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淑靜抬手把夏苒霜打斷,“哀家不和你說那些廢話。文瑾這賤人鬥敗了我妹妹淑彩,叫皇帝吊死了我外甥女薛凝,奪走了我父親的十萬兵權。眼下是風水輪流轉,小賤人下台了。該哀家法辦她的親屬了!”


    “哼。話說的不要太早。”


    “哀家來命令你,把淑彩從監獄放出來,恢複她在薛家的主母身份,叫薛鄺把蘇語嫣和文瑾的弟弟妹妹還有那個死鬼阿奶的牌位扔出去!國子監太學院也不能叫玉甄寶銀念了!叫他們去要飯,給寶銀配個男人!然後封淑彩的兒子玉林做嫡子,當祖宗給我們供著!”


    “婁淑彩殺害無辜百姓,夥夫同丫鬟二條人命,為什麽放她出來!你簡直不明是非!人在做天在看!”夏苒霜聲音慈嚴,“哀家如何可以助紂為虐,叫賤人去做宰相府的主母!將哀家的兒媳至於何地!”


    “你可以不做。那麽便休怪哀家將你和文王曾經的風流韻事抖摟出來了!”婁淑靜嬌聲笑了,縱然按她說的做了,她也不會輕饒夏苒霜母子,“桁兒是你和誰生的公子,桁兒姓什麽?反正不姓傅吧?姓文!是野種!野種把持著龍椅!除去你們,就是替天行道!匡扶大業!”


    夏苒霜倏地張大的雙目,“你血口噴人!哀家身正不怕影子歪。”


    婁淑靜陰狠一笑,“昶兒和恭親王和懷親王,好心好意幫大王出力在刑部審老文,誰知給桁兒審出來個親爹,文廣都親口說了,你就別裝清高了!你們一家三口可以團圓了!老文想你好多年了!姐姐啊,你還不乖乖聽我的話麽!”


    夏苒霜雙手不住的作抖,“婁淑靜,膽敢你做出來任何損害我桁兒的事情,哀家決計不會輕饒你!哀家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桁兒分毫!”


    “那你就照辦!”婁淑靜覺得目的達到,便起身走了。


    夏苒霜想了很多,終於為了桁兒的前途,約見了薛鄺。


    ***


    孟婉隨丫鬟出了承乾殿,心裏被夏苒霜壓製的有火不知找誰發,便想找傅長林來心裏荼毒一下,霸淩幼小解解恨。


    虐待文瑾的幼小的兒子,她心裏會舒服點,吩咐丫鬟道:“先去中宮,接長林隨本宮一起迴春平宮去,君上看見本宮和大皇子親熱,才會對本宮高看呢。”


    孟婉說著便來到中宮內,遠遠見趙姐兒和周媛周寶林一起在陪伴長林玩沙土。


    “林兒,來孟母妃這裏。”孟婉老遠便嬌聲朝大皇子喚道,聲音特別溫柔。


    兩歲半的長林聽見孟婉的聲音,本來和趙姐兒和周寶林開心玩耍的長林突然小身子僵住,臉上露出不開心的神情,就像見到了魔鬼。


    但是他卻聽話的放下小鏟子,走向了孟婉,到跟前低著頭,“林兒參見孟母妃。”


    長林穿著蟒袍的小身子顫抖著,他想溫柔的母後了,他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見母後了,母後給他買禮物去了好久好久。是不是賣糖人的店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呢。母後還記得皇宮裏有林兒在等她迴家麽。


    趙姐兒也清楚代王後麵善心惡,尤其對中宮這些舊人,明裏暗裏就克扣虐待,主兒不在沒人給她們撐腰了,誰敢說呢,孟婉是對社稷有功的大功勳,而且瑾主兒倒台,他們這些舊人也沒機會和君上說話了,沒人再提起瑾主兒的名諱和事情。


    或許君上已經忘記了瑾主兒了吧。


    還記得曾經大王承諾戒酒,為了瑾主兒傾倒王宮所有酒水,也曾為瑾主兒掌摑權臣,也曾為了瑾主兒大興土木改造王宮,王宮一夜之間沒有了台階。


    曾經的多麽寵愛,如今多麽淒涼,這些舊人,含長林,也都是不再得勢了。後宮到底是已經變天了。


    趙姐兒說,“寶林,近日長林殿下夜裏總是驚夢,口中會叫阿娘,並且還說魔鬼不要過來,你好可怕,還說阿娘救我,阿娘救我。是受了什麽驚嚇嗎?”


    周媛搖了搖頭,“不知道呢,小家夥素日裏都很活潑開朗,這三個月想念他母親也是有的。隻是受驚嚇是怎麽一迴事呢。那位總不敢連長林也虐待?”


    “我們隨著去春平宮看看吧。”趙姐兒便在後麵遠遠的跟著。


    孟婉巧笑道:“趙姐兒,你們把大皇子交給本宮就是了,他父皇也在本宮那裏,你們不必陪侍了。我們一家三口團圓一下。”


    “是。代王後娘娘。”趙姐兒非常掛心,但是也不便明目張膽跟著,隻等孟婉走遠了,她還是和周寶林跟著去了春平宮那邊,皇後娘娘把小孩交給她照顧,她就得負責任的,不能叫小孩兒出人身危險。


    孟婉親熱地抱著長林上了龍舟,往西岸的春平宮去,在舟上,孟婉便不對長林笑了,麵無表情道:“一會兒你在你父皇跟前,要叫我什麽?”


    長林繃著小臉兒看著孟婉,他說:“要叫姨姨叫孟母妃。”


    “孟母妃?”


    “叫...阿娘。”長林改口。


    “除了這個,你還要說什麽?”孟婉嚴厲的又問著二歲半的小孩兒。


    長林眼睛裏有害怕之色,又說:“還要說,我喜歡孟母妃做我的阿娘。還要說,我希望父皇娶孟母妃做皇後。”


    孟婉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長林的發頂說,“還有呢?孟母妃教育了你三個月了,你還要和你父皇說什麽?”


    長林想了想,又說:“我還要和父皇說,我不喜歡我的阿娘,我的阿娘沒有孟母妃對我好。”


    可把孟婉滿意住了,她捏了捏長林的臉蛋兒,“真是好孩子。你隻有聽孟母妃的話,孟母妃才會求你父皇把你阿娘接迴家呢。不然啊,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你的阿娘了。你的阿娘根本沒有責任心,你的阿娘不要你了!”


    長林眼裏有晶瑩的淚珠,“阿娘不會不要我的,阿娘說過她去買禮物給我了。父皇也這樣告訴林兒的。”


    孟婉把臉繃住,“不準哭。要笑。你阿娘死了再哭不遲的。”


    長林便低下了頭,特別討厭眼前的女人,為什麽父皇對這個女人那般客氣呢,為什麽吳信叔叔,劉迎福叔叔還有王莽叔叔也都對她非常客氣呢。大人的世界好奇怪呀。


    孟婉捏起長林小小的臉頰,又說:“記住啊,孟母妃的耳朵可以穿透牆壁,聽見你和別人說話,孟母妃的眼睛可以透過牆壁看見你在幹什麽。你不可以告訴別人是孟母妃教你說這些的,不然,孟母妃就讓你父皇永遠不準你阿娘迴家見你。明白了嗎?”


    長林點了點頭,也是覺得姨姨的耳朵和眼睛很可怕,可以穿透牆壁監視他,他不敢同父皇說自己不喜歡孟貴妃的事情,他隻能在心裏偷偷思念阿娘,在夢裏和阿娘說秘密,“明白了。孟母妃。長林聽你的話,我阿娘什麽時候迴來呢?阿娘給我買禮物了。我相信阿娘不會不要長林的。因為長林都好聽話的。”


    孟婉抱住長林,邊哄著長林邊進了春平宮,在臥寢便看見君上靜靜坐在椅上,在擺置棋局,她忙整理儀容,熱絡道:“君上,叫你久等了,太後那邊多伺候了會兒。天冷,您如何不飲杯熱茶?”


    說著在長林小屁股重重掐了一下,長林吃痛,便說:“父皇,我和阿娘迴來了!”


    傅景桁原本聽見孟婉聲音心無波瀾,沒有抬頭,聽見長林說他和阿娘迴來了,傅景桁眼眶子猛地一熱,立刻抬頭去看,卻並未看見文瑾抱孩兒進來。


    而是看見了孟婉抱孩兒進屋,他失落片刻,心裏揪著疼了一陣兒。


    將長腿微敞,他用手拍了拍大腿,耐心且溫柔,“迴來了,過來坐朕腿上,朕親親。”


    文瑾驅赤兔趕了一天路,這夜於大雪裏在一處荒蕪的古刹歇腳,雪把周圍照得挺亮,古刹裏有動物屍骨和許多老鼠,她很害怕,她大半天沒遇見客棧,幹糧用完了,又累又餓。


    她讓赤兔臥下,她蜷縮在赤兔的腹部,手裏握著大王送她的夜明珠壯膽,心裏思念長林和大王,以及阿娘、玉甄和寶銀,不知道這些至親的人都怎麽樣了。她摸著腹中胎動的長憶,應該小東西也是餓了,動得厲害,她明早需要早些出發去找些吃食。


    大王胳膊被傅昶所刺的傷可好些了?她一路向北,希望可以到一直想去的那個地方,不做任何人的拖累。


    她二十四歲,流離失所,在荒郊野外特別孤獨,她的夢想和事業以及家庭都離她越來越遠了,就因為她義父是文王。此生歸處是何處,她的人生還有轉機嗎。


    大王撕碎護身符時說,不打緊的人,礙事,作病死了才好。


    文瑾捂著心口傷心了好一會兒,就蜷在赤兔腹上睡著了,睫毛上掛著淚珠,夢裏有長林寶寶,長雲長寧也在,夢裏沒有大王。


    下雪天很冷,她把身子蜷成一團,護著自己的小腹,以免寶寶凍到。


    孟婉聽見皇帝嗓子溫柔的話語,耳根子燥得很,晚上吃羊肉鍋子貪嘴了,胃裏積食,加上屋裏炭火足,鵝毛飛雪的大冬日裏熱得她冒汗,她害羞地對君上道:“君上,有小孩兒在呢...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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