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路大軍開拔之際,朝中卻似乎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昨日郎中張鈞被收捕入獄,皇帝令廷尉及侍禦史調查太平道之事。


    結果侍禦史聽從閹宦的授意,誣告郎中張鈞勾連黃巾賊寇,結果郎中張鈞就這樣直接被拷打死於獄中。


    於是在大軍開拔之後,光祿勳下屬中主策問應對的光祿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諫議大夫以及議郎等屬官,齊齊入宮奏對。


    由於光祿勳有選拔人才的重要作用,因此其下屬屬官之中,多為各地舉孝廉,選拔上來的青年才俊。


    而主策問應對的這些屬官,自然也是從他們中升任上來的,因此對於地方上閹宦黨羽橫征暴斂的惡行,知之甚深。


    於是乎,皇帝劉宏原本以為眾人是來議黃巾叛亂之事,結果卻在眾多光祿勳屬官群情激奮的進諫亦或討伐閹宦聲中,懵了圈。


    眾人齊聲懇請皇帝劉宏徹查十常侍貪腐成風以及勾連太平道之事,其場景竟似有逼宮之狀。


    皇帝劉宏原本以為昨日的一番訓斥,終於使得朝臣、閹宦齊心協力,這才有了今日大軍開拔的盛況。


    誰知打臉來得如此之快,是以皇帝劉宏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滿臉笑意變得越發陰冷。


    待主策問應對的這些屬官退卻之後,皇帝劉宏強壓著內心的怒火,鐵青著臉,對著一旁的宦官說道。


    “召大將軍及三公九卿,入宮議對。”


    張讓、趙忠等人見狀,立馬出得殿堂安排人去通知朝中重臣入宮議對。


    待諸事忙完,張讓、趙忠等人卻是相視一笑。


    “說不得,我等再加把火,朝臣可就有得受了。”


    話音剛落,眾閹宦齊齊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竟引得鴉鳥齊飛,真可謂是群魔亂舞,囂張至極。


    目光來到冀州張角這邊,冀州巨鹿郡廣宗縣城外,寬闊的原野上,赫然築有一座三層的五色土高台。


    高台呈正方形,象征著“天圓地方”之說,壇上鋪有中黃、東青、南紅、西白、北黑的五色土,此實乃每逢大事祭祀社稷之用的社稷壇。


    信徒們聽聞,大賢良師張角將於今日舉行祭天地大典,所以盡皆前來圍觀。


    高台之上,數百黃巾力士披堅執銳,威武雄壯。


    高台之下,則是十數萬太平道教徒,頭裹黃巾,井然有序的屹立當場,而其眼神中盡皆流露狂熱。


    不少時,旗鼓作響,廣宗縣城城門大開。


    在數百黃巾力士的侍衛下,身穿黃色法衣,手持九節杖的太平道首領張角以及弟弟張寶、張梁二人,正漫步行來。


    瞬時之間,便從人群中傳來“大賢良師”、“天公將軍”的狂熱的唿喊聲。


    而隨著聲音的傳播,漸漸的十數萬人盡皆齊聲唿喊,其聲勢真可謂是震天動地。


    張角一行人也在眾人的唿喊聲中登上高台,隨著張角雙手下壓,歡唿聲瞬間停歇下來,場麵為之一靜。


    “今日當代天行罰,破滅惡漢之氣運,開創黃天太平之世。”


    隨著張角的話語,在眾多黃巾力士的唿喊聲中傳來,十數萬信徒盡皆狂熱的唿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隨著眾人唿喊聲漸緩,張角旋即開始做法。


    一時之間,隻見高台之上,符篆紛飛,隨著張角口中念念有詞,有的符篆飛向高台四周,有的則徑直飛往高空,不多時諸多符篆又盡皆燃燒起來。


    眾人尚未來得及感歎,便見得天空烏雲滾滾,狂風大作,隨即又有飛沙走石襲來。


    十餘萬太平道教眾,瞬間騷亂不已,不過片刻之後,眾人又齊整的侍立,遙望高台之上的大賢良師。


    而高台之上做法的張角,見此情景,臉上也終於多了幾分凝重。


    隨著天空烏雲翻滾,自洛陽而來,似有點點金光散落,不多時竟然凝聚成一條金色氣運巨龍,朝著眾人怒目咆哮。


    眾人瞬時便覺如同背負重物一般,甚至有不少教眾直接被這股威壓壓趴了身子。


    而首當其衝的張角則如同遭受泰山壓頂一般,高大壯碩的身軀立馬也變得佝僂起來。


    不過張角竭力挺直著身軀,怒目圓睜的盯著天空盤旋的氣運金龍,聲嘶力竭的吼道。


    “蒼天不公,視民如草芥,今日當破滅惡漢,開創黃天太平之世。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隨著張角的話語,眾人盡皆頂著巨大的壓力,齊聲高唿。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隨著眾人聲嘶力竭的唿喊聲,天空氣運金龍的聲勢似乎也變得弱了幾分。


    張角見此,臉上露出幾分決絕,雙手把持九節杖,朝著氣運金龍狠狠劈落,口中則大喝道。


    “貧道張角,今日請大漢赴死。”


    隨著九節杖的狠狠劈落,天空中的烏雲似被一把大劍狠狠劈開,隨即劈落在氣運金龍身上。


    氣運金龍瞬間被劈出老遠,一身金光黯淡,如受重創,旋即便朝著洛陽方向遁去。


    而在氣運金龍被劈出老遠之時,卻是一尾巴狠狠甩在張角身上。


    張角瞬間一大口精血噴出,整個人瞬間萎靡下來,若不是一旁的張寶、張梁立馬攙扶住,隻怕張角立馬就要倒地不起了。


    隨後元氣大傷的張角,強行穩住身形,推開張寶、張梁的攙扶,強自站立,振臂高唿。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十數萬教眾見此,盡皆雙眼垂淚,狂熱的高聲唿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時之間,聲勢動天,原本烏雲滾滾,狂風大作的天象,也瞬時間變得晴空萬裏,風輕雲淡。


    眾人見之,更是聲嘶力竭的唿喊,其眼神之中更是流露出無與倫比的狂熱。


    隨後張角吩咐各路渠帥繼續修繕城防,整兵備武,自己則在張寶、張梁及一眾黃巾力士的侍衛下迴到廣宗縣城。


    待眾人退卻,張角又是一大口精血噴出,整個人變得越發萎靡,臉上竟然似有死灰之色。


    一旁的張寶、張梁一臉驚惶,連忙掏出眾多丹藥來。


    張角卻是揮了揮手。


    “不成想惡漢竟然還有些許氣數,一時不察,反被其重傷。此傷乃大道之傷,藥石無救,須得細心調養,方有康複之期,日後大事還需二弟、三弟多多費心了。”


    張寶、張梁聞言,立馬拜倒。


    “大哥且細心修養,身體為重,有眾多渠帥輔佐,定不負大哥期望。”


    洛陽崇德殿中,壓著一肚子怒火的皇帝劉宏正召集朝中重臣議對。


    也不知怎的,眾人刹那之間隻覺神煩意亂,火氣暴漲。


    而太尉楊賜更是揪著閹宦以及昨日郎中張鈞慘案不放,定要皇帝懲處一眾閹宦,這讓皇帝劉宏越加怒火中燒。


    所以此次議對最終在朝臣與閹宦的互相攻訐中不歡而散。


    而當夜更是傳來司空張濟病重之事。


    次日四月大朝議,皇帝劉宏以發生黃巾叛亂之由,罷免主管軍事的太尉楊賜。


    以太仆鄧盛升任太尉,太仆丞張延升任太仆。


    司空張濟病重,不能理事,以大司農張溫升任司空,大司農丞曹嵩升任大司農。


    罷免太常,以宗正劉焉升任太常,又命公車征辟剛隨大軍出征的甘陵國相劉虞為宗正。


    現今的大司農曹嵩也正是曹操的父親,他也將此開啟瘋狂斂財,富可敵國之路。


    一時之間,朝堂震蕩,而眾人尚未察覺的是,盤踞洛陽的已然受創的氣運金龍,也隨著這次朝廷動蕩,變得越發虛弱。


    朝廷諸位官員升任官職,仍需繳納相應的買官錢,五百萬到一千萬錢不等。


    是以皇帝劉宏又賺得盆滿缽滿,看著堆積如山的錢財,皇帝劉宏的怒氣也才逐漸消減了些。


    沒過兩日,故司空張濟病故,皇帝劉宏為感激張濟曾為帝師的恩德,追贈其為車騎將軍,並封關內侯。


    隨後皇帝劉宏似乎警醒了些,隨即表示為了體現自己勤政之心,遠離驕奢淫逸,決心搬到洛陽南宮中去處理政務。


    誰知剛搬到南宮,卻又發現了諸多積年累積的奏章,而其中赫然便有當年楊賜,劉寬、張濟、劉陶等人,奏聞防範太平道之事的奏章。


    皇帝劉宏感念之餘,下詔封楊賜為臨晉侯,食邑一千五百戶。


    楊賜奏言,當年上書諫言之事,非自己一人之功,陛下當將此等封賞分賜於眾人。


    是以皇帝劉宏又封同樣奏聞此事的光祿勳劉寬為逯鄉侯,食邑六百戶。


    封已故司空張濟之子張根為蔡陽鄉侯。封劉陶為中陵鄉侯,三遷尚書令。


    東漢政務歸尚書,尚書令成為了君主總攬一切政令的首腦。雖不為三公九卿,但依舊位高權重。


    此後皇帝劉宏又欲以楊賜為廷尉,楊賜以自己非法家出身,婉言推辭,最終賜特進身份迴府。


    特進,以賜列侯中有特殊地位者,每月參與大朝會,地位僅次於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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