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被說得俏臉一紅,本以為自己激將文廣去反咬傅昶母子,自己即將得不露痕跡,誰知老爹到底道行高,把她心思都看透了,她尷尬的額頭出了些細汗,“沒有動心。”


    “那是?”


    “生死相隨了。”文瑾頗為實在,“不有句話嗎,福禍相依,患難與共。我想我與他就這樣了,他若死了,如果沒有孩子拖著我,我小家子氣吞口金子也就跟著去了,隻是說有孩子,有未盡的事,我會好好活著。知道他沒天兒了,希望陪他到最後,不讓任何外因將我們離散了。”


    老文一怔,倒是為女兒坦蕩蕩承認對少主的情感羞紅了四十六七歲的這張佞臣嘴臉,到底他實際沒有過女人,一直是獨身一人孜然一身,平生除了輔佐傅弘殷登基,便是謀朝篡位,要麽就是給夏苒霜添堵,再者就是養育了一雙兒女,心思是真沒放女人身上,他倒沒想到瑾兒對少主情根深種至此。


    他輕輕一咳,“瑾兒,不好對男人動感情。被他吃定了,你就吃虧了,他後宮那麽多女子,還有個青箬懷孕六個月了。你實際就到了六宮之主的位子就保養自己就是了。不要記掛男人。沒有意義。他沒了,日子照過。婚姻裏誰愛得深誰就輸了。”


    “婚姻有什麽輸贏。努力日子過好就是雙贏了。”文瑾不喜歡談大王的其他女人,隻轉移話題,“阿爹,你腿好全了沒有。那時候出京時被子書砍了二刀。瞧瞧吧,當賊佞有什麽好呢。不是挨刀子,就是進大獄的。”


    “那不是因為我有兩隻小白眼狼?”文廣無論被二個孩子如何背叛,他自心底裏沒有恨過兩個孩子,他也替阿州是青天老爺而自豪,也替文瑾在太傅而驕傲。虎毒不食子吧。哪怕兒女做的再不對。長者對孩子的包容是有的。


    文廣起身走了幾步,問她,“爹這腿好全了沒有?看不出來吧?少主曾經在漓山抓我時叫我瘸子。氣的我半死。”


    “看不出來。完全恢複了。”文瑾頷首,“我看著比前二年還英朗不少。”


    “那就好。”


    “阿爹,幫幫太後。也幫幫我吧。你種的禍根。傅昶那母子倆是你的手筆。他們正在加害我的丈夫和廣黎的河山。過往廣黎國內裏再鬧,咱們沒有人大開過國門引狼入室,傅昶他開了邊疆放外賊肆虐我疆土,南宮玦手裏一把長矛不知挑了多少婦孺的性命。


    宋誠、吳信、王莽三位將軍在捍衛邊疆。傅昶此等通敵叛國之人,人人得而誅之,這樣的人上位簡直民不聊生,在他爹祭日他吃肉的,沒人味的畜牲。”


    “嗯。爹想想。是幫年輕的主公,還是完成爹的心願,把夏太後母子拉下。為父很掙紮的。私人仇恨和國家大義,很難取舍。都道要選大義,誰又能丟下私仇呢。”


    便在此時,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有一麵龐陰鷙的人進得大室門來,原是傅昶到了。


    他進門便把目光往文瑾身上去找尋,現在文瑾這邊的勢力是他取勝的關鍵,他和二叔、五叔手裏共在京中有十二萬七千兵,皇帝那邊有十萬,若是上金鑾殿逼宮,皇帝不肯讓位,打起來贏也是險贏,但是加上老薛手裏的兵馬就不同了,十七比十,贏麻了。


    他見了文瑾便如見了神助,非常恭維,說話也陪著小心,“聽說你來了!本王過來親迎。推掉了和恭親王下棋過來的。”


    “你可以不來呀。”文瑾無所謂地說,“迴去和你五叔下棋去。”


    “傻子才不來。”傅昶進來便倚在門處遠遠看著文瑾,“我們背著君上偷偷見麵,第二迴了吧。他肯定交代你躲著我遠些,怕我把你哄跑?你不聽他話,他會不會生氣的?”


    “我來找我義父的。你自己上趕著來的。”文瑾倒是不作慌,她來傅昶地盤說服文廣反咬傅昶的,她不能露怯,免得不能平安出去,她腦子一轉,隻指了指文廣,對傅昶說道:“你還不叫他爹麽?”


    “嗯?”


    “讓你叫我爹。小子。”文廣和女兒一唱一和,耍傅昶玩。


    傅昶瞬時間便被調動起來了,頗為曖昧,心想皇後這是從了本王了,讓本王叫她義父叫爹呢,當下裏便對著文廣深深一揖,“嶽丈大人。”


    “真不要臉。”文瑾半真半假地嗔他。


    傅昶胃口被吊的高高的,心動道:“叫爹不如叫嶽父親了...”


    文瑾同文廣心照不宣地笑了。


    “義父,你瞧瞧他品貌與女兒怎麽樣。他就是先皇最器重那個,當年立了他為儲君的,要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可是繼承了先皇的所有‘優點’。龍椅上那個並不正統,倒是不像先皇的秉性。”


    文廣笑道,“眼下他自然配你不上。改明兒推他上位,許是就配上了。本王女兒身邊必須是穿龍袍的男人。穿蟒袍的到底是畏畏縮縮的像頭蠢驢。”


    傅昶聞言,心境大不相同,往文瑾靠了二步,“弟妹,那日花園亭中商議之事,你可是考慮好了?”


    文瑾裝糊塗,“什麽事啊?”


    傅昶急得麵色潮紅,“好弟妹。可是考慮好了叫薛相來幫助天之驕子的我?剛才還讓我叫文叔叫爹呢!便不要這般吊我胃口了。告訴我吧。”


    原來天之驕子還能使用在畜牲身上。長見識了。


    “我不考慮好,我來你地盤幹什麽呀?瞞著家裏那個醋缸醋甕,過來你這走動,他若知道不把我腿打斷,如此這般,你還看不明白我的用意麽?世上可沒你這麽蠢的了。非要我把話挑明麽?”文瑾說著便有意將帕子掉在了地上,“他安插千嬋在我屋簷底下,可是把我的肺腑也氣作病了,每日裏怨他不已。我怎麽會原諒他...女人誰不想跟一個知冷知熱的呀..”


    “哥哥不就是那知冷知熱的人嗎。”傅昶緊忙將手帕撿起,在鼻息間聞了聞,隻覺得香氣撲鼻,再不能冷靜,“帕子還你。”


    “臭男人碰過的,我可不要了。賞你吧。”反正是給長憶擦過二迴屎尿的,你就留著吧。


    傅昶便將手帕塞進了衣袖,當下就把文瑾視為囊中之物了,也信任了文瑾和他一心,畢竟連手帕信物都給他了,他也遞了一塊祖傳玉佩給文瑾手裏做信物,“薛相那邊也來找我合作了。是你叫他來的麽。”


    文瑾把玉佩接了,即刻叫傅昶十分相信她同他一心,連帶著也使其相信老薛是助他的,文瑾一本正經道:“單靠你那十二三萬的兵,未必打得過皇帝的十萬兵馬,他的兵可是他日夜勤加操練出來的,你的兵我可隻聽說你下煙花所沒聽說你操練啊。我這二位爹爹,一個與你五萬兵馬,助你壓倒性勝利。一個與你造勢侮辱他名聲,私生子怎麽坐穩江山呢。


    你手裏正好又有他母親篡位給他皇位的把柄。哎,不然我給我阿州哥哥也寫封信,叫他從邱立帶人也來幫你,一起‘除景’吧。咱二人合作,才是穩贏啊。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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