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國宴。”薛凝嗤的一聲笑了,“姨母您真厲害。哎,春上還有二三個月呢,凝兒可等不及要看她的大笑話了!來朝的外賓吃豆腐腦,吃油條?君上不把她砍了才怪。嗬...看她到時丟人丟到外國去,八國來賓用八國外語嘲笑她。教她不安分!讓她領教一下八種語言下活該二字怎麽說的。”


    “嗨,不算厲害,信手拈來罷了,這麽多年玩爛的招了。再有,端木訂婚被推後,這是大好事啊。”婁淑靜拍著薛凝的肩膀,“端木馥與文瑾相鬥,你坐山觀虎鬥,不是正好?她們二人誰鬥敗了,於你都百利無害啊。”


    “姨母,姨母啊,君上都不碰我。縱然百利無害,不得雨露,又怎生是好呢。”薛凝發愁,“還不是在後宮獨守空閨一輩子麽。可憐我這一朵嬌花啊。君上不懂憐惜。我懷疑君上是不是...那方麵...不行?”


    “五石散。”婁太後將一瓶毒藥遞到薛凝的手裏,“你找個機會,在君上的茶水裏放些這個,不要說雨露,他纏在你身上不肯下來的。哀家當年被攝政王獻給先皇,被先皇盛寵,便得益於此藥。”


    食用五石散後,會令人渾身發熱,血脈膨脹,亢奮無比,似騰雲駕霧。必須通過脫衣服,大量運動出汗的方式才能緩解。如果服用之後不及時散熱,很有可能當場死亡,可說也是一種上癮的毒藥。


    “謝謝姨母傳授寶藥。”薛凝便將藥瓶收起,在心裏埋下了種子。她定能如姨母一般,盛寵無二的。


    ***


    龍寢裏,傍晚時分,落雪了,雪花壓在院中的木芙蓉花朵上,剔透晶瑩,冷香撲鼻。


    “寶銀,好好寫字。女孩兒還是要多讀書。有好處。腹有詩書氣自華。讀的書多了,人就豁達些,不會拘泥井底方寸之間。”


    文瑾坐在小窗底下,交代著妹妹,她自己則在前些天能下地後,便開始著手抄錄曆年的書生趕考所用的春考卷子,官宦子弟倒是可以從國子監藏書閣拿得到這些資料。


    康蕊黎和阿虎出身貧寒,好可惜沒有渠道得到這些資料,多做題,多少可以窺到蘇太傅那些學者還有聖上招賢納士的時候想要什麽樣的。也算是對症下藥。


    傅景桁知道她抄題打算送人,不做聲,當沒瞧見,她反正全方位擺爛,早不怕他砍她了,他好像也不會砍她,或者沒到那一步。


    寶銀拖著腮看著阿姐把字寫的娟秀不已,如美女簪花,不由癡癡道:“阿姐,你好美,我想娶你做妻子。妻子不可以逼丈夫寫字。”


    文瑾蹙眉,敲敲她桌麵上的畫的惟妙惟肖的一對短刀,“我叫你寫字,你給我畫刀,我服了你。過了年要有晉級太學院的考試,你怎麽進前三甲?靠畫大刀給太傅看嗎?”


    寶銀忙握起筆杆子,開始上刑般的寫字,眼角裏沈子書從阿嬤那裏問了晚安後,依著門框看著小學渣笑了,寶銀唇語道:“叔叔,救命。”


    子書迴道:“好好寫字。”


    不一會兒,玉甄從禦書房下來了,過來拜倒在文瑾腳邊,“阿姐,我迴來了。”


    “嗯。聖上問你幾個問題?你答出來了幾個?聖上怎麽說?”文瑾把毛筆放下,甚為關心地問著弟弟,在禦前說話可並非小事,玉甄又沒有如她一般擺爛,玉甄還是要積極上進在主公麵前表現的。


    這二十日,傅景桁對文瑾的保護可以說到了軍機級別,龍寢周圍便有近千禦林軍在守衛,不知是擔心她再遇害,還是擔心她卷鋪蓋跑路,當真連個蚊子都飛不進來,插翅難逃,如廁都有多人陪護,直問瑾主兒一人可以嗎,文瑾說可以可以,這麽多年都是自己如廁的,不要太客氣。


    傅將寶銀、玉甄接到宮裏來住,上學下學由老莫接送,子書得閑也會送寶銀去念書,尤其阿嬤叫子書和花囡去相親的時候,子書便拿帶孩子為借口,推脫沒有時間,把阿嬤急得要死。


    花囡被唐突了幾迴,被激起了征服欲,本就是男人堆裏的女捕頭,不拘小節地逼著門裏問沈子書什麽意思。沈子書把寶銀推上去,隻說她姐病了,他得幫手做男保姆帶娃,真沒時間幽會。


    玉甄迴答道:“迴阿姐的話。君上抽時間問了我三個問題。一問四書有哪四書,弟迴答有《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二問五經呢,弟迴答《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就前二個追問了細節,我一一答了。然後禦上...三問...三問…”


    文瑾籲了口氣,“前兩個問題你都答對了的。在禦前說話得小心的,沒問的不多說,問了也不要少說,要有理有度。三問什麽?”


    “三問阿姐這個月有沒有提起過他。玉甄迴答沒有。”玉甄凝思,“又問阿姐每日吃幾口飯,喝幾口水,玉甄說在學校,不知道阿姐在家如何飲食。君上批閱奏折沒有停,說玉甄前二個問題迴答的很好,第三個問題沒說迴答的好,也沒說迴答的不好,過了會兒便叫玉甄迴來寫字了。阿姐,玉甄是不是惹龍顏不悅了。”


    “沒有。”文瑾摸了摸玉甄的發絲,心中有著絲絲縷縷的隱隱作痛,“誠實是對的。君上也並沒有責怪你。去寫字吧。”


    十二月裏了,文瑾絕對臥床了二十幾天,一日三迴喝巨苦的保胎藥,為了把暴瘦的身子骨養健康些,文瑾每天在阿嬤的監督下吃下一隻雞,十幾個雞蛋,還有香蕉、榴蓮等養胎水果,不是在吃藥,便是在吃飯,或者在被阿嬤逼著吃加餐的途中。


    文瑾二十幾天胖了十八斤,從八十五斤,漲到了百零三斤,小臉水靈了起來,孕肚也明顯了起來,看起來身子開始笨拙了,走路也不再輕巧。


    孩子有近六個月了。除了阿嬤、康蕊黎、皇帝,沒人知道她懷孕了。奶奶說了幾迴瑾兒胖了,文瑾說冬裏冷吃的多就胖了。怎麽辦,未婚生出孩子恐怕要氣死奶奶。


    傅景桁賞了她好多值錢的玩意兒,每天清早便叫下人送來一大捆鮮花,二十幾天,從玫瑰到紫羅蘭,從春蘭到香堇,從鬱金香到子荊花,每天沒有重樣,他追起人來是猛烈的,不知追旁的官家小姐是不是也送這些花,這二十幾日又自東角門抬進來幾個官家小姐,安排道清湖對岸去了。


    不是他做的不隱蔽,是文瑾好奇心重,喜歡坐在屋頂,數湖對麵宮室的亮燈,月前是十三盞,昨夜裏成了十七盞。夜裏隔著湖看燈挺好看的,但她不想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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