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引兵敗退陽翟堅城,而潁川賊首波才則領殺敗朱儁的十餘萬黃巾士卒,及十餘萬黃巾士卒的家眷繼續北行。


    卻是正好遇得前來堵截的皇甫嵩所部,皇甫嵩這時方才知曉朱儁吃了敗仗。


    可是麵對搶掠了潁川陽翟府庫的,十餘萬裝備精良的黃巾賊寇,皇甫嵩也無可奈何,隻得退至長社小城堅守。


    而波才見此自是率大勝之師,將左中郎將皇甫嵩所部團團圍困,隨後大舉攻城。


    不過黃巾賊寇人數雖眾,但卻沒有相應的攻城器械。


    是以圍攻大半天,兩丈來高的長社小城的城牆硬是都沒攀上過。


    待到傍晚時分,波才也隻得留下滿地哀鴻徑自退卻。


    長社城頭,左中郎將皇甫嵩目視十餘萬黃巾賊寇緩緩退去。


    不多時,四方城門守將一同來到皇甫嵩跟前,稟報戰況。


    眾人齊聚一堂,這時皇甫嵩左手邊首位的一個及冠之年的年輕小將拱手道。


    “父親大人。”


    皇甫嵩凝眉,虎目一瞪,年輕小將的話語瞬間止住。


    而小將身旁的另一名年輕小將,見此情形頗有些忍俊不禁,但又不得不強行忍住。


    隨後兩員年輕小將,才與其餘部將一同躬身拜道。


    “稟中郎將大人,末將等前來複命。”


    皇甫嵩點點頭,看向稱自己父親的那名年輕小將,隨後問道。


    “堅壽,我軍斬殺幾何,傷亡幾何,城防如何?”


    原來這年輕小將正是皇甫嵩之子皇甫堅壽,而身旁另一名小將則是皇甫嵩的侄兒皇甫驪。


    皇甫嵩忠賢廉明,不置親信門客,是以常將子侄後輩帶在身旁一起教導。正可謂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皇甫堅壽聞聲,躬身迴道。


    “黃巾賊寇悍不畏死,此次攻城傷亡隻怕不下於四、五千人,不過我軍據城而守,倒是隻有兩百餘將士受傷。”


    “另外依中郎將之令,四方城門已然堵死,黃巾賊寇想要破門而入,卻是癡心妄想了。”


    皇甫嵩聞言微微點頭,隨後又看向一眾軍將中,右手邊頗為倚重的文武雙全的護軍司馬傅燮(xiè)傅南容。


    周、秦、漢,以右為尊,而傅燮居於右首,地位高於皇甫堅壽等人,且護軍司馬也比別部司馬略高一籌。


    傅燮,字南容,身長八尺,容貌魁梧,年少時入洛陽求學,師從當時任職太尉的劉寬。


    舉孝廉後,在朝堂任職,後來聽說舉他為孝廉的郡長逝世,於是棄官前去服喪。


    黃巾叛亂發生之後,朝廷征召有領兵才能的人到洛陽參加公車署麵試。


    隨後傅燮被拜為護軍司馬,隨左中郎將皇甫嵩征討潁川黃巾賊寇。


    而皇甫嵩對於傅燮頗為信重,朝著傅燮輕輕點頭致意,隨後輕聲問道。


    “傅司馬,我軍中將士情況如何,糧草輜重軍械可都充足?”


    傅燮聞言,起身拜道。


    “迴中郎將,我軍兩萬餘將士,其中五千三河騎兵,一萬步卒,五千弓箭手,五百北軍五校將士,目下皆士氣高漲。”


    “軍械充足,箭矢也有十萬支上下,此外我軍糧草輜重盡皆在城中,哪怕守上他一兩月也不成問題。”


    皇甫嵩聞言微微點頭,隨後對眾軍將言道。


    “眾將士切莫輕敵大易,今日黃巾賊寇攻城沒有雲梯、攻城錘等攻城器械,是以慘敗收場。”


    “若是等黃巾賊寇造出攻城器械來,隻怕少不了一番苦戰。今夜安排好值守,其餘將士盡皆安歇,以備明日之戰。”


    眾軍將聞言,齊齊拜道。


    “謹遵中郎將之命。”


    隨後眾軍將各自散去,安排飲食,值守等事務。


    過不多時,皇甫堅壽與皇甫酈端著飯食來到中軍大帳中,而皇甫嵩此時正仔細看著手中的地圖。


    “父親大人,且先吃飯吧。”


    皇甫嵩看著兒子皇甫堅壽遞到跟前的飯食,放下手中的地圖,接過飯碗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不多時,三人吃完飯食,放下碗筷,皇甫嵩開口言道。


    “可想明白剛才議事之時,為父為何瞪你?”


    皇甫堅壽聞言,就差翻個白眼了,隻得重複父親皇甫嵩給自己念叨過無數遍的話語。


    “軍中無父子,隻有右中郎將皇甫嵩與別部司馬皇甫堅壽。”


    一旁的皇甫酈聞言,嘴角微微揚起。


    皇甫堅壽見此,忙又補上一句。


    “對了,還有一個別部司馬皇甫酈。”


    皇甫酈聞言,笑容瞬間凝固。


    皇甫堅壽與皇甫酈都剛剛加冠不久,也就二十歲多一點,但卻都已身居別部司馬之職。


    一方麵固然是因為二人都出身將門世家,祖祖輩輩都是領軍之將,同時也少不了皇甫嵩的提攜。


    另一方麵也確實是二人自身的能力使然,二人雖然年紀輕輕,但都是文武雙全,弓馬嫻熟之輩,是以一眾將士方能心服口服。


    要不然光靠將門子弟這麽一個名頭,可懾服不了帳下的驕兵悍將。


    皇甫嵩也不理會兩兄弟的搞怪舉動,隻是凝眉看著手中圖紙發愣。


    這時皇甫堅壽想起被困長社小城的窩囊,卻是開口抱怨道。


    “這右中郎將朱儁也真是徒有其名,兩萬精銳之師竟然還被黃巾賊寇打得大敗,連累我等被困這長社小城。”


    皇甫酈對右中郎將朱儁了解頗深,對於朱儁此前吃的敗仗也有所了解,是故開口迴道。


    “倒也不能這麽說,畢竟右中郎將朱儁在平定“陽明皇帝”許生和平定交州梁龍之事上,也都是頗有功績的。”


    “此次之所以吃了敗仗,隻是一時輕敵冒進,遭了波才埋伏罷了。”


    “要是朱儁所部隻是拖住黃巾賊寇步伐,待我軍前後夾擊,說不得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皇甫堅壽聞言,不禁撇撇嘴道。


    “還不是輕敵冒進,吃了敗仗麽。要是某領兵定然就不會犯這等低級的錯誤,哪還由得這幫黃巾賊寇如此猖狂啊。”


    皇甫酈聞言,嘴角不禁抽了抽,一副看好戲的盯著皇甫堅壽。


    而皇甫堅壽剛大言不慚的爽了一把,就覺身子骨一冷,頭皮發麻,仿佛被什麽窮兇極惡的存在盯住了一般。


    待皇甫堅壽艱難的微微扭頭之時,方才發現父親皇甫嵩正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而其眼神中夾雜著憤怒以及恨鐵不成鋼等諸多情緒。


    皇甫堅壽見此,瞬間跪伏於地,誠懇的謝罪道。


    “父親大人,孩兒不該妄言,今晚孩兒自覺抄錄五遍,不不不,孩兒自覺抄錄十遍家規。”


    許是覺得單單抄錄五遍家規,並不足以彌補自己的過錯,也不足以熄滅父親的怒火,是故皇甫堅壽又生生的多加了一倍的量。


    皇甫堅壽言罷許久,也未聽得父親皇甫嵩的言語,皇甫堅壽正自忐忑不安之時。


    卻是聽得父親皇甫嵩的一聲歎息。


    “你已經長大成人了,要依你現在的脾性,何時才能夠真正的獨當一麵啊。”


    “就連你堂弟皇甫酈都比你穩重,且記得“不知他人難,莫笑他人短,莫笑他人窮,請勿恃己長。””


    皇甫堅壽聽得此言,自然明白父親對自己的殷切期望。


    不知道別人的難處,就不要去嘲笑別人的不足之處,眼睛不要隻看到別人的不足之處,更不要因為自己在某方麵有特長而自負和輕視別人。


    而且自己剛才的言談舉止,確實讓父親失望了。


    是故皇甫堅壽信眾一酸,再次叩首道。


    “孩兒讓父親大人失望了,還請父親大人責罰。”


    一旁的皇甫酈見此,也是跪伏於地的拜道。


    “兄長妄言,侄兒未能及時規勸,還請伯父一道責罰侄兒。”


    皇甫嵩見得跪伏於地的兄弟倆,看了片刻,眉頭方展,隨後親手將二人扶起言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兄友弟恭,相攜相助,這方能使得我皇甫將門長盛不衰啊。”


    皇甫堅壽與皇甫酈兩兄弟聞言,相視一眼,看向皇甫嵩時盡皆點頭稱是。


    皇甫嵩又寬慰兄弟倆幾句,隨後將兩兄弟拉到圖紙旁,用手指著長社小城四周,嚴肅的說道。


    “往後時日,戰況定然焦灼萬分,我大軍需要鞏固城防,方能抵擋住十餘萬黃巾賊寇持續攻城。”


    “我軍還需牢牢的吸引住城外的十餘萬黃巾賊寇,並把他們死死的釘在長社這個地方。”


    “隻待右中郎將朱儁休整之後,領兵北上,到時候我等再一鼓作氣,合力剿滅這幫黃巾賊寇。”


    “你兄弟倆也務必拿出全身本事來,決不能讓潁川黃巾賊寇往北邁出半步。”


    皇甫堅壽和皇甫酈兩兄弟聞言,打頭一看,地圖上長社小城往北,不就是河南尹轄地的新鄭城麽。


    若是潁川黃巾賊寇進入河南尹轄地,朝堂上還不知要鬧出多少亂子來呢。


    二人也自知此事關係重大,是以齊齊拜倒。


    “定不負中郎將大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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