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魔之獄,上一次離開這裏,有多長時間了……”謎之掌控者口角囁嚅,嗅著記憶中那種發黴的氣息,不覺打起了哈欠,躺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打起了深鼾。


    一雙魅惑的眼睛浮現虛空之上,發出桀桀怪笑道:“我是睡魔,入了我的夢境,你會越睡越深,夢中有夢,夢外有夢,夢連著夢,夢投影著夢,夢海無涯,夢做的會越來越多,你會一點點忘記本來麵目,你會成為睡奴,成為行屍走肉,而那時,你的靈魂,就是我的口糧!”


    睡夢中的謎獸掌控者翹起了嘴角,露出滿足的笑容,甚至於還流出了口水。


    他的右手鬆開,一個五顏六色的物體,啪嗒一聲,滾落在地。


    一張無形的手抓住那物,仔細觀看,喃喃道:“這是什麽?好古怪,這裏麵好似藏著我想要的東西,那分明是我一直無法解決的問題!”


    於是,六麵六色被打亂的的魔方,在手中不停的轉動和挪移,企圖將之恢複到六麵六色單一的狀態。


    過了良久,看著魔方在手中隻剩下最後一步,就可以變成齊整的六麵六色,睡魔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小伎倆,小智慧,要想難住我睡魔,還不可能!”


    他剛要轉動魔方,未曾想魔方在手中突然轉動放大,轉眼間變成了六色六麵四乘四的格局。


    睡夢掌控者惱怒的想要將魔方扔出去,他最終還是忍住了怒火,哼聲道:“我能做成三乘三,四乘四又算得了什麽?”


    他繼續轉動魔方,絞盡腦汁要將之恢複成為六麵齊整之態。


    他沒有想到的是,睡魔之獄的格局,已然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重大變化。


    魔方的變化和升階是無盡的,關乎因果,關乎時空,關乎謎之地獄中隱藏的根本規則。


    睡魔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被一根根謎之絲線纏成了亂麻團。


    恐怖獄,魔透過棋子折射的光影,便看到了睡魔之獄中發生的一切。


    他長長打了個哈欠,道:“夢裏的世界,我還從未去過,就讓我看看那裏到底藏著什麽東西?”


    魔念化星,劃出一道星光軌跡,落入深沉的睡魔之獄中。


    魔的身體宛若泥塑木偶,肌膚表麵越來越冷,甚至於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一天,兩天……


    直至數個月之後,魔仍舊沒有醒來。


    而睡魔已然被魔方衍生出的規則世界死死纏住,無法解脫。


    睡魔之獄的規則,已然在潛移默化中被改寫,那種種夢境,變得更細致,更複雜,所謂一芥子一世界,一念頭一天星,一旦墮入其中,更難超脫。


    魔似一個孤魂野鬼,在恆河沙數的種種夢境中遊蕩。


    未來的一天,他來到了一個看似平常的夢境中,看到了一個古怪的東西。


    那是一口大大的繭子,如同蟲子編織成的一個提供羽化的家園。


    他看到有一個人正在其中酣睡。


    “他分明是在假寐,其實在借夢境以修行,不錯,這是一個真正超脫睡魔之獄的人,不妨,我給他加點佐料!”


    他手指揮動,彈動一根根連接夢境的絲線,蔓延到那枚大大的繭子上,開始快速編織。


    繭子突然劇烈震顫,接著,哢嚓一聲裂開,鑽出了一顆臉色蒼白的頭顱,嗓音嘶啞道:“我隻是在睡覺罷了,並沒有幹涉這個世界的事,我費盡心機躲到這個窮荒邊角地帶,仍舊逃不過你們的糾纏,告訴我,為何要惹我?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魔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銀白色,他雙手十指不停在組合變化,激發出一輪輪璀璨的光華。


    魔看著自己的手,並沒有看對方,歎息道:“這個地方不會存在太久,跟我走吧,做我的棋子,當你能打開我布置的設定,我會給你自由!”


    “小小破玉,大言不慚!”


    砰,繭子破碎,化作一道道規則光圈,向魔持續衝擊而來。


    在魔的身體即將被淹沒之際,他的右手精準一拈,便拈住了一枚嶄新的棋子。


    “好在考題總算編製出來,否則,估計我很難擋住你離開的腳步!”


    魔手指一彈,這枚嶄新的棋子以無可阻擋的速度,撞入了對方的印堂間。


    對方瞠目結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躲不開那枚棋子的攻擊。


    “他算定了我,算定了一切,這或許就是我不思進取的報應!”


    他拚命掙紮了好一會,在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潰散之際,終於發出告饒之聲。


    “這就對了,負隅頑抗到底,大不了將你煉成傀儡,而作為棋子,隻要你充分發揮你的力量,我一定會還你自由!”


    魔點了點頭,略一忖思,伸手之際,拈住了一枚嶄新的棋子,身形一晃,消失不見了。


    魔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一片活色生香、醉生夢死的銷魂獄中。


    他無視眼前那些浮華泡沫之物,手指靈巧交織轉換,一個個衝上來的完美軀殼,在手指起落中,灰飛煙滅。


    他的目光穿透重簾帷幕,便看到了在床榻間,拚死鏖戰的那一對臭皮囊。


    男的索求無度,女的艱難承歡,竭力抵擋。


    “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終於捆住了手腳,一個入魔,一個道消,注定無解,除非……”


    魔停住了話,摸了摸下巴。


    “除非,除非什麽……”


    床榻上的兩個人異口同聲,氣喘籲籲追問。


    “除非你們做我的棋子!”


    “做夢,癡心妄想!”


    “小子,若不是我沈再手下留情,當初在殺戮獄中,你必死無疑!”


    二人糾纏在一起的軀殼實在太過醜陋,百忙中,沈再扯過衣物蔽體,一張手憑空抓向了魔。


    魔依舊在不停結印,他正如閑庭信步,在重樓園林中自如穿梭,冷不防間,被一張玉蔥也似的纖手抓住,拖入了一間紅粉窟中。


    “至剛至陽的小處男,我竇九娘最喜歡!”


    竇九娘的笑聲戛然而止,她臉色煞白,呆在原地,口中支吾道:“你,你竟然掌控了一座地獄之力!”


    竇九娘使出渾身解數就要逃跑,豈料魔於空中靈巧一拈,便拈住了一枚棋子。


    竇九娘麵如土色,就像一根釘子被釘在那裏,動彈不得。


    魔轉身再落一子,將從後方偷襲的沈再鎮住。


    “做我的棋子,心甘情願聽我操控,未來當我完成使命,一定還你自由!”


    有賴地獄之力鎮壓,沈再體內暴走的氣息終於被定住,獲得了喘息之機。


    隻是讓他堂堂瘟疫行者向一個區區破玉境的小修士臣服,如何也說不過去。


    他扯出一麵土黃色的小旗,嘩啦啦一搖,口中喝道:“天地不足,是以降厄,人本天養,是生地殺,朝疾暮病,春生秋死,人心不足,貪欲橫行,是以瘟行疫施,代天收割!”


    旗杆攥在手中,沈再咬牙,竟將之插入那道未曾彌合的傷痕中,口中喃喃:“乘殺戮而布瘟,因戰爭而行疫,人心吞象,故瘟疫每每卷土重來,常常百萬生靈化作劫灰,小子,你做好準備了麽?”


    沈再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活脫脫一個癆病鬼,他哇的吐出一灘汙血,其中爬出萬千個小小蟲子,嗡嗡飛舞起來,遮天蔽日。


    再看對麵的魔,在肉眼可見之中,形容枯瘦,一張臉白的嚇人,也如沈再一般,禁不住嘔出大口鮮血,被盤桓左右的小蟲子,頃刻間掠食殆盡。


    天旋地轉之中,魔看去極度虛弱,他拚命的咳嗽和嘔吐,就像要把內髒和血肉一起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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