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太常劉焉已經諫言皇帝劉宏“廢史立牧”,書房中的眾人盡皆眉頭一皺。


    畢竟州牧這等大權放出去容易,要收迴來可就難了,可眾人細想一番之後,又盡皆釋然。


    刺史負責監察下轄的太守,在地方出現叛亂之時,他們也有權征調下轄各郡的郡國兵平息叛亂。


    隻是下轄各郡太守若是不願聽刺史號令的話,刺史也完全是無能為力的。


    畢竟刺史隻有監察之權,下轄各郡太守不配合的話,他也隻能上奏朝廷進行任免及處罰。


    比如兩年前的江夏趙慈叛亂,荊州刺史王叡如果沒有劉表、劉洪傾力相助,單單依靠他帳下的三千州兵,要想平定江夏趙慈叛亂絕對是遙遙無期的。


    但州牧就完全不一樣了,州牧乃是妥妥的軍政一把抓,對於下轄各郡的太守之職,也是有權直接進行任免的。


    現今涼州、並州、幽州有胡族叛亂,黃巾餘孽又有死灰複燃之狀,大漢王朝已經陷入搖搖欲墜的局麵。


    若是不下些猛藥的話,大漢王朝還真有可能就此傾覆。


    現今也唯有廢史立牧,讓忠貞之臣擔任地方州牧,統轄地方州郡之力,才可以更好的統轄人力、物力。


    維護大漢王朝的安穩以及供應足夠的錢糧,助朝廷平定涼州、並州、幽州以及此起彼伏的地方叛亂。


    當然任命的州牧必須是忠於朝廷才行,畢竟州牧可謂是妥妥的土皇帝,朝廷中央下放權利容易,但要想收迴權利卻是千難萬難的。


    如果所托非人,必將徹底撕裂大漢王朝,乃至導致大漢王朝就此傾覆。是故想到這裏,劉表忙朝著叔父太常劉焉拱手拜道。


    “現今任命州牧,也是情非得已之舉,不過州牧之權確實太重,若是所托非人,反而容易導致大漢危亡,不知叔父大人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聽得劉表之言,劉焉倒是微微笑道。


    “朝堂之事已不可為,老夫已經諫言陛下任命宗正劉虞、將作大匠黃琬、以及景升擔任州牧之職,當然老夫也已經自請為交州牧了。”


    劉焉、劉虞、黃琬、劉表幾人,都是宗親一係的中堅力量,幾人的資曆及忠誠也沒有問題。


    至於光祿勳劉弘及南郡太守劉洪資曆尚淺,倒是不方便直接出任地方州牧。


    可當劉表身旁的南郡太守劉洪,聽得劉焉竟然自請為交州牧,不禁詫異的開口問道。


    “交州偏遠,也非富庶之地,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蠻荒之地,君郎兄長為何要自請為交州牧呢?”


    聽得劉洪問詢,劉焉卻是苦笑一聲。


    “陛下即位之初,老夫尚且躊躇滿誌,有心建一番功業。可陛下三番五次傷我等宗室之心,老夫已經疲了,累了,能擔任交州牧已經算是老夫盡的最後一份心力了吧!”


    劉焉輕描淡寫的話語,卻是真切的讓眾人體會到了他內心的悲傷與絕望,一時之間,整個書房卻是再度陷入憂傷的氛圍之中。


    眾人沉寂片刻,光祿勳劉弘也知自己資曆尚淺,還不夠格擔任地方州牧。


    可太常劉焉、宗正劉虞、將作大匠黃琬盡皆退出朝堂的話,他一個人就更加獨木難支了,是故光祿勳劉弘還是開口問道。


    “諸位兄長都要退出朝堂,小弟一人在朝堂之中就太過獨木難支了。不知這太常、宗正以及將作大匠之職會交托何人,日後我宗親一係又當如何在朝堂中自處?”


    聽得光祿勳劉弘問詢,劉焉倒是點頭道。


    “南郡太守劉洪迴京述職及完善《乾象曆》之事,待我等離京之後,太常之位卻是正好適合劉洪,這樣他也能更方便統轄人力、物力,完善《乾象曆》之事。”


    “本來宗正之職是留給景升的,不過朝堂之事已不可為,卻是不好讓他在朝堂之中蹉跎時光,後續宗正之職便交托給馬上守孝結束的劉鬆。”


    “至於日後朝堂之中,我宗親一係管好自己份內之事便可,就不要再摻和他們之間的爭鬥了。”


    三年前太尉劉寬與諫議大夫劉陶身死,下個月劉寬之子劉鬆便將守孝結束。劉表不能接任九卿宗正之職的話,讓劉鬆接任宗正之職確實是最適合的了。


    畢竟在劉表成為下一代宗親一係領頭人之前,年歲最長的劉鬆便是劉範、劉和等一眾宗親子弟名副其實的老大哥。


    劉焉對各方麵的安排都甚是妥當,眾人也盡皆點頭應是,劉表這時卻是拱手拜道。


    “叔父大人,交州偏遠也非富庶之地,要想統調人力、物力助朝廷平叛,還當首選兗州、豫州、荊州、益州這些富庶之地,還請叔父大人三思。”


    聽得劉表勸誡,眾人也自是勸誡一番,可著實被傷透了心的劉焉,卻是並未改變心意。


    隨後因為劉表、劉洪二人都要去拜見皇帝劉宏,眾人這才心思沉重的各自散去。


    離開太常劉焉府邸之後,劉表、劉洪二人便一道入宮麵聖。


    皇帝劉宏先行召見南郡太守劉洪,然而小半個時辰之後,劉洪卻是有些懊惱乃至失望的出得殿門。


    見得仍舊恭敬的等待在崇德殿門口的劉表,劉洪也隻是歎息一聲。


    “君郎兄長的布置,老夫都跟陛下坦白了,景升,你且進去吧!”


    待劉表再次踏入那空空蕩蕩的崇德殿,來到龍案之前時,卻是見得皇帝劉宏精氣神全無的癱軟在龍椅上。


    見得劉表到得跟前,皇帝劉宏方才提起些許精氣神。


    “宗室與皇兄都要棄朕而去麽,朕待爾等也不薄呀?”


    聽得皇帝劉宏之言,劉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宗室畢竟是我大漢柱石,陛下用以製衡朝堂倒也無可厚非,隻是人心都是肉長得,一直都被當成可有可無的棋子,終究是會讓人寒心的。”


    “此番我等也並非要棄陛下而去,隻是大漢江山已處於搖搖欲墜的局麵。”


    “若是不穩住大漢富庶的州郡,如何為朝廷提供錢糧、兵力,如何去平息此起彼伏的叛亂呢?”


    “要知道‘賣官鬻爵’的這十年時間,貪官汙吏橫行於世,大漢的根基早已千瘡百孔。”


    “平息涼州、並州、幽州叛亂要錢,平息此起彼伏的地方叛亂,乃至黃巾餘孽也要錢。”


    “若是不調派忠臣良將坐鎮地方,再那般肆無忌憚的征調人力、物力,到時候若是弄得天下皆反,我大漢王朝就真的走到終點了。”


    聽得劉表之言,皇帝劉宏反思一下自己對宗室的種種舉措,也真的反駁不了什麽。


    再想到如今搖搖欲墜的大漢危局,皇帝劉宏還真的不願當那亡國之君,是故自是點頭道。


    “皇伯提議‘廢史立牧’,朕也是同意的,隻是他為何要去那偏遠的交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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