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將手微微一卷,“...文在朕身側心思詭譎蟄伏十七年,將朕玩弄於股掌之間,朕不會讓她死得那般痛快!折磨得她生不如死,不是更好?不提她了,隨朕進去吧。”


    莫乾將禦書房門推開了,躬身候著,心想您是舍不得殺瑾主兒吧,嘴真硬。


    傅景桁將龍靴邁入禦書房,步至龍案後落座。


    軍機處頭子劉迎福原在窗戶邊負手而立,待禦駕到了,便磕響頭行禮問安。


    他已經連續上諫數日,請君上秘密處死攝政王派來的奸細文瑾,君上三月來並未禦準他的奏章,他的響頭磕地用力,君上心思敏銳,必然知道他在提醒處決奸細之事。


    “愛卿請起。你的奏折朕閱過了,正要給你答複。”


    傅景桁能從冷宮太子登基為帝,自然不是簡單之人,劉迎福險些用額頭將禦書房地麵砸個窟窿什麽用意,他明白。


    “謝主隆恩。”劉迎福起身後便行禮後單刀直入,“君上,文賊那邊勾結外黨,實在是個賣國賊,遲早要謀劃您的江山,大戰一觸即發。文廣派其義女自幼伴在君側,實在用心險惡,不過是以色侍君,其目的是讓您眠花臥柳不問朝堂,絕不可姑息。”


    傅景桁聞言,麵上倒是不辨喜怒,“劉大人所言極是。奸細一事朕與你同感。在議此事前,朕要與你碰一下江南禦史私自養武生門客一萬人之事。”


    “臣恭聽。”


    “劉大人建議朕授意此禦史主動將門客充軍入皇庭為朕所用,朕以為妥。但此人卻以其母親過世要守孝五年不能戴孝入京為由,將朕的旨意當作耳旁風,不上交門客,朕甚為不滿。已經下旨免了他的職位,門客盡數征入當地朝廷兵營。江南禦史一職,換了個聽話的,朕需要一班子衷心不二的人跟著朕一起打這江山。”


    劉迎福一凜,“君上英明。臣認為君上此事處理得當,是謂殺雞給猴看,對其餘怠慢皇權之人,也是一個警醒。官員們會居安思危,對頭頂上的烏紗帽更為珍惜的。”


    傅景桁將手擱在龍案,將拳頭緊攥,“說迴文賊派來的奸細文瑾一事。朕這三月在認真考慮愛卿秘密將其處決之建議,某覺得,秘密處決,或是秘密處決後安插假文瑾繼續給文賊遞書信,都有令文賊起疑的可能。朕打算暫時留她一命,有意放出假消息使她傳遞,出其不意,將文賊斬草除根。”


    劉迎福一怔,“可是將奸細留在龍寢,日夜朝夕相伴,衣食起居都被她看在眼裏,君上的安危實在難以保障,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一招不慎,臣怕得不償失...”


    “愛卿...是覺得朕駕馭不了區區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傅景桁將眸子微微眯起,有危險之色閃過。


    劉迎福忽地記起方才君上先給他講了將不聽話的江南禦史免職一事,不由心底一凜。


    私已經連諫三月處死文,君上卻另有計謀,並不打算讓奸細速死,若是私無視君上之想法而繼續上諫,豈不是犯了和江南禦史一樣的錯誤,藐視皇權?


    他擦汗的時候摸了摸頭頂的烏紗帽沿子,便打定了主意。


    “臣經過三思,臣之上諫,請君上秘密處決了文瑾,覆上假麵換個假貨去和文賊接觸,的確多有冒險。畢竟文賊狡詐詭譎,難以蒙混過關。還是君上心思縝密,和奸細陽奉陰違,借機將奸細為我方所用更為妥帖。”


    傅景桁緊攥的拳頭鬆了不少,“既然如此,此事便這般定了。”


    沈子書心底卻想,兄長會不會也有那麽一層意思舍不得嫂嫂死呢,這方才緊攥如今鬆懈了的拳頭,是由於劉大人不再執著上諫處死文而放心了吧。


    兄長這是緊張而不自知,到底是當局者迷。


    因有第三人在場,子書與傅則君臣相稱:“稟報君上,淮南南郭鎮子方圓百裏近日出現不少難民,不知出了何事。有探子來報,文賊已經派蔣懷州下淮南南郭鎮去查看難民來源了。”


    傅景桁眉眼微微一動,蔣懷州不僅下淮南,也下南郭鎮了,這便是文瑾說的不知道蔣懷州去淮南麽,她對朕可有半個字是真的,她與蔣要在南郭鎮會合麽。


    “百姓受苦,朕心裏著實牽掛。文賊重商輕農,恐怕武力鎮壓傷及難民。此事不能小覷。子書,你下淮南親自查此事,開倉放糧是首要事情,不能讓百姓餓著肚子,尤其關愛老人小孩。再有是多派大夫,藥物備足,難民逃難不免生病。”


    沈子書對兄長流露出欽佩之色,心係百姓之人才配為人君,頷首:“臣定不辱皇命。”


    “都下去吧。”傅景桁擺了擺手,命軍機處劉和水陸提督沈都下去。


    劉先出禦書房,沈隨後。


    “子書。”


    待沈子書正待將腳跨出門檻,聽到禦駕留他,便迴轉身揖手道:“臣在。”


    傅景桁微微思忖,沉聲道:“事關民生社稷,古人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水在此處便是指老百姓。是日難民突增,朕心焦灼,實在關切。思慮二三,朕決定換下龍袍,著常服與你一同下淮南走一趟看看究竟。朕之出行,莫聲張,朕打算看看淮南民間實情,莫讓地方官提前粉飾,給朕看的皆是盛世太平、國泰民安。”


    沈子書登時興奮了起來,君上這是下淮南體察民情,然後順便抓奸嗎,畢竟嫂嫂和蔣卿都去了南郭鎮子了,那邊客棧挺多的,還有那種模仿監獄的特色客棧,把女人拷在床頭柱子上的那種房間,他挑著眉毛笑道:“喲~親自去呀。”


    “滾。”傅景桁輕斥,耳尖有些發燙。


    沈子書笑意更甚,兄長肯定知道他在想什麽,兄長可以窺透人心的,“是。馬上滾。”


    禦前侍衛統領清流在漪瀾殿給一幹仆從奴婢行刑,有小的來耳語稟報說禦駕要微服出宮,他便將十二號棍子攥了攥,說打完溫嬤嬤就去護駕。


    行刑的棍子有一號棍到十二號棍,數字越大,棍子越粗。


    清流專門挑了個最粗的棍子打算親手打溫婆子給瑾主兒出氣,老東西居然半夜裏往龍寢裏拋玉佩栽贓陷害,可惡!


    瑾主兒和君上本來就不睦。漪瀾殿來了新人之後,瑾主兒便愈加水深火熱了。


    真懷念以前君上與瑾主兒琴瑟和鳴、夫唱婦隨的日子,起碼那時候君上臉沒這麽臭。


    自從和瑾主兒不睦,君上便三不五時的半夜把他拎起來發泄似的切磋武藝,他又不敢真和君上動手,但君上是真和他動手。


    哪哪都被切磋得疼,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清流想到此處,更加引咎漪瀾殿,便提起棍子,撲撲通通痛打一迴,把個溫嬤嬤打的扯著嗓子叫:“娘喲。痛死了!啊喲喲,痛死了!手下容情阿,老婆子五十幾歲,經不住二百杖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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