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方才在禦書房便與兄長說了,弟有意問兄長討個心頭所愛,帶迴漠北嬌養深閨,添些閨房之樂,穩固咱們的戰略同盟關係。往後兄長有難,弟兩肋插刀。好過於弟過文府吃茶啊。老文邀約弟幾迴了。說是沒下過床的處子親手摘的頭尖兒龍井,在懷裏暖著等弟去喝呢。”南宮玦打趣,“兄長怎麽藏著掖著,不讓去水榭逛,這明顯誠意欠缺,弟倒想打道迴府,迴大盈了。”


    “沒有藏著掖著,晚上過道清湖去,好酒好菜招待你,待酒肉盡興了,你選妃,為兄不會說個不字。大漠男兒,別像個娘們似的吃茶,你得喝女人身上的燒酒,比茶勁兒大。”


    傅景桁與他調笑,環視端木馥、薛凝,及其餘幾位官家小姐,又操著道地的大盈話與對方攀談,他聲音頗有磁性,有種天然的矜貴,女賓聽得耳根發燙。


    “身邊這幾個有頭有臉的,都是為兄最看重的,廣黎國名門貴女都在這裏。你若有意,未婚妻也忍痛割愛贈予你了,背後躲著你,為兄去湖邊哭呢。國家之間,女人而已,不要把為兄往小氣裏揣測,對你掏心扒肺的,不要寒我心。”


    南宮玦審度著傅景桁的神色,在揣摩他話裏真假,來前聽說廣黎大王狡詐,所言不假,他說話有些意思,真假拿不準。


    端木不知皇帝在與外賓講什麽,隻道皇帝在介紹她與大盈皇儲認識,頗為自傲地抬起頭來向南宮玦頷首示意。倒也不知如何用大盈話問好,抿著嘴含羞帶怯的笑,倒也有聖女的儀態,落落大方,沒有給傅丟臉,也沒有丟廣黎國的臉,門麵還是好的。


    周寶林在人群後麵心裏直道:逛了一下午舊園了,腳底板都酸了,還逛。嗨呀,真想迴屋躺,實在不喜歡大型集體團建活動,腳後跟都打泡了。真羨慕文瑾姐姐,被金屋藏嬌在龍寢,不用寒冬臘月搞無聊的團建,君上真會疼人。


    老莫也捏了把冷汗,南宮玦這眼光可是賊高,一眼盯上千年難遇的美人兒,他可別把瑾主兒選去了,逼聖上在瑾主兒與外援之間做選擇就騎虎難下了,爺把人藏龍寢不敢往外帶還是百密一疏,不是怕那幫信臣參死政敵瑾主兒,就是怕異國皇儲把人選上,爺屬實艱難。


    南宮玦看了看薛凝和端木馥,也算上乘漂亮。但沒有剛才那大美人驚豔,那是一副畫卷讓人一眼難忘,走遍各國也沒見過這麽貌美的姑娘,美人在骨不在皮,內裏透出來的氣質不是庸脂俗粉可以比擬的。


    他又看看水榭小樓,卻不見了文瑾身影,他剛才沒看真切,屬實心中刺撓,大漠那邊沒有這樣的細膩柔美的女子,大漠的女子皮膚普遍粗糙,這樣水嫩的女子帶迴大漠,他不會讓風沙侵到她,他會給她建一棟和廣黎王宮一樣的宮殿和她培養感情,慢慢等她愛上他。


    她倚欄立著目光淒淒飽含深情,原始的保護欲蠢蠢欲動,一見鍾情始於美貌,有太多想象空間,若是那目光是盯著他,倒滿足男人的成就感了,那樣的美人兒也傾心於他,值得,又笑問:


    “水榭那邊沒有後妃?”


    “沒。”


    傅景桁笑應。


    南宮玦再度細品傅景桁的神色,越發好奇水榭那邊的風景和人物。


    “真的?”


    “嗯。”傅景桁慵慵懶懶應了聲,“為兄獨居的。有需要才過湖去走走,不如你多情,玩異國一見鍾情。迴頭為兄去你皇宮,搜羅你的去,加強交流。”


    南宮玦凝思,“兄長,你城府挺深!”


    “冤枉,為兄胸無城府。你長途跋涉過來,為兄看出來了,你需要女人。”傅景桁將手搭在他肩膀,和他互相試探,“怕不是哪個小丫鬟入了你眼。你若是打算帶個丫鬟迴大盈老家,為兄倒樂意之致了,給你百十個丫鬟都可以,怕你覺得兄沒誠意,把你當冤大頭耍,畢竟你得給為兄留下半塊調用二十萬兵馬的兵符作信物,一些個丫鬟換兵符,為兄賺大了。定了。”


    “是吧。”南宮玦輕笑,“那不如給個有頭有臉的,再送個剛才的穿玉白色衣服小丫鬟?讓人去找找她是誰。”


    “小事,穿玉白衣服那個?長得什麽模樣,你細形容一下。”傅景桁噙笑,“為兄沒瞧見她。”


    南宮玦緩緩說道:“隔得遠,模樣沒瞧清楚。但氣質絕好,肌膚勝雪,隻要弟見到她,便可認出她!”


    “哦,你沒瞧清楚。”傅景桁微微凝神,倒也心底發醋,不滿意南宮形容文瑾肌膚的言辭,下腹有些躁動,又有種留不住文瑾的患得患失,小蔣沒死,又來個南宮,“夜裏把水榭這邊穿玉白衣服的都送你房裏去。隻怕你遠觀喜歡,近看不過如此。美女遠看才好看,吃不到才可貴,到嘴裏便索然無味,事後就膩。”


    “哦?”


    “為兄最喜歡隔湖看美人。美人她愛在屋頂看風景。”傅景桁侃侃而談,“距離遠了才更向往。”


    “兄長才是多情。一聽就是情場獵人,弟甘拜下風。”南宮玦見廣黎陛下沒有藏著掖著,倒也不再提此事,“夜裏都送來,弟近看看,事後不知膩不膩。”


    傅景桁緊了緊拳,見文瑾已經自水榭離開,便道:“滿足你,去水榭轉轉。獵奇,若找見了,你立刻領走。請。”


    在水榭小樓轉一圈,沒獵到奇,水榭湖心獵到幾隻野鴨。


    傅、南宮相視一笑,不知各自在想些什麽。


    遊園後,傅送了十數容貌上乘穿玉白衣裳的美女去南宮玦房裏,南宮玦沐浴後一一看過,覺得都差點意思,果然是遠看好看,近看又不滿意了。


    南宮隨便挑了一個容色上乘香噴噴的中原女人,摟在懷裏說了會兒話,灌她喝了些女兒紅,親了親,覺得羞羞答答沒什麽骨頭,草草按上床去消解路途困乏,果然事中就膩,不等她把衣裳穿上就打賞千金催人走,心裏仍想著水榭小樓倚欄邊神色淒淒的姑娘,若是那水榭佳人,他不會輕易傷害她,他會和她說說話,問問她叫什麽名字,然後有禮的送她迴家。


    ***


    文瑾離開了舊園的水榭小樓,便迴到了皇宮中央的龍寢院外,在秋千上坐了下來。


    太陽近落山了,傍晚的冬日寒意侵身,她將手伸進了衣袖,百無聊賴的摸著太後給她的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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