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覺得自己這下是真的玩完兒了,沒想到桑諾又突然鬆了手。


    大口大口的空氣順著鼻腔逼近肺裏,他立刻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啊——”


    周禮還沒緩過勁兒來,就感覺兩聲骨頭斷裂的聲音,胳膊和左腿處頓時一陣鑽心的疼。


    “沒死,”桑諾語氣很淡,不知道是在和地上的人說,還是在給樓下的人說。


    接著,她一彎腰,將躺著的幾個人的槍撿起來裝進包裏,又往周禮背上踢了一腳,隨手將扳手裝進包裏。


    走到樓梯口,才發現加固的鐵皮以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打開,她朝下瞥了一眼,丁亮和文遠一起往上看著。


    果然,他們才是一個安全區的。


    桑諾又朝身後的周禮看了看,抬腳跳上欄杆。


    手撐到欄杆上的時候才感覺到一陣發軟,差點兒沒抓穩直接摔下去。


    操!


    桑諾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恨不得重新迴去再在周禮身上補兩腳。


    屏幕外。


    紀庭深看了半天,才發現“少年”身上的血不是沾了別人的,是“他”自己胳膊和腿上的。


    他皺著眉將屏幕放大了一點。


    “少年”左腿上和胳膊上各一個血窟窿。


    都這樣了還……沒死嗎。


    倒是挺能打。


    紀庭深又往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報看了一眼。


    【警報!警報!您的遊戲人物生命值不足30。】


    生命值雖然不高,但一直沒再下降。


    遊戲裏。


    桑諾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咬牙忍著疼慢慢試著往下跳。


    她翻上欄杆,用沒受傷的左手抓著邊沿,正打算往下躍,突然感覺有股往上托的力提著她兜了一下。


    她安全的站在地上。


    怎麽迴事?


    桑諾趕緊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什麽都沒有。


    她又往四周掃了一圈,除了文遠和丁亮站在中間,什麽都沒有。


    難不成……


    “你,”丁亮在下麵不知道上麵的情況,他聽到槍響了,也知道桑諾受傷了,但沒想到這麽嚴重。


    桑諾全身的衣服已經被紅色血跡漿染得不成樣子。


    “先包紮一下吧”,丁亮說。


    “不用,”桑諾轉迴頭。


    “對不起,”丁亮說。


    “沒必要,”桑諾沒什麽表情,“本來就欠了你不少。”


    “我們是朋——”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朋友”兩個字突然就有些說不出口。


    是朋友就看著朋友受傷?


    是朋友阻止朋友報仇?


    丁亮抿了抿唇,再次開口,“對不起。”


    “沒事,”桑諾覷了他一眼,“理解,這事兒跟你也沒關係,就算你不攔我也不會殺了他,我不殺人。”


    沉默的時間有些長,好半天,丁亮才指了指一個角落,“去那邊說吧。”


    桑諾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沒動。


    “行吧,”丁亮往臉上搓了一把,“都這個時候了,秘不密的也就這樣了。”


    文遠本來想走開,聽到他這麽說又停住了腳。


    “我也是有一次出任務,”丁亮從口袋掏出個煙盒,拿出一根煙懟在鼻子下聞了聞,“帶迴去了個女孩兒,十七八歲,逃跑的時候崴了腳,就一個人藏在家裏。”


    桑諾安靜的聽著,受傷的位置火燎一樣的疼。


    “我救了她,”丁亮說,“從喪屍嘴裏搶下的,她對我很信任……”


    花房裏的光線徹底暗了,遠遠看隻能見到個光點兒。


    紀庭深換了個姿勢,胸腔裏的還有些發疼發堵,但比之前好多了。


    他看著屏幕上的三個人。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看“少年”的表情,應該是件挺嚴肅的事,嚴肅到傷口還在不斷流血,也能皺著眉咬牙堅持著聽。


    兩分鍾之後,紀庭深還是沒忍住觸碰了一下手機屏幕上方不斷閃爍的警報符號。


    【是否花費三十萬金幣購買自救包?】


    指尖在確定鍵上點了一下。


    “是我親自送她去的軍方安全區,”丁亮說,“我以為她會怪我會恨我,沒想到她當天沒哭沒鬧,還說她理解。”


    桑諾聽得挺認真。


    在丁亮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瞎編的,”丁亮立即說,“她當時確實說了她理解,後來有次我再去送人,她就找了我,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文遠沒忍住問了一嘴。


    丁亮看了他一眼,“她說聽一個研究員說,這些喪屍是由於一種病毒造成的。”


    “病毒?”文遠再次插嘴。


    “對,病毒,”丁亮說,“隻有找到研製出這種病毒的人,才能讓世界恢複正常。”


    “你的意思是,”桑諾眼睛眯了眯。


    丁亮看著她。


    “那個安全區的研究員研製不出解藥?”桑諾問。


    “按照她的意思,是……”丁亮說。


    “繼續說,”桑諾點點頭,“說點兒大隊長都想知道的秘密。”


    “大隊長想知道的,”丁亮停頓了一下,視線稍稍往上抬了抬,“大隊長想知道周禮為什麽不會死。”


    “不會死?”


    “什麽意思?”


    文遠和桑諾同時開口,嗓音中是止不住的錯愕驚訝。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他是被大隊長救出來的麽,”丁亮看著桑諾,捏了捏手裏煙,“那次救出來之後他明明都沒有唿吸了,卻睡了幾個小時就醒了,還和平時無異。”


    “和平常無異。”


    “對,隻要不是割傷大動脈,周禮就不會死。”


    桑諾沒再說話。


    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兩次經曆,一次掛到樹上,一次從樓上摔下去,她也沒有死,還有今天突然出現的衣服以及……


    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腿,又動了動胳膊。


    毫無感覺。


    她又仔細感受了一下,確實不是疼麻了,是真的沒有任何痛感。


    “桑諾?”丁亮皺著眉,“你怎麽了?”


    “啊?”桑諾迴神。


    “是不是撐不住了,”丁亮往她腿上看了看,“這種槍傷不及時處理後果很嚴重。”


    “……沒事,”桑諾低頭看了眼傷口處,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止住了,大塊的血跡幹在褲子上,看不出來裏麵怎麽樣。


    “真男人!”文遠豎了豎大拇指。


    桑諾睫毛顫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你繼續說,”桑諾說。


    “大隊長不相信有人能死不了,”丁亮歎了口氣,“有次帶著我們一起去搜樓,一個喪屍撲過來,周禮被啃了一口,他沒死也沒變成喪屍。”


    “他是故意的?”桑諾皺了皺眉。


    “也不算是故意的,”丁亮說,“隻是提醒的有些晚,喪屍撲過去了,才說了一聲。”


    桑諾眉頭皺得更緊。


    連自己親侄子都算計?


    頓了頓,桑諾朝樓上看了眼,“所以……他知道他死不了?”


    “知道,”丁亮點頭。


    “那,他知不知道不死的原因?”桑諾問。


    “他不知道,”丁亮也跟著她的視線看上去,“他就是那麽一說,他除了知道自己被喪屍咬不死外,其他的都不清楚。”


    “感情說他剛才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啊,”文遠說,“那大隊長他……”


    “大隊長也想搞清楚,”丁亮說,“所以他現在還不能死,說不定找到他的秘密,就距離找到結束這世界的方法不遠了。”


    桑諾一直沒說話,聽丁亮停了,走到一旁撿起背包撣了撣土掛到肩上,才轉身看著他和文遠,“人找到了。”


    丁亮點點頭。


    “行,”桑諾扯了一下嘴角,“那,我就先走了。”


    “去哪兒?”


    在她腳剛往外邁了一步,丁亮就在後麵追問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次之後,他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隨便轉轉,”桑諾沒迴頭,照著原路往外走。


    文遠還想說什麽,剛張開嘴就被丁亮攔了一下。


    十分鍾後,桑諾出了商場。


    視線一下子變得十分開闊,太陽已經轉到了正中央,照在人臉上,桑諾才趕緊去看之前受傷的地方。


    完好無損。


    除了衣服破了外,其他地方沒有絲毫損傷,要不是剛才確實感受到了刺骨的疼,她都要以為開槍的那幾個和丁亮一樣眼神不好呢。


    到底是怎麽迴事?


    桑諾眯著眼睛,視線往四處看了看,最後突然抬頭迎著陽光看過去。


    紀庭深看著“少年”在裏麵站了半個小時,就頭也不迴的出來了,剛想關了手機,就對上一雙認真的眼睛。


    “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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