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大軍開拔之際,北中郎將盧植領三千五百北軍五校將士及四萬郡國精兵,出孟津關,沿河內郡官道,朝著東北方向的冀州行去。


    四月中旬,盧植大軍剛剛離開河內郡,到得冀州魏郡郡治鄴城。


    此時鄴城城門已然大開,魏郡太守厲溫領一眾佐官屬吏出城相迎。


    “魏郡太守厲溫,恭迎王師。”


    盧植見此,自是快步上前將其扶起。


    “厲太守快快請起。”


    眾人客套一番,隨後盧植領大軍入城,稍事休整。


    魏郡太守厲溫也於府衙之中款待盧植等一眾將帥,同時又派部屬為盧植大軍送去酒肉等物。


    宴席之上,觥籌交錯之際,卻是聽得朝廷信使通曉南陽校尉劉表首戰告捷,斬殺俘獲共計五千人,並被拜為南中郎將之事。


    盧植自是為好友劉表感到高興,而眾人也自是遙遙一番恭賀。


    宴席即罷,北中郎將盧植與魏郡太守厲溫二人,卻是坐到一起小酌一番,同時交換交換冀州黃巾賊寇的相關信息。


    “盧某在北軍軍營,與劉表、皇甫嵩、朱儁等人整訓士卒之時,卻是聞聽厲太守擊破鄴城周遭黃巾賊寇之事。深感佩服,且滿飲此杯。”


    盧植尤記得三月上旬的戰報,是故端起酒樽敬道。


    魏郡太守厲溫見此,忙舉起酒樽迴敬。


    “不敢當,不敢當,盧兄若是不嫌,還是喚我伯衝吧。”


    原來厲溫,字伯衝,也是涿郡涿縣人,跟盧植乃是同鄉。


    隻是盧植出生於139年左右,而厲溫出生於153年,年紀稍小於盧植。


    同時互稱表字,曆來是親近之人,才會如此稱唿,厲溫此舉無疑在表明與盧植結交之意。


    盧植也知厲溫有意結交,思及厲溫聲名以及作為,倒也欣然接受,是故拱手稱唿道。


    “伯衝賢弟。”


    厲溫見此,自是欣喜,忙拱手拜道。


    “子幹兄。”


    二人相互見禮一番,自是親近不少。


    隨後魏郡太守厲溫,卻是開口講起年前及近來擊破黃巾賊寇之事。


    “年前,太平道弟子馬元義領數萬太平道荊、揚教眾到得鄴城。”


    “這些太平道教眾因為缺衣少食,死傷不少,後來雖有將近三萬精壯去往巨鹿郡,但依舊還有將近三萬太平道教眾留存鄴城周遭。”


    “厲某也隻得多加賑濟,並小心提防。”


    “誰知年後就發生了太平道叛亂之事,厲某忙領一千郡國精兵擊殺鄴城周遭尚未成勢的黃巾賊寇。”


    “同時又多征召士卒,整兵備戰,小心守備郡治鄴城。”


    盧植聞言,微微點頭。


    隨後厲溫又介紹起近來的冀州黃巾賊寇的情況。


    “三月底,黃巾賊寇再次聚集四萬餘人試圖攻占我鄴城,好在厲某已征召整訓不下五千士卒,再加上鄴城城高牆厚。”


    “黃巾賊寇死傷五千餘人之後,方才朝著廣宗方向退卻。”


    “厲某雖有五千士卒,但東有黃巾賊首張角,南有東郡黃巾卜己,守城有餘,討伐黃巾賊寇卻是力有不足。”


    “鄴城周遭尚好,至於魏郡東部各縣及靠近兗州東郡的南部各縣則頗多黃巾賊寇。”


    ”另外廣宗目下已聚集不下十餘萬黃巾賊寇,廣宗周遭各縣也有少則五千,多則上萬的黃巾賊寇。”


    盧植也知廣宗位於黃巾賊寇最多的魏郡、巨鹿郡、甘陵國、安平國,這四郡國的交界之處。


    而魏郡相鄰的兗州東郡,還有黃巾賊寇卜己的叛亂,厲溫著實不敢輕離鄴城。


    不過這些都不能影響盧植直搗黃龍的想法,稍加思索之後,盧植開口言道。


    “伯衝賢弟,明日盧某將領大軍沿官道北上趙國邯鄲,隨後再沿官道東進巨鹿郡,直搗黃巾賊寇老巢廣宗。”


    “在此,還望伯衝賢弟,能守好鄴城,護我大軍糧草通道安全。”


    說完,盧植舉起酒樽,朝著厲溫一敬。


    魏郡太守厲溫見此,忙迴敬道。


    “子幹兄放心,厲某哪怕粉身碎骨,也定能護好大軍糧草通道安全,若有折損,拿我人頭是問。”


    盧植自是又拜謝一番。


    次日一早,盧植領軍北上趙國,卻是又聞聽右中郎將朱儁敗仗,左中郎將皇甫嵩被圍長社之事。


    盧植微微皺眉,為了防止潁川戰事波及冀州戰事,忙令大軍加速北進趙國邯鄲。


    過得三日,盧植大軍抵達趙國邯鄲,新任趙國國相自是一番親迎。


    邯鄲乃漢之五都,城高牆厚,非尋常郡治可比,黃巾賊寇也是知難而退,並無人犯境。


    盧植請趙國國相多募兵勇,守備糧草通道安全,清剿趙國境內黃巾賊寇後,協助巨鹿郡太守郭典清剿巨鹿郡西南各縣黃巾賊寇。


    趙國國相也自是一一應允。


    這時盧植卻是想起上一任的趙國國相向栩,一個時人褒貶不一之人。


    向栩是河內郡朝歌人,名士向長之子,二人都在《後漢書》有專門的傳記。


    向栩讀書時廢寢忘食,常年下來,床榻都有深深的膝蓋印和腳趾印。


    而向栩有很多弟子跟隨他學習,他將其中一些出眾的弟子命名為“顏淵”、“子貢”、“季路”、“冉有”等,他的這種自比孔子的行為,可謂“狂生”。


    而他平日裏,時而騎驢入市向人乞討,時而又邀乞兒歸家享用酒肉,著實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朝廷乃至郡縣征辟他為官時,他一概不應命。


    後來皇帝劉宏特征他為趙國國相,他才無奈赴任,隻是文書簿冊一概不看,以致於屋裏都長草了。


    也不知他是故意為之,還是草包一個。


    不過隨後皇帝劉宏,又特征他入朝為侍中。


    這時候向栩終於幹正事了,每逢有朝廷大事,他都能針砭時弊,侃侃而談,以致於朝臣、閹宦都忌憚他。


    黃巾叛亂發生之後,朝臣、閹宦爭權奪利、拖延日久,向栩比郎中張鈞等人更快一步,上書諫言閹宦一黨的為非作歹。


    同時也提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建議,派人去黃河岸邊誦讀《孝經》,北岸的黃巾賊寇就會不攻自滅了。


    當時不明真相的人,都以此來嘲笑向栩的迂腐。


    可實際上向栩是為了諷刺朝廷不願意派兵平定叛亂,才提出了這麽“荒唐”的建議。


    “會張角作亂,栩上便宜,頗譏刺左右,不欲國家興兵,但遣將於河上北向讀《孝經》,賊自當消滅”——《後漢書·獨行列傳》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向栩被十常侍之首張讓倒打一耙,說他誹謗朝政,意圖阻止朝廷出兵,是黃巾賊寇的內應,最終向栩被收入北寺獄,暗中殺害。


    當然我們從前文豫州刺史王允收繳的,張讓及其黨羽與黃巾賊寇的書信也知,誰才是黃巾賊寇的內應。


    隻是可惜了這麽一個,不會說話的“狂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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