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銀憋著小嘴,“我看見阿姐,我就委屈上來了,我就忍不住了奶奶,怎麽辦呀,阿姐會不會也被二娘派人打壞了,我後悔告訴阿姐了,奶奶。”


    薛祖母歎口氣,“本來是打算等薛鄺來看我了,我親口與他這個冤種理論,讓他做主的。既然已經告訴了你阿姐,隻能如此。隻可惜你阿姐心裏也難受起來了。我這心裏就更不如意了。你阿姐哪裏看得了你們兩個小鬼頭,還有我這個老太太受委屈呢。”


    文瑾出屋,把奶奶尿濕的褲子按在水盆裏,然後在前院廚房裏,翻了翻,也沒有翻到半口吃的。不由更是氣到心裏。


    她記起薛鄺讓人給君上端了不少點心,便使著氣去到了薛鄺的書房裏,傅朝她看來,她看也不看傅,便直接把傅景桁臉前麵的幾盤子上好的禦用點心給全部端走了。


    薛鄺見狀幾乎被氣死,君上平時就是被文瑾這麽無視的嗎,也太可憐了,“君上息怒,臣一定懲罰這個孽女,真是一點事都不懂了。招唿也不打一個就把點心都端走了!也不看看場合!”


    “她這個性子。朕也沒法。”傅景桁的視線一路隨著文瑾的背影沒過了小窗那邊,她那個憋著一口氣的樣子,讓他揪心了起來。


    他低聲問莫乾道:“她受氣了?”


    莫乾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


    文瑾把吃的分給了弟弟妹妹和奶奶,看著三人狼吞虎咽的樣子,實在是心疼,她把玉甄拉到院中交代玉甄道:“你去對麵看看大理寺卿蔣懷州在不在文府,請他過薛府來。便說是我請他。”


    玉甄點了點頭,便出府去了對門,文府看門的一看是政敵家的小少爺,便不讓進門,玉甄說道:“是文瑾姐姐讓我來找蔣懷州哥哥的。”


    看門人一聽文瑾二字,心道是大小姐派來的人,於是便說道:“小少爺稍等,奴才這就去請蔣爺出來。”


    文瑾等玉甄去了文府後,她便去柴房裏,四下裏找了一找,在一個落灰的角落裏,找到了自己母親的牌位,牌位已經被人用腳踩裂了,死者為大,母親牌位被折褥,文瑾感覺到自己已經憤怒到想要殺人了。


    她將自己母親的牌位拾起來抱在懷裏,然後快步逼到母親原本居住的堂屋,內裏已經被二房霸占,屋裏有著婁淑彩和薛凝談話的聲音。


    “娘親,我頭上珠釵好看嗎?是君上從文瑾頭上拔下來,送給我的!”薛凝邊照著鏡子邊說。


    婁淑彩誇獎道:“好看得很呢。我女兒怎樣都好看。這君上欽賜的珠釵,就得配我女兒這樣的絕色美女呢。”


    “娘親,到底還是堂屋裏住著寬敞呀。我看你住進來堂屋之後,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很多,年輕了很多呢!爹爹一定更寵愛您了!”


    “那可不,這裏南北通透,采光好得很,比後院偏房可是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呢。”婁淑彩頗為自豪地說著,“姓蘇的賤人的牌位怎麽配住這麽好的屋子呢!小賤人失寵了,看她還怎麽護著她母親的牌位和堂屋!”


    “娘親,你該給文瑾找個惡婆家,最好有個壞婆婆,還有一堆惡嫂嫂小姑子終日裏和她鬧氣,讓她終日裏在宮裏和我爭君上,煩也煩死了呢。她天天欺負我。”薛凝抱怨著,“君上每次想來寵愛我,她都會把君上劫走呢,真的很賤很賤的。”


    “娘都給你出了氣了。把兩個小東西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老東西的傭人也撤了去,餓了他們一二天了。總歸你爹忙,沒空管後院的事情。他們在我手裏,縱使受了委屈,也是大氣不敢吭一聲的!縱然說起來,我也有法子應對!”


    婁淑彩得意地說著,然後突然嗤地一笑,“蘇語嫣的牌位也被我一腳踩碎扔柴房去了。所以說啊,這女人沒有男人寵著,再沒有個有力的靠山,根本是不行的。”


    文瑾聽到這裏,再也聽不下去,抬腳砰的一聲,將屋門給踹開了,麵色憤怒地走了進去,怒道:“好呀,那就看看,沒有男人寵著,沒有有力的靠山,能不能打得你兩個滿地找牙!”


    婁淑彩和薛凝當即變色,文瑾的眸色甚是駭人,她二人不由打了個寒噤。


    “來人,這賤人想鬧事,攔下她!”婁淑彩立即命人過來攔阻。


    文瑾大步往前,“怕什麽呀,咱們娘仨親熱他一迴!”


    婁淑彩急聲道:“文瑾,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可是和君上一起念過書的,大道理你懂。君子動口不動手!今兒禦駕在家,是凝兒迴門的好日子,我可陪你丟不起這個人!君上看見了,你保準遭殃,老爺也不會饒了你!”


    “我又不是君子。你不是說了我是賤人嗎?”文瑾冷笑著道:“賤人哪裏講什麽大道理,賤人隻懂得動手呢。今兒我還就想丟人了!我可太愛在禦前失儀了!”


    文瑾此時已經怒急了,過來了兩個丫鬟要攔住她,文瑾抄起母親的牌位便左右各一下把丫鬟打得頭發懵,捂著頭不敢靠近了。


    文瑾對於此刻失態甚至失控的自己是感到陌生的,她從不知被逼到極點,自己是這般潑辣的。


    如果可以,誰都想做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吧,她也想呀。可她必須要保護自己摯愛的親人!又想起娘說過,瑾兒要溫良賢恭,自己要讓娘失望了。


    文瑾看著那倆丫鬟,“滾出去。”


    兩名丫鬟年齡小嚇得抱頭去了門外,朝著薛相爺的書房去通報了。


    文瑾死死地盯著婁淑彩和薛凝,她此時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僅存的理智下,她將門關了起來上了門閂,以防家仆進來,自己懷著孕被打或者被踢肚子,絕對討不到好處。


    拴好門,她拎著母親的牌位,逼近婁淑彩和薛凝。


    薛凝明顯地害怕了,躲在她娘親的背後,“娘,她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地獄裏來索命的惡鬼,她是不是被她母親附體了啊。娘啊,她好粗魯呀,女孩子怎麽可以這麽粗魯呢!真是不雅極了。”


    婁淑彩厲聲道:“怎麽,你還敢打我這堂堂相爺夫人不成?借你兩個膽子!我警告你,你不要把事情鬧大!不然我讓你好看!”


    “謝謝你借給我的兩顆膽子!不然我打得可沒這麽痛快!”文瑾如瘋了一般,拎起母親的牌位朝著婁淑彩的頭揮了下去,一下子便打出血來。


    婁淑彩的尖叫聲在室內響起,“啊!!”


    “這一下,是替我弟玉甄打的!”文瑾紅著眼睛說著,她意識到闖禍了,可是開弓沒有迴頭箭,打了再說!


    “殺人啦!”婁淑彩平時使喚下人慣了,自己倒是沒有什麽力氣,也沒有料到文瑾有膽子打她,畢竟她是現在的薛相夫人,是薛府的主事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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