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的熱情迴應,讓李隆業又驚又喜。


    自從倆人確立了關係,李隆業雖然沒有為江風守身如玉的打算,但每次與他的嬌妻美妾行夫妻之事,總有心理負擔,不得暢快。


    在幽州巡邊多月,當地的大小官員為了博他開心,送來了各色女子,他都婉拒了。


    他們便以為他好男風,轉而送他油頭粉麵的男倌來。


    他見那幾個男子頭上簪花,搔首弄姿,隻得忍住生理不適,將人攆了出去。


    由於他既不喜女色,也不好男風,引得大小官員議論紛紛。等他離開幽州時,已有他那方麵不太行的聲音傳出來。


    過往的節製和禁欲,如洪水決堤,他完全不能自已。


    他記得江風曾說,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就是人能夠克製當下欲望和短期誘惑,獲得延遲滿足。


    人類拿到第一顆種子,可以控製饑餓,將它埋在地下,春耕夏忙,秋天收獲成熟的麥穗。


    抓迴來的野獸飛禽,擦擦口水圈養起來,然後獲得了耕牛、更多的肉食動物和蛋類。


    他一直以來,像保護一顆種子一樣嗬護著他們之間的感情。


    蒼天不負,那顆種子竟然真的開出花來!此刻,她散發著迷人的芬香,舒展著稚嫩的花瓣,聲聲婉轉,如夢似幻。


    他的大手滾燙,觸碰到哪裏就是一片火熱和戰栗;她的臉生紅暈,在萬千青絲間,如暗夜裏怒放的紅蓮。


    他從她的馨香中抬起頭來,眼神炙熱,但克製。


    他問:“真的,準備好了嗎?”


    這樣的時刻,他猶記著他們的約法三章。


    江風被他爐火純青的手段撥弄得情起,也被他吻的意亂情迷,隻是不自主、無意識地配合配合。


    經他一問,嘴巴比腦子先反應過來,聲音哀怨:“我怕活不到十八歲。”


    李隆業猶如被潑了冷水一般,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覺得自己過不了這一關,有今天沒明天,這才急於……


    李隆業咬著後槽牙,在她的唇上懲罰似的又吻了一通。


    然後給她穿好已扯得七零八亂的衣衫,掩蓋住了那些曖昧的痕跡。


    在江風錯愕的注視下,仰著躺在了江風一側,胸膛起伏,唿吸沉重。


    江風不明所以,這貨突然踩刹車,是什麽意思?!


    她坐起來,看了一眼他下身支起來的“帳篷”,先否定了那方麵不行的猜想。


    李隆業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側過身來對著她,不著痕跡地拿長袍擋住了。


    江風長發傾瀉,衣衫半褪,香肩半露,上麵是是他肆意的吻痕。


    她問:“忍得不辛苦嗎?”


    李隆業伸展長臂,江風天旋地轉,又被他按在床上。


    他卻沒有胡來,隻是手指溫柔地,將她衣服穿戴整齊,聲音低沉:“知道我辛苦,還做出這番樣子來。”


    江風頭腦冷靜下來,窩在他的臂彎裏一動不動,隻說:“我想帶你去新世界。”


    江風生出一個很荒謬的想法,若是能把李隆業帶迴到21世紀,一定是一個極美妙的事情。


    但李隆業卻想歪了,軟玉溫香,她聲音輕柔的“新世界”讓他再一次心猿意馬。


    江風見他喉結滾動,輕錘了他一下,嬌嗔道:“想什麽呢!”


    李隆業笑而不語,翻身摟緊了她,說:“想著,怎麽讓你活到18歲。”


    江風又“蹭”地坐起來,隨著李隆業的眼神,又慌張地拉緊了衣裙,將肩膀和前胸的春光,捂得嚴嚴實實,然後才說:“我想給陛下,講個‘故事’。”


    李隆業笑著說:“一個故事,換你一條小命,父皇虧得厲害。”


    江風略帶憂愁地說:“可是講故事之前,也要先自圓其說才行。我倒是可以把私藏武後詔書一事,推到褚顏身上。可若陛下問我,當日儲君之爭,我為何不將詔書之事說清楚,我該怎麽說?”


    李隆業反倒笑了,手指纏繞著她的發絲,不經意地說:“你那時剛被成安推下水,然後被我救迴來,每天燒得糊裏糊塗,縱便後來好了,日日藏在姑姑的後院,怎麽知道立儲之事。”


    江風拍著手說:“這就對了。我那時小命差點沒了,你和娘娘都可以為我作證。”


    李隆業蜷著一條腿,另一條腿隨意伸展著,青絲繞指的動作不停,嘴上卻很嚴肅:“你隻要對父皇說,先帝在位時,你雖手持聖物,卻不敢貿然呈遞,恐怕為父皇和大哥惹來禍端。後來,褚顏發現了這個秘密,卻要將聖物呈給先帝邀功。形勢所迫,你隻得將玉璽和詔書,統統給了我。”


    江風想了想,態度堅決地搖頭,說:“不行。這樣的話,陛下當時立儲在太子和寧王之間猶豫,你卻按下遺詔不宣,陛下定然會責怪!”


    李隆業說:“他雖是天子,畢竟還是我的父親。難道還像要殺你一樣,殺我不成。”


    江風依舊搖頭,說:“陛下五子,雖然他一個也舍不得殺,可是父母偏心,也是有的。況且,他隻會疑心你和太子攻守同盟,早早地圖謀大位,隻怕會更加偏心寧王。”


    她神思百轉,猶豫著又說:“關鍵還是太子。”


    李隆業不解,問道:“三哥?”


    江風說:“殿下以大功被立為儲君,世人都以為他是被動被推進東宮的。可若你認了這事,便也是他認了這事,那就是步步為營,圖謀儲位了。”


    李隆業不屑一顧:“那又怎麽樣?”


    江風歎氣:“怎麽樣?是你自己說的,你們兄弟五人加上太平公主,拚的就是聖意。陛下若覺得太子處心積慮,隻怕更會偏心,說不定還會易儲。若真是這樣,你讓太子如何自處?”


    李隆業終於停了手,眉頭緊鎖,坐直了身子。


    江風又說:“太子從潛邸之時就已經有意大位,自然是不肯輕易放棄的。可他又不能忤逆陛下,若是再起兵戈,不論皇權和父權,都不允許。所以,有一條路最簡單,也最省力。”


    李隆業道:“斷臂求生,明哲保身。”


    江風說:“對啊。況且他本來就不知道遺詔之事。隻要他撇清關係,雷霆震怒就隻能王爺來受了。”


    李隆業思忖著,說:“我也從沒想過把三哥牽扯進來,總得保住他的儲君之位。”


    江風說:“也不能把你牽扯進來。陛下何等聰明,若知道你代我受過,隻怕千刀萬剮了我,也不能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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