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國家首腦人物針尖麥芒,一見麵便火藥味十足,之前二人還是可以談笑風生的。


    當下傅景桁先失去了風度。他素來不這樣,他不知幾時起,但凡文瑾被他人覬覦,他便不能忍受了。


    南宮玦反而繼續他不羈隨性的性子,“是吧,她給孤選的。孤也覺得顏色出彩。”


    “嗯。她。”傅景桁心底悶悶發酸,“她在馬車裏?不出來麽,害羞,還是害怕朕?”


    “她現在不怕你。”南宮玦噙著笑意,“她怕我,你都是過去式了,我和她剛開始,越到天黑她越怕我。”


    傅景桁將薄唇抿作一條細線,自己不是她的誰,但有種被原配背叛的感覺,原來自己一直把她視作原配?!傅景桁對自己這個認知很有些吃驚。


    夏苒霜見兒子居然剛和南宮玦見麵就已經失態,她眉心蹙起幾乎能夾死蚊子,輕輕一咳,提醒兒子要對外賓客氣,“咳咳!”


    端木馥有禮道:“見過南宮殿下,殿下可是一人來的?我在寒舍禦花園為貴客的上賓準備了歌舞酒宴。”


    “哦,不是一個人。帶了女伴。”南宮玦說著,便將手伸到馬車邊上,“文,孤扶你下來。”


    文?


    傅景桁心中猛地一揪,這不是爺對她的專屬稱唿嗎,誰都可以這麽叫的?


    傅景桁深受刺激,手臂上被端木挽著,有些重量,他突然心煩起來,手臂一展,自端木手底抽出手臂,獨自立著,生人勿近。


    老莫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怕爺會爆炸以至於廣黎王宮被爺自己就幹掉了...


    端木馥受到冷落,也不作聲,傅景桁倒也有二分自責,又因為文瑾而冷落了未婚妻,但現在他比較火大,不願別人碰他。


    文瑾聽聞南宮玦在喚她,待下人掀開了車簾,便將手伸了出去搭在南宮玦的手臂上,踩著木梯走下馬車來,下馬車,便與傅景桁目光相接,兩人都記起民宅打地鋪時的親密來了,不過是昨夜的事情呢。


    文瑾害怕傅景桁的視線,生怕從他眼底看到鄙夷她不自愛之神色,便垂下眸子不再與他對視。


    傅景桁噙笑,假意不識得文瑾,以免在自己下屬和家屬麵前失去體麵,說真的,看見她和南宮玦穿同色衣裳,他有種不合身份的小家子氣的嫉妒。


    但他又穿不出去粉色,一國之君穿一身粉色不成體統,但現在看見別的男人寵著她,和她一起亂來穿粉色,他又看不慣,居然有他媽幾分想和她一塊穿粉色,忍不住想和南宮玦惡性競爭!


    老莫險些問爺要不要去換嫩粉色,豔壓全場,蓋過南宮玦的風頭,對瑾主兒進行色誘?


    傅還沒說話,便聽文瑾有禮地用手環指了一下傅景桁幾人,對南宮玦道:“殿下,不介紹一下嗎?這幾位是?”


    文瑾不過是隨口客套,倒是沒想太多,反正傅也冷漠的假意不識得她,她不願意自己太卑微,自覺地不攀關係了,昨晚二千萬兩,他已經和她買斷了,再無瓜葛了。


    傅景桁:“?”


    一下子血就衝腦門了。昨夜裏在地上和他做一夜,翌日就不認識了,比他翻臉還快,氣得要死!看在他體恤她生活不易,給的二千萬兩零花錢份上,好歹也該對他有個笑臉?


    南宮玦便有禮地一一介紹道:“這位是廣黎大王傅景桁,這位是他的未婚妻,那位是他的母親,後麵那些是他的姬妾。你和廣黎大王是競爭對手,你們都要爭取孤的兵權。好好表現。”


    文瑾幽幽看了看傅,輕聲道:“大王,你...你好。”


    傅景桁緊手,“你也...很好!”


    “唔..”文瑾肩膀有些瑟縮。


    夏苒霜吃了一驚,怎麽都沒有想到千唿萬喚始出來的大盈皇儲的女賓,居然是她曾經看之不上的文瑾,“瑾兒是南宮殿下的上賓?”


    南宮玦頷首,“正是。孤苦苦尋覓佳人幾個月了,終於老天垂憐,抱得美人歸!”


    端木馥臉色難堪,自己費時費力精心安排的花燈、歌舞、宴席,居然是為了取悅文瑾?!大盈皇儲居然將那小狐狸精引為上賓?憑什麽!她哪裏好!


    端木馥又不肯失去國母之體麵,便有禮道:“君上,既然貴賓到了,便可以開始花燈宴了。請入席。”


    傅景桁看著文瑾與南宮玦同穿粉色衣服,不由冷著麵頰,對文瑾低語道:“為了蔣懷州、文廣,去南宮跟前犯賤?繼續,讓朕看看你打算怎麽順毛擼他。放開了不自愛,讓朕對你徹底失望,朕可以往貴賓閣給你們送助興藥。”


    文瑾心口揪著難受,明白傅景桁最討厭女子不自愛了,睇著傅景桁,用眼尾睇了下端木馥,又黯然道:“大王,今年的春聯,是和端木一起貼的嗎?剛才我看見宮門口已經貼上門對兒了。”


    傅景桁眯眸睇她,一邊生氣她不自愛和南宮玦曖昧,一邊卻因為她黯然的神色而感到心被刺了一下,門對兒的確是和端木一起貼的,“嗯。”


    “哦。”文瑾顫著嗓子應了一聲,“我在他麵前犯賤,你生氣嗎。”


    傅景桁沉聲道:“又管不住你,生氣有用?文廣一教唆你就上,傻瓜一個。文廣和蔣真在乎你,不會讓你賣身。醒醒吧。”


    文瑾垂著眼睛說道:“我自願的。”


    傅景桁歎口氣,“為了蔣,做什麽都願意,是麽。”


    “嗯。為了‘他’,我做什麽都願意,我希望他快樂,希望他沒有煩惱。”文瑾應了一聲,便緊了二步攙住南宮玦的手臂,佯裝著和傅景桁競爭著拉攏南宮玦,積極營業道:“說好了的,殿下會與我義父合作的。今晚人家隨你迴貴賓閣。不可以出爾反爾。”


    傅景桁見文瑾對南宮頗有癡纏,便覺的心口酸澀難忍,對南宮玦道:“備了酒水了,今晚不醉不歸。你和她合作就是了。今晚朕和你不談合作,簡單吃個便飯,看看花燈。朕不和女孩兒競爭。迴頭,你作為老文女婿,咱倆沙場見。”


    南宮玦輕笑,“你也爭不過她。被她一勾手臂,我魂兒都丟了。若是被攀脖子,如何得了。”


    傅景桁倏地將手中茶盞捏碎,瓷杯碎片將他指腹也割破了。


    南宮玦笑道:“兄長,你不是最愛談笑,你今日太嚴肅了兄長,變得無趣至極。”


    “今天你是貴客,兄長看你春風得意便是了。”傅景桁全程冷著臉,拳頭緊攥著,他極少在政治應酬場合失態,今天卻不能冷靜的和南宮玦談笑,反而有種掀翻酒桌的衝動,他垂著眸子,克製著,以免在文武百官及家眷麵前丟人,他見文瑾在席間吃葡萄,好似雲淡風輕似的,便有種要狠狠修理她的欲望。


    這幾年,他此時最衰,昔日舊愛替他人爭取兵援,老文虎視眈眈,又記起幼時自己縮在冷宮廊底,他的小女孩兒遞給他的一顆饅頭來了,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夏苒霜與端木馥與眾皇帝的姬妾在側席列席而座,夏苒霜交代端木馥道:“你去把瑾兒邀請過來我這邊坐。”


    “是。”端木馥便過去文瑾身邊,神情頗為緩和,不似以往那般倨傲,而是礙於大盈皇儲在場而對文瑾非常客氣的說道:“文姐姐,你可有時間,母後皇太後邀請你過去她身邊說話。”


    文瑾看了看夏太後,見太後娘娘滿麵深憂,的確是擔心傅景桁的皇位受損,她便將手中的葡萄放了下來,步過去母後皇太後身近,坐了下來,“太後娘娘叫我過來,何事?”


    ”瑾兒,比以前更漂亮了。"夏苒霜又拿文瑾長相開始對話。


    文瑾說,“您直說吧。”


    “瑾兒。你和孩子這幾個月在外麵過的好不好?”夏苒霜神色溫柔的問著,“唉,你生孩子的時候,哀家正好身子不舒服,胃疼,這才沒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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