唰啦!


    將窗簾拉開,看著窗外剛蒙蒙亮的天際。


    坐在書房裏的薩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昨天晚上鎮子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


    自打昨天弟弟打來電話,說要在朋友家過夜之後,她是一晚上都沒睡好。


    偏偏弟弟又沒有手機,想聯係問問情況吧,就隻能給之前打過來的那個號碼打電話,可打了幾十次,卻始終都沒有人接。


    這讓她感覺非常不安。


    本來想報警的,但報警電話也是一直處於占線狀態。


    “這可如何是好……”


    看著窗外,感覺事情應該已經結束,薩拉準備再給警局打個電話,要是這次還是打不通……


    恐怕就得求助一下自己的一些人脈關係了。


    哐!


    院子裏的大鐵門忽然傳來了一聲關門聲。


    聽到聲音的薩拉愣了一下,便連忙跑下樓去。


    正好看到張玄完好無損的站在門外換鞋。


    “嗯?”張玄詫異的看著從樓上跑下來的薩拉。


    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薩拉應該是一晚上沒睡的。


    連衣服都還是昨天晚上那一套,都沒換過。


    不過他並沒有點出這個,而是‘疑惑’的問:


    “今天起這麽早?”


    “你還好意思說!?”


    一看張玄那一臉無辜的樣子,薩拉就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上前就要揪張玄的耳朵。


    但張玄反應很快,一個後搖就閃了過去,說道:


    “幹什麽這是?發這麽大火?”


    “你老實說清楚!昨晚上誰家去了!?為什麽我給你昨天那個號碼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打不通!?昨天晚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薩拉叉著腰,一副不說清楚就別進門的樣子。


    張玄伸了個懶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我昨晚在同事家裏過的夜,那個同事你應該也知道,就那個米格爾,不過他家沒電話,我是在路邊一家店鋪給你打的,打完人家就關門了,你當然打不通……說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


    “米格爾?”


    薩拉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張玄。


    米格爾這人她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也是獄警,但跟自己老弟當年一個樣子。


    都是混子一個。


    在加上兩個人又是同齡人,誌趣相投,會玩到一塊兒也很正常。


    至於昨晚那事兒……


    那畢竟是在北街區發生的事情,這裏屬於南街區,相隔這麽遠,不知道似乎也正常?


    “對,我昨晚跟他上網去了,打一個晚上的遊戲,說起來,米格爾媽媽做的餅很好吃,本來想帶點迴來給你當早餐的,但太早了又不好叫人家幫忙烤,下次下次……”


    看張玄不像說謊的樣子,再加上他又完好無損,薩拉氣也消了大半。


    一聽他還惦記那兩塊餅,薩拉沒好氣的說道:


    “行了行了,少來這套……什麽給我帶,我看分明是你自己想吃,想吃一會兒自己去買去……”


    “哈哈……”


    笑著,張玄打了個哈欠,自顧自的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一眼。


    取出幾個雞蛋,便準備水煮了吃。


    剛打火,張玄似乎才想起來,轉頭看向薩拉:


    “吃水煮蛋麽?”


    “不吃……一會兒你自己去上班吧,我今天得去一趟波哥大。”


    “行。”


    不過剛說完,張玄便想起來,自己的摩托車可是讓人給偷了的。


    不過……


    算了。


    反正已經讓米格爾幫忙請假了。


    一會兒休息一下,睡醒了再去買一輛算了。


    想到這裏。


    看著鍋內逐漸開始加熱的清水,以及水裏的雞蛋。


    張玄的思緒逐漸迴到昨天夜裏……


    。。。。。。


    biubiu……!!!


    一連串的槍聲驟然響起!


    迪尤爾的幾名保鏢壓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快速擊殺!


    嘭!!!


    本田車駕駛位正前方的前擋風玻璃突然炸開一團白霧!


    這竟然還是輛防彈車!


    駕駛位上,一個麵容剛毅冷峻的男人看著出現在前方路口的張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頭也不迴的對後麵的迪尤爾說:


    “坐穩了!”


    說著,一腳油門踩下去!


    嗡!!!


    車子直接抬頭起步,加速衝向路口!


    而張玄在發現駕駛員竟然沒死,還能開車的時候,也意識到了這輛車是一輛防彈車了。


    看著車內麵帶驚恐的迪尤爾,張玄神色不變。


    防彈車又怎樣?


    擋得住一顆子彈……難道還能全擋下麽?


    在車輛啟動的瞬間!


    張玄再次快速扣動扳機!


    biubiu!!!


    兩槍快速點射,子彈射出!


    每顆子彈都精確的命中了上一發子彈所命中的位置!


    而見此,車內的男人瞳孔一縮,臉色一變!


    一擺方向盤,便試圖躲避!


    但不管他怎麽蛇形走位。


    張玄射出來的子彈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


    完全沒有絲毫偏差!


    嘭嘭嘭……!


    “謝……”


    嘭!!!!


    車窗玻璃被子彈直接擊穿!


    而男人所坐著的駕駛位座椅頭枕背麵,也炸開了一團海綿碎屑!


    大量鮮血混雜著腦漿子,濺了迪尤爾一身!


    失去控製的車輛,也在追尾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子後。


    冒著煙,停了下來。


    車內。


    在剛才的追尾碰撞中,迪尤爾因為沒係安全帶,不小心磕到了腦袋。


    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時候。


    便察覺到有人來到了自己這邊的車門旁。


    咚咚咚。


    來到車輛旁邊的張玄,看了一眼駕駛位上死的不能再死的那個家夥,沒有過多浪費目光,抬手敲了敲迪尤爾所在位置的車窗。


    唰唰唰……


    車窗緩緩降下來。


    看著車外那張年輕的麵孔,迪尤爾有點想笑,但剛一張嘴,臉上粘到的血便順著嘴唇沁入了他的嘴裏。


    但。


    這時候的迪尤爾已經沒有閑心去想這血它惡不惡心了。


    看著張玄,迪尤爾問出了這個困擾了他一整個晚上的問題:


    “所以……你到底是誰?我哪裏得罪過你?”


    張玄緩緩道:“cia特別戰術行動組,代號……無名小卒。”


    “cia?無名小卒?”


    這兩個詞兒。


    前者他很熟悉但又沒什麽印象,後者他很陌生但又印象深刻。


    熟悉的是。


    他一個地區大佬,在日常生活中,自然免不了要跟cia打交道。


    但他從不記得,自己有哪裏罪過那些米國佬。


    陌生的是。


    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無名小卒’的代號。


    但……


    看著那張年輕的麵孔。


    他相信,如果自己能活下來。


    往後的每天晚上。


    他都會夢到這張臉。


    嗯。


    是的。


    是噩夢。


    毫無疑問。


    但。


    這會兒的迪尤爾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對方在殺了兩百多條人命之後,就隻是為了來這裏跟他聊聊天。


    看著張玄手裏的槍,迪尤爾苦笑一聲:


    “在你動手之前,能說一下為什麽嗎?”


    “cia辦事……需要原因麽?”


    “不需要麽?”


    “需要麽?”


    “……不需要。”


    “迴答正確。”


    張玄拔出手槍,對著迪尤爾滿是不甘的腦袋,眼都不眨一下,扣動了扳機。


    biu!


    又是鮮血和腦漿子噴濺而出,跟司機的鮮血和腦漿子混在一起。


    已經完全分不清楚誰是誰的了。


    明明是兩個膚色樣貌都截然不同的人。


    腦袋裏裝著的……


    卻是一樣的東西。


    。。。。。。


    “我這是……在哪?”


    當菲琳娜恢複意識之時。


    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醫院的一間單人病房裏。


    雖然是單人病房。


    但整個房間看上去算不上幹淨。


    雖然看得出來,上一個打掃這裏的人,已經用了心。


    但就好像她腳下的這塊土地一樣,有些東西……


    是掃把無論如何也掃不幹淨的。


    轉頭看去。


    發現自己的攝影師正站在病房門口,跟一個警官進行著交涉。


    似乎是看到菲琳娜醒了。


    又似乎是剛好跟對方聊完。


    簡單說了兩句之後。


    攝影師凱倫斯走了進來,滿臉的慶幸:“感謝上帝,我差點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菲琳娜仔細迴想了一下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問道:


    “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晚上,當時我們被人丟在了路邊一輛警車旁邊,撿到我們的警察說,我們身上除了衣服還在以外,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凱倫斯有些懊惱的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痛心道:“但願我的攝影機迴頭能跟台裏申請報銷,不然就太虧了。”


    “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菲琳娜有些詫異。


    “對啊,所有東西都不見了。”


    但凱倫斯話剛一說完。


    便見到菲琳娜伸手指著放在床頭櫃上,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小型錄音機:


    “那這個是什麽?”


    “哎?這……這……”


    凱倫斯也懵了。


    這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菲琳娜將錄音機拿起,看了一眼,發現內存沒有滿,但錄音功能已經關閉了。


    沒記錯的話,自己在昏迷之前,錄音機都是開著的。


    通常情況下,內存滿了,它會自己關。


    但……內存沒滿,卻已經關了。


    這也就是說……


    “有人想讓我知道點什麽……”


    菲琳娜握著手中的錄音機,目光閃爍。


    她忽然意識到。


    或許他們返迴總台的機會,已經被她握在手中了。


    。。。。。。


    跟上次一樣。


    米格爾還是一晚上都沒睡。


    腦子裏想著的,全都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越是迴憶,記憶裏的有些東西就越是模糊。


    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怎麽一個人開車迴來的了。


    隻記得,自己在渾渾噩噩迴到居民巷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找自己的大伯,將那輛車子拉到臨鎮去燒了。


    等他迴到家的時候,才想起來,媽媽妹妹和奶奶他們,已經被自己安排到親戚家去住了。


    一整個晚上,米格爾都愣愣的坐在沙發上。


    直到他的鬧鍾響起,提示他要上班的時候,他才又渾渾噩噩的穿上自己的製服。


    肌肉記憶一般,來到了南部監獄。


    “咦?”


    大衛看到米格爾又是昨天那副狀態,有些不解:


    “你這兩天到底幹什麽去了?為什麽老是這樣一副睡不醒但又睡不著的樣子?”


    “我……”


    米格爾張了張嘴,想解釋點什麽,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有些喪氣的搖搖頭,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了下來。


    這時候。


    裏奧斯隊長又如昨天那樣,一臉嚴肅的推開嚴管室的門。


    一看屋裏就兩人,頓時皺眉,有些不解的問:“卡洛斯人呢?上班時間,他又幹什麽去了?”


    “呃他……”大衛正想編個借口幫張玄搪塞過去。


    米格爾突然想起來臨分別時,張玄對他的交代。


    於是連忙說道:


    “隊長,卡洛斯昨天吃壞了東西,一直拉肚子,今天恐怕沒辦法來上班了。”


    “拉肚子?”


    裏奧斯隊長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有過多追問。


    畢竟都是職場人。


    誰會不懂這裏麵的一點小彎彎繞繞呢?


    請假理由這東西,聽聽就得了。


    真要深究來深究去的,對誰都不好。


    大衛有些好奇:“隊長,你這兩天怎麽一直往這兒跑?看上去好像有事兒啊?”


    裏奧斯隊長點頭:“最近你們嚴管室可有的忙了。”


    “哦?怎麽說?”


    一看大衛來了興趣。


    左右無事,又分享欲旺盛的裏奧斯隊長,便也拉過一張椅子。


    在大衛的桌子旁坐下,裏奧斯隊長一臉神秘的對大衛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大事?”


    大衛一邊拿杯子給裏奧斯隊長倒水,一邊很捧場的好奇問:“什麽大事?”


    “貝尼斯特家族……倒了!”


    此話一出!


    哐!


    一聲巨響,二人轉頭看去,便見滿臉驚悚與恐懼的米格爾從椅子上翻了下來,坐在了有些髒兮兮的地板上。


    “你怎麽也倒了?”


    裏奧斯隊長問。


    “沒……這……這椅子不太好……嗬嗬嗬嗬……”


    米格爾顫巍巍的站起來,將自己那張四平八穩的椅子扶正。


    但想了想,又來到張玄的工位前。


    將自己的好椅子。


    換給了張玄。


    而他。


    則坐上了張玄那張,椅子腿三長一短的差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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