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提到諫議大夫劉陶、光祿勳劉寬相繼離世,劉表一行人不管是為了奔喪,還是為了對朝堂中其他勢力表達宗親一係的態度,都必須趕迴京師洛陽一趟。


    當太常劉焉、宗正劉虞、高平侯劉表幾人領侍衛,一同趕到京師洛陽之時,得知消息的一眾宗親子弟,自是齊齊上前迎接。


    眾人一番見禮之後,一眾宗親子弟又送上孝衣、孝服等物,劉焉、劉虞、劉表幾人穿戴孝衣、孝服之時,也開口問詢起京師洛陽的情況。


    因為穀城門侯劉洪正在主持京師大局,光祿勳劉寬之子劉鬆和諫議大夫劉陶之子劉武,也正在忙活各自父親的喪事。


    是故一眾宗親子弟中年紀最長的劉範,自是給劉焉、劉虞、劉表幾人,講述起京師洛陽的情況。


    “四月十三,朝廷討論棄守涼州之議後,劉陶叔父再次上書,請求陛下懲處一眾為惡的閹宦。”


    “畢竟要不是一眾閹宦黨羽貪腐成風、為禍地方,激得民怨沸騰,也不會有黃巾叛亂和涼州叛亂了。”


    “劉陶叔父上書諫言之後,眾多朝臣也盡皆跟風上書諫言,一時之間朝堂局勢變得無比緊張,隨後劉陶叔父便被陛下關入了北寺獄中。”


    “劉寬伯父病重不能理事,劉洪叔父自是快馬飛信父親大人、劉虞叔父以及景升兄長。”


    “同時劉洪叔父也入宮麵聖,乞求陛下開恩寬釋劉陶叔父。”


    此事劉焉、劉虞、劉表幾人都已知曉,並且還曾上書皇帝劉宏請求寬宥劉陶。


    同時劉焉、劉表還曾將朝堂局勢,以及劉陶被朝臣架起來了當槍使的情況,也一並書信告知處於北寺獄中的劉陶。


    二人隻盼這番分析,能讓劉陶冷靜冷靜,不要被別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隻是可惜也許書信都還未曾送達,便又聽得劉陶、劉寬身死的消息。


    劉焉、劉虞、劉表幾人眉頭微皺的同時,劉焉之子劉範自是再次氣憤的說道。


    “十四日晚,我等便聽得劉陶叔父被一眾閹宦拷打致死的消息。”


    “待我等迎迴劉陶叔父屍身之時,確實見得劉陶叔父渾身青紫,多有遭酷刑之狀。”


    “可十五日一早,不知哪裏走漏了風聲,本就病重的劉寬伯父,聽聞劉陶叔父慘死北寺獄中,自是氣急吐血,溘然離世。”


    劉範一席話,自是讓劉焉、劉虞以及一眾宗親子弟怒目圓瞪。


    而劉表眉頭緊皺的同時,卻也覺得甚是奇怪。


    第一,閹宦一黨乃是皇帝陛下看家護院的忠狗,宗親一係也是皇帝陛下製衡朝堂的有力助手。


    二者雖說不上是一家人,但也有著維護大漢皇室的共同目的,二者再怎麽說也遠遠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呀。


    而且諫議大夫劉陶作為宗親一係的五位長輩之一,皇帝劉宏就算再怎麽不智,也不會讓這些做狗的閹宦,咬自家人才是啊。


    至於第二點,劉陶叔父身死北寺獄,北寺獄乃是閹宦一黨嚴密把控的,消息又是怎麽流傳出來的。


    此外劉陶叔父身死,劉寬叔父病重,劉洪叔父及一眾宗親子弟,定然也會嚴密封鎖劉陶身死的消息。


    那麽本就病重的劉寬叔父,又是如何得知劉陶被閹宦害死的消息,並被氣得嘔血而亡呢。


    劉表正自疑惑之際,麵對劉陶、劉寬相繼身亡,作為新一代宗親一係主心骨的太常劉焉,也不得不表態道。


    “閹宦狗賊,我宗親一係與你不死不休。”


    過往因為閹宦一黨,乃是皇帝劉宏的忠狗,更是他製衡朝堂的有力臂膀。


    是故閹宦一黨貪念錢財,隻要不是太過分,宗親一係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哪有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的道理。


    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宗親一係的頭上來。


    現今他們直接害死諫議大夫劉陶,又間接害死光祿勳劉寬。


    宗親一係無論如何,也得讓閹宦一黨明白,什麽叫做宗親一係的怒火才是。


    太常劉焉一席話,自是讓劉虞、劉表及一眾宗親子弟振奮不已,畢竟哪有挨了打,不還手的道理。


    隨後在太常劉焉的安排下,眾人自是齊齊奔向光祿勳劉寬、諫議大夫劉陶的靈堂,隻待祭拜二人之後,便將向世人展現宗親一係的恐怖威能。


    太常劉焉與宗正劉虞打頭先行,劉表則與劉範、劉和、劉岱等宗親子弟緊隨其後,這時劉表方才發現宗親子弟中獨獨少了一人。


    那人是誰?


    可不正是剛剛融入宗親子弟圈子的劉備劉玄德麽。


    兩位宗親長輩故去,應該也輪不到劉備去做迎來送往的事宜啊,怎麽獨獨不見劉備前來迎接呢,是故劉表自是疑惑的開口問道。


    “今日怎的不見玄德身影,莫不是玄德在劉鬆、劉武兩位兄弟府上幫襯?”


    一眾宗親子弟聞言,盡皆臉色難看,這時還是劉岱開口言道。


    “那劉備小兒,許是見我等宗親一係倒了大黴,僅在劉陶叔父與劉寬伯父身故之後,匆匆前來祭拜了一迴。”


    “隨後便在尚書盧植的幫助下,求取了一個冀州中山國的縣長之職,離京避禍去了。”


    “我看這等無膽鼠輩,著實有辱我等宗親聲名。”


    劉表聞言微微一愣,趨利避害倒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在宗親一係遭了大劫,正需團結一致抗敵的時候,劉備卻選擇了逃避,這著實是有些過分了。


    莫非劉備“劉跑跑”的名聲,就是這麽來的不成?


    可現今的局麵應該也還沒到生死攸關,不得不逃的地步啊。


    劉表心中雖然多有疑惑,但也無暇細細探究緣由。


    是故劉表隻得先與劉焉、劉虞兩位叔父以及一眾宗親子弟,先行祭拜劉寬、劉陶叔父,再言其他。


    劉陶府邸離得最近,劉焉、劉表一行人自是先行祭拜劉陶。


    眼下也正是停棺七日的第六天,劉焉、劉虞、劉表幾人倒也還能見得劉陶的最後一麵。


    眾人祭拜一番,劉焉、劉虞、劉表幾人,也自是上前查看棺木中的劉陶樣貌。


    眼下正是四月天,天氣已然漸暖,不過靈堂棺木之中有禦賜的冰磚降溫,是故劉陶屍身倒也未曾腐敗。


    此時的諫議大夫劉陶麵容姣好,隻是有些渾身紫青的躺在棺木之中一動不動。


    劉表見此,心中倒也微微一奇,畢竟若是遭受了嚴刑拷打,應該傷痕累累才是,劉陶叔父周身也無這等傷痕呀。


    那麽劉陶叔父渾身紫青,又作何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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