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輕輕一咳,把手刀一砍,“瑾主兒,不可以擺爛,時勢變了,你必須學會宮鬥,不可以將勝利的果實拱手讓人的!”


    文瑾一怔,以前傅後院裏就她一名女子,她哪裏懂得宮鬥,她可沒時間宮鬥,她還要給娘雪冤,還要教養家弟和家妹呢,和女同胞爭男人,可並非她的誌向所在,倒是大可不必。


    主要是他不喜歡她,她也爭不過別人,索性擺爛。


    再有,不惹是生非就已經處處被是非找上,若是再主動惹是非,那可真是嫌日子太好過了。


    有那個時間,她去找康蕊黎聯絡感情問問娘的案情不是更好。


    文瑾但笑不語,“老莫,還好你不是女人。不然可沒薛凝端木什麽事了。”


    老莫越發著急了,搖臀擺胯,搔首弄姿道:“我可以教你跳舞。必可以二度俘獲龍心!讓君上對你欲罷不能!”


    文瑾望著老莫的妖嬈舞姿,顯然他是用生命在舞蹈,她微微一笑,“舞蹈,我...略知一二。你跳這種如此欠抽的舞蹈我跳不來。”


    “你那種國風舞蹈不行,太過於高端大氣上檔次,也太墨守成規,規規矩矩的舞蹈男人不會喜歡。”老莫將臀扭的如閃電般,苦口婆心,“你得像咱家這樣跳,男人都喜歡這種閃電般的舞蹈。可別讓薛或者端木先下手為強了!”


    文瑾麵無表情,老莫如此妖嬈,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但…胡鬧胡鬧,她本來就因為是政敵之女而不受待見,若是突然轉了性子如此大跳豔舞,她真是想象不到君上會把她如何處置,怕是俊臉一沉,一刀將她砍了也有可能。


    小蘭笑出聲來,“老莫,仔細閃著您老的腰。”


    阿嬤被老莫逗的眉花眼笑,“你跟著哥兒去忙吧。瑾丫頭是正經好姑娘,你讓她舞文弄墨她可以,繡龍袍她也行,幫哥兒打理外麵的鋪子莊子這都不在話下,你要她扭屁股吊腰勾引男人,可是難為了她。”


    老莫笑嗬嗬道:“咱家這也是急壞了,才教瑾主兒跳舞的。人得逼自己進步!”


    說著,便伴駕去了,走到門口,又煞有其事的迴過頭來對文瑾道:“不妨一試。穩賺不賠。君上實際比較好撩!”


    文瑾:“......”


    怕死。不要。撩不好會被殺頭的…


    阿嬤拉著文瑾的手道:“你母親的案子可有進展?”


    “有些進展。這次下淮南和知情人見上了。夥夫的老表叫劉虎,他防備著我們,逃了。”


    “唉,可惜!”阿嬤扼腕。


    文瑾又說,“沒事不慌問題不大。”


    “展開說說。”


    “他的相好康蕊黎在斷橋胡同那邊開店做買賣。康蕊黎對我成見頗深,我母親和夥夫的醜聞,劉虎和康蕊黎也飽受詬病多年了。我打算近日過去,給她打個長工,多走動走動。我相信人心換人心,希望她可以走出心結,對我吐露實情吧。”


    阿嬤放下心來,“原來如此。你看看,女人也可以拋頭露麵做買賣,倒是個有骨頭的。”


    文瑾耐心的說著,“我的老母親已經被冤枉多年了。康蕊黎和阿虎是我的一線希望。”


    阿嬤頷首,“你說的極對。人心換人心,你可以的。你和哥兒也是如此。你們二人雖然在我麵前和睦恩愛,老身到底不是傻子,活了大半輩子,也是看得出來不同。哥兒因你政敵之女對你有偏見,失去了信任,處處刁難你。但阿嬤站在你這邊,阿嬤相信你,阿嬤不會看錯人的。哥兒生性多疑,脾氣也不好,需要個如你這樣的暖著他,老身隻求你們兩個莫要走散了。”


    文瑾抿唇不說話,實際已經走散了…


    突然,文瑾嘔的一聲,淺淺孕吐了下。


    阿嬤看她半天,突然一把拉住,激動道:“瑾丫頭,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文瑾記起傅景桁的交代,便說:“沒…沒有。這二日奔波,腸胃不舒服。”


    阿嬤狐疑的看著文瑾,喃喃自語:“哦…如果懷孕了就好了。他不迎你進門是不行了!總不好孩子頭胎就流落民間。”


    “文瑾不會辜負阿嬤的信任的,自問平生光明磊落,沒有對不起誰過。”文瑾被阿嬤看的沒底,抓緊轉移話題,隨即想起一事,便道:“阿嬤,等你今日身子好些了,我想迴薛家看看我弟弟妹妹,我奶奶快七十歲,身子也不好。我幾天沒迴去了,記掛著他們。我…我迴去多住幾日。”


    阿嬤點了點頭,“你快去吧。老身已經沒事了。現在都想下床去走走了。對你隻有一點要求,去看看可以,多住三五日也可以,反正離得近,出了宮門走幾步就到薛府,可得記得迴家來啊。可不能一走就不迴來了。這裏才是你的家。”


    文瑾微笑著,沒有說話,總不能告訴阿嬤她其實是想過離開獨立過活的,卻是不忍讓阿嬤難過,也...沒足夠的骨氣永遠離開君上。


    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獨立生活,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毫無頭緒。就身無分文這一點,就覺得邁出這步非常艱難了。


    她沒有立刻就迴薛府,一直從早上陪著阿嬤,端茶奉水的陪到了中夜,期間道清湖湖心島那邊的祈福宴不時傳來管弦絲樂聲,待阿嬤可以下地活動,身子見好了,她才出了阿嬤的西屋,往著君上的主臥走過去。


    天又落雨了。


    大旱之後雨水多了起來。


    如她的眼睛般,空氣也是濕漉漉的。


    這雨水若是早下幾月,淮南南郭一帶不至於顆粒無收的。真是天災人禍,不能預測。


    經過彎廊時,聽見假山那邊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沒有刻意去竊聽,隻是傅景桁與端木馥交談的聲音便這麽不期然的傳進了她的耳中,原來是祈福宴席後,在花園散步的二人。


    “君上,我看得出來阿嬤不喜歡我,阿嬤喜歡那個文瑾。您也不喜歡我,您也喜歡文瑾。”端木馥聲音中多有埋怨。


    “沒有的事。朕和文不過是逢場作戲。朕早想把她踹了。”他的嗓音帶著些酒後的醺然,以及對文的不屑一顧和憎恨。


    “真的,君上早想把她踹了?”端木再次確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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