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海,出生於1963年,原籍山東鄆城縣。早年,他隨著父親逃離家鄉的饑荒,最終在西安火車站以北的“道北”區域落腳。這個地區在解放前,尤其是戰爭期間,吸引了許多河南逃難者,逐漸形成了以髒亂差聞名的棚戶區,一度成為落後、破舊和暴力的象征。


    在這個充滿挑戰的環境中,魏振海和他的七個兄弟姐妹一起長大。作為五個孩子中的老五,他從小就展現出了聰明才智,但對學習不感興趣,反而對打架鬥毆情有獨鍾。


    他的中學生涯在著名的西安中學度過,但並非因為學術成就而出名,而是因為他在學校裏的打鬥行為。魏振海經常聚集一群不良少年,製造事端,很快就成為了學校裏的一霸,甚至在校外也聲名狼藉。


    在他16歲那年,一次想要外出惹事時,被看門的大爺阻止。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掏出刀來,對著大爺連砍七刀,這一行為最終導致他被判處五年監禁。


    然而,牢獄生活並沒有讓魏振海悔改,反而使他變得更加兇殘。1985年6月,剛剛出獄的他再次卷入鬥毆,將對方連砍43刀,造成了對方終身殘疾。


    不久後,他又與金林、張謹瑜等人在西寧火車站商場盜竊價值四萬多元的冬蟲夏草等中藥材,並在西安市銷售贓物獲得1.8萬元。


    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他們逃往河南許昌。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飯館裏,因為爭奪一條凳子而發生爭執,結果導致一人被殺,兩人受傷。隨後,他和兩名同夥乘拖拉機連夜逃往鄭州。


    途中,同夥張謹瑜出於恐懼說道:“你們知道,我可沒動手啊!”這句話在黑夜中迴蕩,似乎預示著他們的命運將會如何發展。


    魏振海覺得這個人不可靠,於是便把張謹瑜誘騙到四川峨嵋山,用石頭活活砸死後,將屍體拋下山崖。


    之後他開始社會上流竄,並夥同他人多次搶劫。


    1986年10月20日,魏振海夥同郭振平、張啟祥撬門潛入陝西省軍區家屬院曹憲華家中,當曹憲華開門進屋後,隨即被連捅23刀,隨後跟進屋的另一名懷孕8個多月的女青年也被開槍殺死。


    魏振海等搶走3.6萬元巨款後隨即逃跑。


    兩天後,為了滅口,他又與郭振平、張啟祥二人將給他們提供作案目標的女青年趙某和另兩名隨行的男女青年騙至張啟祥家中全部殺害,碎屍後拋於機井和臭水溝裏。


    又過了兩天,一個姓張的青年被魏振海一夥綁架,在索要5000元未果後,魏振海將其妹妹抓來,兇殘地割掉她的一隻耳朵。


    此後不久,魏振海一夥又綁架了一個姓劉的青年為人質,索要4000元未果後,魏振海拔槍朝劉射擊,將他的腿打斷。


    之後開始流竄作案,足跡遍布陝西、河南、青海、山西、雲南等地。


    西安警方一直沒有停止對魏振海的追捕,1987年初,為了摸清魏振海的蹤跡,西安警方派出了一名“臥底”進入“道北”,與一些社會青年混在一起,經過半年的時間,終於發現魏振海的蹤跡並得到他的信任。


    1987年6月30日上午,“臥底”得知魏振海又要出手了,他要為一個兄弟報仇,於是立即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西安警方,警方隨即布控,一舉將其擒獲。


    當魏振海被押上警車的時候,他看見了“臥底”和警察在一起,才知道他是警察,於是就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等著,出來後滅了你全家!”這名“臥底”就是現任陝西省西鹹新區空港新城黨委書記、管委會主任的賀鍵。


    之後,魏振海被判了死刑。可沒想到,還不到一年,他就越獄了。魏振海被關押在西安市一所監獄的5號牢房中,他因犯有嚴重罪行而被判處死刑。這位罪犯的命運似乎已被封印,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轉動。


    一天,當一名武警士兵打開魏振海所在的監舍進行例行檢查時,隔壁監舍突然爆發了激烈的鬥毆。所有在場的士兵都急忙趕去處理這一突發事件,而那名正在檢查魏振海所在監舍的士兵也不例外。在這混亂之中,他不慎將帶來的鉗子掉落在地上。


    魏振海迅速抓住機會,一把抓起鉗子並巧妙地藏了起來。盡管那名士兵後來意識到鉗子丟失,組織人員進行了多次搜索,卻始終未能找到。與他同住的犯人雖然知道這個秘密,但因為害怕魏振海的兇殘,沒有人敢向獄方報告。


    利用這得來不易的工具,魏振海脅迫其他犯人協助,用鉗子撬開了自己的腳鐐。隨後,他將鉗子隱藏在廁所裏,精心偽裝起來,開始策劃他的越獄計劃。


    夜深人靜之時,他強迫其他犯人協助鋸斷窗戶上的鐵條。經過長時間的準備和努力,一切終於就緒。在1988年的某個淩晨,魏振海和他的兩名同夥利用布條將其他犯人捆綁、堵住嘴巴,然後一個接一個地翻越窗欄逃逸。


    他們選擇了一條巧妙的逃跑路線,沿著監區的屋頂移動至哨兵視線之外,最終跳入一個豬圈。在那裏,他們找到了一架竹梯,將其靠在高牆上,作為翻牆的工具。


    麵對四周高聳的圍牆和高壓電線,魏振海深知隻有一次機會。他鼓起勇氣走向大門,發現新上崗的士兵因緊張過度而忽略了自己的職責。趁著夜色和士兵的疏忽,三人成功逃出了監獄。


    直到清晨,被捆綁的犯人掙脫繩索發出唿救聲,工作人員才驚覺有人逃脫。省公安廳立即成立緝捕指揮部,並全國通緝魏振海,但他的下落成了謎團。


    魏振海,這位曾經的越獄高手,不久後便召集了一群誌同道合的“英才”:謝峰、王玉安和郭公道。他們共同創立了一個名為“星火聯合體”的犯罪組織。在這個小團隊中,魏振海擔任著“政治思想工作”的領導角色,而王玉安和郭公道則被委以重任,負責“搞經濟”——也就是去雲南邊境進行非法買賣,包括但不限於槍支和毒品交易。


    魏振海曾對他的小夥伴們說過:“以前咱們吃虧就吃在沒文化上,接觸的都是些低檔次的弟兄,成不了大氣候。要幹就得幹大事,讓那些‘刀子’(警察)看看咱們的厲害。”


    他還強調了做大事的重要性:必須要有計劃、有組織、有步驟。他甚至引用《資本論》中的名言來激勵團隊:“馬克思說過,資本的原始積累是血淋淋的”。而在魏振海看來,他們的“原始積累”,就是要從那些第一批先富起來的個體戶和商人身上獲取。


    這個犯罪團夥的故事充滿了黑色幽默,讓人不禁想象他們在實施犯罪的同時,還會不會偶爾開個“犯罪策劃會議”,討論如何更高效地“搞經濟”。


    1990年的除夕夜,西安興慶小區東樓2單元的氣氛異常熱烈。魏振海和他的骨幹們圍坐在一起,享受著美食和鞭炮聲帶來的快樂。他們站在南陽台上,得意洋洋地連連放槍,仿佛是在向新的一年發出挑戰。


    然而,他們並沒有料到,一顆子彈竟會改變他們的命運。那顆子彈射中了對麵樓上一家居民的窗戶,引來了他們的滅頂之災。


    正月初三上午,那位居民迴家後發現窗玻璃上有彈洞,他頓時警覺起來,並迅速報了警。公安幹警接到報案馬上趕到現場,從室內又發現一彈洞,根據挖出的彈頭確定射擊武器是“五四”式手槍。經過測算,判斷對麵樓房姓溫的那家陽台很可能就是發射地點。


    隨後民警便趕到了對麵,開門的是一個打扮的十分時髦的女人,看見警察之後,神色慌張。這個女人被控製了起來,幹警們隨即對屋內進行了搜查,很快搜出幾包d品,並在陽台上搜出一顆“五四”式手q子彈殼。這一重大發現,讓幹警們認為這裏麵肯定有事。


    隨後女人被帶走,兩名幹警潛伏了下來。不久,屋外傳來男女的說話聲,接著,又有鑰匙開門鎖的聲音。門開了,兩支手槍對準了門外的四男三女:“都不準亂動,把手舉起進屋裏來!”這幫男女舉著雙手魚貫而入。


    兩名幹警很快與上級進行了聯係,接到消息,其t幹警迅速趕來,將四男三女帶迴了派出所。而那兩名幹警繼續遵守,此後又有兩次敲門聲,兩名“自投羅網”者也都被手銬銬牢。


    第三次敲門的,是個外表斯文的男青年,民警照例用槍抵住其胸膛,一把拉進屋來。幹警從他衣袋內搜出一個“五四”手槍彈夾,從腰間抽出一支上了頂膛火的“五四”式手槍。經過審查,此人正是魏振海團夥的骨幹謝峰。


    幹警們從他身上搜出一個“六神丸”瓶子,內裝一顆氯化鉀丸,這種藥丸是魏振海發給他死黨的,如遇意外,就吞藥自殺,可見魏振海對手下有多殘忍。審了一天謝峰也不開口,直到淩晨4點,謝峰終於熬不住了,交代了魏振海藏匿的地址就在自己的住處,並指出了正在接受審查的郭公道、王玉安就是“11.25”q劫殺人案中的兇犯。


    公安局迅速出動,包圍了魏振海藏匿的徐家灣商品樓。6支衝鋒槍分別瞄準了樓梯口和住宅的陽台,另6名突擊隊員牽著警犬,貓著腰慢慢的衝上二樓。但當他們打開防盜門衝進屋內的時候,卻發現屋裏沒有人,隻在沙發墊下搜出一支“五四”式手槍和3把三角刮刀和一個化妝用的假發、以及受害者嶽德林家裝巨款的皮箱。天快亮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大隊人馬掃平了雪地上的腳印後迅速撤離。屋裏隻留下3名精悍的隊員守候。


    正月初四上午晚上8點左右,突然有人敲門,一名幹警握住手槍打開了房門。“謝峰呢?”一名身穿皮夾克,捂著口罩,右手插在衣袋內的青年向屋內問道。但是樓道中黑乎乎的,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在屋裏呢,進來吧。”這名幹警向外逼近一步,想抓住對方。“不用了,你告訴他,樓下有個女的在等他。”那人邊說邊退,猛然掏出一支手槍,對準這名幹警扣動了扳機,但槍並沒有響。男子見狀,轉身就往樓下跑。說時遲那時快,這名幹警猛上前用手槍柄朝那男子後腦勺狠擊了一下,接著又不顧一切朝那黑影勇猛地撲了過去,和那個正在嚎叫的男子撕打在一起。從5樓樓梯上翻滾到3樓。在搏鬥中,這名幹警翻身騎在那男子背上,揪住頭發狠命朝牆上撞。男子掏出刀要反抗,另外兩名幹警隨即趕到將其製服。很快市局領導趕到現場市局副局長搬起那人下巴一看笑著說:“魏振海咱們又見麵啦!”


    魏振海被捕後,他的命運之輪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他被關押在西安市公安局看守所的死囚牢裏,這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然而,命運的劇本總是充滿意外,市局副局長,他的宿敵,決定親自來到這裏與他對峙。


    兩人的會麵就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副局長麵帶微笑地看著手銬腳鐐全副武裝的魏振海,這個微笑似乎包含了無數未說出口的話語。而魏振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微笑,也迴以一個冷笑。他挑釁地問道:“你是勝利者,在嘲笑我?”


    副局長的迴答簡單卻深刻:“我笑你太不自量了!”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直指魏振海的驕傲。


    魏振海不甘心地反駁:“要不是叛徒出賣了我,你們……”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你們勝利了!”


    時間來到了1990年3月8日,西安市中級人民法院對魏振海進行了審判。他因故意殺人罪、搶劫罪、盜竊罪、故意傷害罪、販賣毒品罪,非法買賣槍支彈藥罪、脫逃罪等罪名,被判數罪並罰,最終判處死刑。


    1990年3月20日,是魏振海生命的最後一刻。盡管他拒絕在認罪書上簽字,但這並不能改變他的命運。在被押赴刑場的路上,魏振海坐在車上,麵無悔色,依舊保持著他那不可一世的姿態。


    到達北郊草灘刑場後,麵對即將到來的槍決,魏振海展現出了他最後的倔強。他仰天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挑戰和不屈。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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