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閃耀電光的夜空下,小師弟如同覆蓋著一層雷甲,手執著紫色的雷劍。


    雷劍周圍的氣息波動異常劇烈,墜落的滂沱大雨還未接近小師弟身上的那層累甲,就已經蒸發得消失不見。


    二師兄一臉豔羨地看著小師弟,此刻的小師弟若不是一絲不掛有礙觀瞻。


    氣勢儼然直逼前輩高人,淩厲無匹的劍氣讓人好生羨慕。


    嗤地一聲,小師弟的身影驀然消失,原本小師弟所站的位置似乎空間坍塌。


    周圍氣息朝那個位置瞬間相聚,連周圍的雨滴都被吸到了那個位置。


    緊接著,小師弟的身影出現在了十幾丈外的焦地上,拉出一道藍瑩瑩的虛影。


    小師弟身影出現之後又忽然消失,詭異地出現在了另外位置。


    好快的速度……二師兄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的他根本捕捉不到小師弟的運動軌跡。


    被瑩白色電漿包裹的小師弟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身法鬼魅飄忽。


    行進之間仿佛根本不存在軌跡,而是瞬間出現在了目標位置。


    就像他的移形換位的身法一樣,但移形換位有其限製,隻能轉移到自己曾經標記的位置。


    既自己曾經走過的位置,而此刻小師弟的身法根本無跡可尋。


    小師弟最後一次身影浮現時,他忽然揮出手中的雷劍,白色的光芒頃刻綻開。


    緊接著劇烈的雷鳴轟隆傳來,使得地麵震動,白色的光芒淹沒了一塊三四人高的大石。


    白光散去時,那塊三四人高的大石赫然消失不見。


    小師弟神色滿意地迴到二師兄身邊時,二師兄依然處在震驚之中。


    “二師兄,這是我的雷鳴劍,請多指教!”小師弟微笑著看二師兄。


    雖然自己從解釋境巔峰一舉步入到了融合境中期,但二師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師父要是不教他這套劍法,他就跪到師父竹舍前直到師父教他這套劍法為止。


    “厲害厲害。”二師兄很敷衍地稱讚,接著神情古怪地看著小師弟:“你還是想想自己光著身子怎麽辦吧!”


    “差點把這事忘了,第一次使用雷鳴劍,熟悉度不夠,沒控製好,導致身上的衣服被蒸發,等下多練練就好了。”


    方澈倒是習慣了,高中時很多男生寢室都這樣,一絲不掛,滿寢室遛鳥。


    當初陪二師兄泡進溫泉,隻是因為二師兄反應劇烈受到感染而已。


    “對了二師兄,把你的長褲割短,讓我圍一下重要部位。”


    “你還是先把你的雷鳴劍練熟吧,不然褲子還會被蒸發!”


    方澈在二師兄的提醒下,隻好一絲不掛地繼續把雷鳴劍練熟,一遍又一遍的練習。


    方澈對雷鳴劍的掌握也越來越高,兩個時辰之後,他丹府內的大部分的靈氣都被消耗掉,隻能被迫停止下來。


    考慮到附近可能有七大仙門的弟子,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這個地方。


    兩人連夜轉移陣地,總算找到一個山洞,把路上抓到的一隻野豬烤了起來。


    狹窄的山洞內,溫暖的篝火燃燒起來,火焰舔^舐著木架上的野豬肉。


    整個山洞都溢滿了濃濃的肉香味,洞外則下著傾盆大雨,夜空閃電不停閃爍,這個荒野中的山洞居然溫馨了起來。


    練習了那麽長時間的雷鳴劍,經脈超負荷運行法力,方澈一身疲憊,癱坐在篝火旁。


    背靠著山洞岩壁,一臉饞色地盯著火焰上的烤豬,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


    隨後方澈把哀怨的目光轉向二師兄:“二師兄,還要多久烤肉才能好啊,我現在真的很餓。”


    二師兄給了方澈一個白眼:“別催,烤肉也和修行一樣,要循序漸進,時刻注意火候,急躁不得,該好的時候自然就好了。”


    其實他也餓得很厲害,破鏡晉級需要整個身心都高度集中,自身消耗的能量也很龐大。


    要不是陪著師弟練習雷鳴劍,他早就滿山間搜尋獵物了。


    半個時辰後,野豬肉烤好,兩人狼吞虎咽,轉眼間就把一隻一兩百斤的野豬吃的隻剩下骨架。


    兩人肚子高高鼓起,挨著山洞岩壁半躺半靠。


    兩人在山洞內休息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時,雨勢雖然小了,但仍舊還在下著。


    更詭異的是,雷電一直不斷,時不時地劃破天空,剩下的兩天內,方澈把勢劍篇中的雨劍修習熟後便啟程出發北芒山。


    修習了先天劍氣,使得方澈對劍術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間接地增進了他對勢劍篇的領悟。


    所以雷鳴劍與雨劍修習起來速度快了很多。


    兩人啟程時,天氣一點都沒有改變,極端的雷雨天氣持續不斷,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


    半途中,二師兄用茶肆老板捐贈的銀兩買了兩套衣服,一人一套穿上,兩人形象得到改觀。


    雨傘沒有必要,兩人撐開氣幕,足以隔絕大雨,兩人在雨中奔行了一天,已經走出了神府山的範圍,但雷雨依然沒有結束。


    二師兄皺起了眉頭,這麽大的雨一連下了三四天,洪災難以避免。


    隻怕神府山周邊的民眾損失不小,九州四國本就連年戰亂,民生凋敝,普通人的生活更為艱難。


    一路上沒少遇見餓死的人,兩人心情沉重地在雨中奔走,沒怎麽說話。


    啟程出發後的第二天中午,兩人途經幽州南部的小神鋒,此時的他們隻需三日,便能到達他們的目的地北邙山。


    小神鋒被耐寒的植被覆蓋,雷雨把雲層壓低,巨大的耐寒喬木氤氳在一片霧氣之中,兩人忽然聽到一陣長劍的交擊聲。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朝長劍交擊聲發出的方向行去,兩人把氣息壓低,小心翼翼地貓了過去。


    密林間,一個帶黑色麵具的男人輪著手中長劍,瘋狂地在進攻一對年輕男女。


    帶著黑色麵具的那人有融合境中期的修為,而他的兩個對手,僅僅隻有融合境初期的修為。


    黑色麵具的男子劍法狂暴開闔,狂風暴雨般地向那一對年輕男女攻去,兩人疲於應對。


    隻能靠綿密的劍法進行防禦,但時不時還是會被對方的長劍刺中。


    此刻兩人的身上有很多出劍傷,血液染紅了他們的衣衫,他們臉色陰沉,瞳孔中浮現出一絲絲的絕望。


    兩人躲在暗處,瞥見那個女子的臉時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再次對視一眼,那個女子赫然就是把他們衣服扒光的那惡女。


    她的修為怎麽這麽高了?二師兄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疑惑,前幾次相遇。


    她的修為應該和小師弟差不多,都是借勢境中期的修為,短短數天不見,居然變成了融合境初期的水準。


    他對這個惡女可沒什麽好感,不光是因為她脫光了他們的衣服而已,他和小師弟還差點死在她的三師兄手中。


    旁邊那個人是誰,她的三師兄不在?


    二師兄疑惑間,那個帶著麵具的男子忽然化出一道身影,兩道身影忽然交錯,長劍如龍,發出攝人的龍吟聲,兩道身影分別襲向兩人。


    叮——


    叮——


    兩道黑影手中的長劍擊斷對方的長劍,劍氣彌漫縱橫,龍吟聲不絕。


    兩人被黑影隨後揮出的黑色劍氣衝擊地如同斷線紙鳶,手中的長劍斷裂後,彭地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接著兩道黑色的身影合二為一,麵色麵具的男子站立在雷雨中,森然地看著躺在地麵上的兩人。


    兩人神情痛苦,黑色的劍氣劈在了他們右側肩膀上,斬斷了他們的右手的經脈。


    如果不及時救治,他們右手就會被廢掉,無法再使用長劍。


    麵具男人倒不是有意為之,隻是沿襲了自己的習慣,如果對手是用劍的高手,他一般都會選擇攻擊對方的行劍經脈。


    帶著黑色麵具的男子像看著獵物一樣看著兩人,長劍斜刺。


    躺在地上的兩人滿臉絕望地盯著麵具男子,右手微微顫抖,已然握不住長劍,各自的長劍跌落在地麵上。


    對方已經斬斷了他們右手的經脈,禦劍門不隻是精通禦物而已,他們同樣精通劍道。


    廢去了右手的經脈,他們連長劍都無法使用,更別說擊敗對方從對方手中逃脫了。


    對方並不是普通的融合境中期修者,再加上他們身上本來就有傷,根本沒希望打得過對方。


    前幾天師父讓他們返迴青原山禦劍門,並說這邊魔頭的事情由師父接手,他們則帶著三師弟的骨灰迴山。


    卻沒想到在小神鋒先後遇到兩名轉生宮的弟子,這兩名轉生宮的弟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列為捕殺目標。


    雖然兩人合力艱難地擊殺了其中一名轉生宮弟子,但隨後趕來的眼前這名轉生宮弟子卻實力強悍。


    他們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在加上被之前那名轉生宮弟子消耗了他們大量法力,他們很快就抵擋不住,甚至被對方生生切斷了右臂經脈。


    “你們轉生宮真是大膽,不知道我們是七大仙門的人?”禦劍門的四弟子餘乾驚懼地看著那名轉生宮的弟子。


    七大仙門是九州四國內最大的聯盟,很少有其他門派勢力敢招惹他們。


    但像轉生宮這種孤魂野鬼般的門派就很難說,這種門派沒有固定的據點。


    連門派內有多少弟子外界都不清楚。因此,雖然他們不足以對抗強大的七大仙門,但七大仙門想對他們趕盡殺絕也絕無可能。


    長生宮的那名弟子果然不為所動,隻是冷哼一聲,絲毫不理會餘乾的警告,慢慢地朝兩人走來,冷冽的眼光直接盯著禦劍門的六弟子紀雅嫻。


    餘乾臉色蒼白,咬了咬牙,體內氣息突然暴漲,麵具男人微微一怔,倒是很欣賞餘乾。


    麵對他這樣強大的都沒有坐以待斃,這樣的對手多少值得尊重,他最痛恨的就是孬種,特別是明明正派的孬種。


    餘乾身體突然暴起,麵具男人氣息微微流轉,等著對方發起攻擊……


    然而,忽然間,紀雅嫻的身體卻向他猛地撞來。


    “六師妹,對不起了,沒猜錯的話對方要的是你,與其我們兩個人都死在這裏,不如讓我活下去,將來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餘乾忽然間盡全力把紀雅嫻推向了那個麵具男子,同時施展出遁術,借助彌漫的霧氣遮擋,拚命地向密林間逃離。


    麵具下的臉龐微微抽搐,左手一拂,強大的氣息把向他撞來的紀雅嫻定在半空中,斜眼望著餘乾逃去的方向。


    “你們七大仙門中人才果然多,像他這樣的人不殺也罷。”麵具男子淩空把紀雅嫻的穴道封住後,啪地一聲把她丟在地上。


    哇地一聲,紀雅嫻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悲哀的神色,吐出了一口淤血,對方已經把她穴道封住了,或許是怕她自盡吧。


    眼眶忽然間發熱,雨滴打在她那蒼白的臉上,眼角流過的也不知道是淚還是雨水,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躲在樹後的那兩人,都出來吧!”麵具男子忽然把頭轉向一株巨大的冷杉樹,清冷地大喝。


    他不去追餘乾,uu看書 .ukanshuom 也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樹後的那兩人,那兩人當中,有一個融合境中期的修者,修為和他不相上下,如果他去追餘乾,紀雅嫻就有可能被他人掠奪。


    躲在樹後的兩人一怔,驚疑地對視了一眼,那個麵具男子果然厲害,他們把氣息隱藏地那麽深,依然還是被對方發覺了。


    “二師兄,我們出去嗎?”方澈小聲地詢問二師兄。


    二師兄微微皺眉:“還是出去吧,我也是融合境中期的修者啊,怕他作什麽?”


    於是兩人步了出來,平靜地看著那個麵具男子。


    上清派的弟子……麵具下的眼眸微微一眯,心裏疑惑起來,上清派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門內都是一群資質平庸的弟子,據他所知,根本就沒有哪個弟子的修為是融合境中期。


    “二位鬼鬼祟祟躲在後麵,意欲何為?”麵具男子冷然問道。


    方澈遠遠地看了紀雅嫻一眼,對方眼眶發紅,原本充滿絕望的眼眸忽然間似乎有所企望。


    灼灼地看著方澈,方澈一眼就能猜到她的意思,對方似乎想要他出手相救。


    惡人自有惡人磨,當初何必捉弄我們呢……


    還被自己的師兄棄之不顧,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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