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還是要自己幹的好,嫁的再好,也要看別人眉眼高低呢。不如這樣,這五十兩,我出了!”文瑾頗為豪氣的把康蕊黎的貼到牆上的小傳單都撕了下來,“但是我不是盤下你的店,而是入股,咱們一起經營,賺了平分,賠了算我的!”


    康蕊黎聽後頗為感動,也被激出了一股子幹勁,她自己苦苦撐著一家早餐鋪子,實在是很累,活又髒又累,阿虎又不在身邊,家裏沒有男人怎麽能行,她臨近生產,實在堅持不下去了,糾結了許久才打算不幹了,“行吧。那就按你說的辦吧。左右我都不吃虧的。”


    說著,康蕊黎朝著文瑾伸出手來,“五十兩銀子先給我吧。老板。”


    “銀子啊。”


    “嗯,對!拿來吧。”


    文瑾摸摸鼻尖,“沒...沒有。”


    康蕊黎一怔,“合著你鼓動我半天,結果你沒錢啊!你...這不是浪費我表情嗎!”


    說完便又打算繼續貼小傳單去了。


    “現在沒有。不代表明天沒有。”文瑾連忙把她手裏傳單壓住,“明天我去斷橋胡同找你,把五十兩銀子送過去。容我一天,千萬別轉讓給別人。姐妹,咱倆的緣分可不能止在今天啊。咱倆得一起發大財!創造豆腐腦奇跡不好麽。試想一下,外國人一想到咱們廣黎國就慕名而來吃蕊黎豆腐腦,是不是很厲害?然後還操著外國話說:蕊黎豆腐腦,好吃極了!”


    康蕊黎嗤地一笑,“你還挺愛吹牛。吹牛吹得我還挺愛聽的,你說咱倆難姐難妹的靠賣豆腐腦能發大財嗎。”


    “人要對自己有信心,任何事情都是積少成多的。書上說,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私以為然。”


    “不要文鄒鄒的,說人話。”


    文瑾沉聲道:“靠賣豆腐腦一定可以發大財!”


    “嗯!你這麽說我就明白了。你讀過書,說話就是和我不一樣。不像我一說話就是他奶奶的。”康蕊黎點了點頭,“行吧,那我就等你一天。明天晚上之後,如果你沒去斷橋胡同找我,我可就把店轉給別人了。”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文瑾頷首,“我一定會去找你的。姐妹!”


    康蕊黎忽然眉眼溫熱的看著文瑾,“謝謝你啊。本來今天我生日,然後挺著個大肚子來貼小傳單,把我娘傳給我的店鋪轉讓出去,我挺難受的。多虧遇見了你,跟個積極奮鬥的小陀螺似的,給了我很大的鼓舞。你讓我覺得,人在低穀的時候是不能放棄自己的。”


    “是的!放棄什麽,不能放棄自我!”文瑾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今日自己生辰,桁哥卻在她耳邊說著愛端木,不由心口悶悶作痛,“我又要說咱們二人緣分深了呢。我今日也挺難受的。欸,你說咱倆是不是心連著心的。”


    “你怎麽也難受了?說來聽聽吧。之前你說你沒有男人,是不是又被你男人欺負了呢?”


    因為傅景桁身份特別,文瑾不便和她細說,於是隻失落地隨口說道:“我的男人,他死掉了。”


    康蕊黎立刻生出同情之感,文瑾比她還慘呢,未婚有孕便不說了,如今還死了男人,“你的男人他怎麽死掉的啊,你好可憐。”


    說著,便如摸小貓咪似的撫摸著文瑾的發絲。


    文瑾隨口瞎編道:“他得了腰病...搶救無效於今早...”


    “君上駕到!”


    文瑾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莫乾的通傳聲便在文瑾身後響起。


    文瑾心口砰得一跳,迴頭看去,便見不知何時,薛府門外停了很長的儀仗隊,街上行人全部被官兵暫時遣散到別處全部迴避了。


    而傅景桁則單手負在身後,長身玉立,正表情複雜地凝著文瑾。


    莫乾則給她比劃著指了指傅景桁的耳朵,大概是說傅景桁來一會兒了,聽見了不少,然後唇語道:“瑾主兒,快啊,給君上表演跳舞!把他當場迷暈!”


    文瑾:“......”老莫可太讓人無語了。


    文瑾手心裏攥了兩手汗,君上他...究竟來多久了啊,聽見了多少?她說她的男人死掉了,他沒有聽見吧。哎呀,略略緊張了起來,以至於有種哭笑不得,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來隻是隨口與蕊黎姐搪塞一下關於她男人的事情,怎麽偏生他好巧不巧就聽去了呢!


    “得了腰病,什麽腰病啊!”康蕊黎還沒有意識到情況,也沒看見君上來了,隻沉浸式地追問著文瑾,“你的男人怎麽好端端的腰子作病了?”


    文瑾連忙將她衣袖拉住,“噓。君上來了,今兒他帶他的貴妃迴門,咱們需要慎言。晚點再詳聊...”


    說著,便束手立在那裏,垂著麵頰恭恭敬敬地不再說話。


    這時便聽薛府院內響起了二房婁淑彩和薛相前來接駕的聲音,腳步聲急切,生怕怠慢了門外那矜貴的男人。


    康蕊黎是黎民百姓,第一迴見著活的皇帝,看了一眼,馬上趴在文瑾的耳邊耳語道:“姐妹,君上也太俊俏了吧,而且他這個腰好挺拔啊,他的腿好長啊,他那雙手可太好看了,做她的女人可怎麽受的住。”


    文瑾倏地紅透了耳根,有些關於他的腰、腿、手的畫麵就自動在腦海裏閃現。


    傅景桁眯眸睇著文瑾莫名紅起來的麵頰,不知她在想什麽。


    “君上屈尊降貴,來至寒舍,下臣有失遠迎,君上請進。臣全家跪迎!”


    薛相迎出門來,本以為君上不來,隻凝兒迴門的,誰知君上竟親自來了。蓬蓽生輝!凝兒真給老夫爭光了!誰家閨女有那麽大麵子讓皇帝親自陪著迴門!獨獨我的凝兒啊!


    “愛卿客氣。”傅景桁淺淺迴了一句,便踱步朝薛府門處走,“自己人,不要見外。”


    文瑾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腳尖,自己的生辰,長林他爹帶著新歡迴門,還真是諷刺心酸呢。


    突然,明黃的衣擺在她身前停下,他的氣息襲入她的鼻息。


    文瑾不安的抬起頭,迎進了傅景桁那薄涼的眼眸。


    “你的男人,得腰病死掉了?”傅景桁薄唇抿作一條細線。


    文瑾垂著眸子,要糗死了,“唔...”


    傅景桁凝了她片刻,冷冷道:“你的男人,不是被你用珠釵刺死的嗎?”


    文瑾:“......”


    噗...莫乾幾乎噴了,君上的俊臉都被氣變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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