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大儒鄭玄拜會老師陳寔之後,得陳寔授意去往南陽宛城,探尋天機混沌的緣由。


    九月底的這一日下午,鄭玄一行人抵達南陽宛城。


    此時的南陽太守劉表,正與將曹掾韓暨等人呆在城北工坊,指導著一眾南陽工匠,做著南陽冶鐵業的更新換代。


    隨著水排、水碓等大量的水利設施的建設,南陽工坊也終於充分的將奔騰的淯水利用了起來。


    於是南陽工坊的鋼鐵冶煉、兵器甲胄的鍛造、以及農具的打造進度,也都加快了不少。


    而當劉表聞聽關東大儒鄭玄竟然駕臨南陽宛城,欣喜萬分的劉表甚至來不及梳洗,便令一眾部屬趕到城門口,與自己一道相迎。


    於是乎,等鄭玄及其弟子見得前來相迎的劉表之時,著實有些灰頭土臉的劉表,自是讓鄭玄師徒詫異不已。


    劉表雖不及鄭玄這等大儒聲名遠揚,但他也是一個響當當的天下名士啊。


    但此刻灰頭土臉的劉表,著實與眾人印象中的名士風範大相徑庭。


    而迎著鄭玄等人有些詫異的目光,劉表這才發覺自己的形貌,著實有些灰頭土臉了。


    迎接大儒鄭玄,不說焚香沐浴,但好歹也得衣冠整潔才是,像自己這般灰頭土臉的模樣,著實是太過失禮了。


    與主公劉表同行,同樣有些灰頭土臉的將曹掾韓暨,見得略微有些尷尬的局麵,忙朝著鄭玄躬身拜道。


    “韓王信之後,堵陽韓暨韓公至拜見康成公!”


    “我主劉表日夜操勞南陽百姓衣食起居之事,此前正於南陽工坊督造農具生產之事。”


    “忽聞康成公來訪,自是欣喜萬分,是故尚未來得及梳洗,便倉促來迎,還請康成公莫怪!”


    韓暨一語,既點明了自家主公劉表灰頭土臉,乃是心係百姓之事。


    同時又點明了是因為鄭玄等人來訪,自家主公劉表乃是出於欣喜,方才沒有注意到自己形貌。


    鄭玄的四名弟子聽得韓暨之言,不禁對劉表肅然起敬,而鄭玄對於心係百姓的劉表,也不禁讚道。


    “鄭某此前便聞劉南陽善待黃巾老幼,又安撫幼小、贍養孤老,現今又見劉南陽心係百姓之事,劉南陽著實當得起“邵父杜母”之名!”


    此前醫曹掾張機的老師,現今的南陽郡學醫學講師張伯祖,也曾盛讚劉表可當“邵父杜母”這等父母官之名。


    不過醫師張伯祖顯然不如鄭玄,在文人士大夫之中更具有權威性。


    是故當劉表聽得鄭玄之言,也不禁喜笑顏開,不過劉表還是連忙謙遜道。


    “康成公過譽了,劉某忝居南陽太守之位,自然得為百姓謀福祉才是。”


    “康成公與諸位學子遠來勞頓,且隨劉某迴返府衙歇息一二,待劉某梳洗一番,再為康成公接風洗塵!”


    常言道“客隨主便”,大儒鄭玄有意前來探尋天機混沌的緣由,自是隨劉表一道迴返南陽府衙。


    一路上,劉表、鄭玄二人,追憶十餘年前的洛陽往事,關係也是迅速升華。


    迴返府衙之後,劉表先去沐浴更衣,南陽郡學中講學完畢的陳紀、荀爽等人,聞聽鄭玄到訪,也自是欣喜相迎。


    於是待劉表沐浴更衣歸來之際,便見得陳紀、荀爽等人,與鄭玄有說有笑的場景。


    而主簿伊籍、督郵曹掾滿寵,與鄭玄的弟子中,同樣出身山陽高平的郗慮,也是相談甚歡。


    至於上計掾劉逸,與鄭玄弟子中的族弟劉琰,那就更是闊別重逢,格外親近了。


    當然鄭玄的另外兩名弟子國淵和程秉,有劉表的另外一眾部屬照應,也自是有賓至如歸之感。


    眼見到了飯點,劉表自是招唿府衙仆從,準備宴席為鄭玄師徒接風洗塵。


    因為宴席之上多是故交好友,同時眾人也不談及朝堂之事,是故眾人自是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劉表卻是舉起酒樽,向大儒鄭玄敬道。


    “康成公此次前來南陽,不知可否停留幾日,也好讓我南陽學子能夠拜識“鄭學”一番!”


    鄭玄哪怕跟劉表關係親近,哪怕還需要通過劉表了解天機混沌的緣由,此番依舊有些遲疑。


    畢竟鄭玄此前剛剛見了大將軍何進一麵,便逃離了京師洛陽,此番若是在南陽停留,會不會讓大將軍何進有所誤會呢?


    鄭玄無心仕途倒是無所謂,但對一心為百姓謀福祉的劉表,會不會有所影響,這絕對是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而且劉表畢竟是官場之人,他後續會不會尋機招攬自己,自己又怎麽去拒絕他,這些都是格外麻煩的事情。


    是故一心做學問的鄭玄,自然是顧慮重重了。


    眼見鄭玄遲疑,一旁的陳紀卻是開口勸道。


    “師兄此番既然來了南陽,怎麽也得停留幾日才是,我等也有十餘載未曾相聚了,正當一述衷腸才是。”


    “此外南陽數千求學若渴的學子,可還等著聆聽師兄“鄭學”大道呢!”


    “這樣吧,師兄少說也得停留三日,不,至少得停留上七日,陳某才肯放你離去呀!”


    聽得師弟陳紀有些耍無賴的話語,鄭玄頓時有些苦笑不已。


    不過想著自己與陳紀之間的師兄弟關係,以及陳紀與劉表之間的翁婿關係。


    再加之一眾求學若渴的南陽學子,自己這位陳紀師弟,還真的能做出那等強留的舉措。


    不過陳紀、荀爽等人,都不曾顧忌官場上的那些彎彎繞,自己若是一味糾結於此,確實有些不夠灑脫了,是故鄭玄自是點頭道。


    “那鄭某便厚顏,暫居南陽幾日了!”


    劉表見此,自是大喜過望,隨後自是領一眾部屬齊齊向鄭玄敬酒。


    “康成公能在南陽停留七日,便是我南陽之福,我等當共敬康成公一樽。”


    一番敬酒之後,劉表自是令主簿伊籍,火速安排信使通知南陽下轄各縣,大儒鄭玄駕臨南陽郡學之事。


    同時劉表也通知任職各縣的一眾部屬,亦可迴返南陽郡學聽大儒鄭玄講學。


    待飲宴結束之後,劉表又在府衙之中,為鄭玄師徒安排上好的庭院歇息。


    待眾人散去之後,鄭玄卻是一臉凝重的找上了,同樣在府衙歇息的陳紀、荀爽等人。


    當陳紀聽得鄭玄是得自己父親陳寔授意,方才尋來南陽宛城的。


    陳紀自然也明白父親大人深意,於是自是又將女婿劉表叫了過來。


    一番見禮之後,鄭玄卻是從懷中掏出陳寔的信件遞與劉表。


    “陳師有言,天機混沌之緣由,當尋景升了解,是故鄭某方才厚顏來訪!”


    當劉表拆開祖父陳寔的書信,裏麵隻有簡簡單單一行字,“是否告知鄭玄事情原委,皆汝自決”。


    鄭玄雖然無心仕途,一門心思鋪在學識之上,但確確實實是一個宅心仁厚之人。


    是故劉表細思一番之後,自是將自己遭了疫疾,蒙先祖賜福,安然醒轉,以及賜下“天下全輿總圖”,讓自己匡扶漢室之事,一一說出。


    當鄭玄聽得日後天下大亂,百姓十不存一,更有胡族欺淩中原百姓,又看到劉表從懷中掏出的“天下全輿總圖”之時。


    原本混沌的天機,似乎再次為鄭玄掀開他那神秘的麵紗。


    至此,同樣精通卜算之能的大儒鄭玄,終於明白了天象異動,天機混沌的緣由。


    同時鄭玄也終於明白了陳紀、荀爽等名士大儒,為何會停留在南陽郡學,為劉表的功業添磚加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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