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巨源道:“你還真認識袁寶小弟!”


    “比你要早!”許仲連不甘示弱。


    袁無味瞧著二人,“你們來做什麽?”


    許仲連道:“來請你們三兒,吃粉,不想碰見這麽個晦氣人。”


    李巨源哼了一聲,“還是我付的錢!”


    “那也是我請的!”


    眼看兩人掐了起來,袁無味擋在二人中間,道:“你們來幹什麽的?”


    “找袁寶啊!”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又是一個不看一個。


    “請你們吃豬髒粉!”許仲連補充了一句。


    李巨源嘖了一聲,“誰要吃你那豬髒粉,我帶你們吃燙牛肉去!”


    袁無味指了指門口的騾子,“我們要搬去善堂,恐怕這豬髒粉吃不了,這燙牛肉也吃不了。”


    聽到善堂兩字,李巨源眉毛湊了起來,看了一眼許仲連,湊近小聲說道:“不是跟你們說了,離那善堂遠點?怎麽還去!這次都搬過去了?”


    袁無味知道李巨源好心,“沒事,就是去住幾天,做幾天廚子,也算是有進項。”


    李巨源也不再勸,閉上了嘴巴。


    許仲連道:“好端端的善堂,為什麽去不得?”


    “你耳朵可真靈!”李巨源沒好氣道。


    “我不像你,做什麽都鬼鬼祟祟的,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就當坦坦蕩蕩!”許仲連挺直了胸膛。


    “我不跟你們閑聊了,還是要去收拾東西,不然晚了城門可就關了。”袁無味道,帶著袁寶上了二樓,將東西都打包到了騾車上。


    許仲連瞧著袁寶,“那以後我就去善堂找你!”


    袁寶點點頭,許仲連看了看周圍,神色之間有些掙紮,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低聲問道:“謝夫子,有沒有私底下找過你?”


    袁寶低眉思忖,點了點頭。


    許仲連苦笑一聲,“我就知道,在講學堂謝夫子是看中你了。人人都說,謝夫子這次遊學,是為了收關門弟子,看來他已經找到了。”


    “謝夫子的確有這方麵的意思,不過我拒絕了。”袁寶淡淡道。


    “什麽?!這天大的機緣,你拒絕了?”許仲連吃了一驚,不敢相信地瞧著袁寶,雖然羨慕袁寶的機緣,甚至有些嫉妒,可是他還是希望袁寶能夠答應下來,成為謝夫子的弟子。


    而對於這個人人都想得到的機緣,袁寶居然拒之門外,他更加不能夠理解,情不自禁地開口問道:“為什麽?”


    “我有我自己的道路要走。”


    “或許答應謝夫子,你這條道路能夠走的更加順利呢?”許仲連道。


    “或許一開始的確如此,但是最後,絕對不是助力而是阻力。”袁寶瞧著許仲連,“仲連,我不做這個關門弟子,對於你應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莫要錯過這次機會。”


    許仲連麵色灰敗,“我無權無勢,文采也不算出眾,謝夫子怎麽會看上我?”


    “謝夫子不是個勢利的人。”袁寶說完,坐上了騾車。


    許仲連若有所思,一旁的李巨源湊著眉頭道:“你們兩個嘰裏咕嚕,說了什麽?”


    “李少爺,關你屁事!”許仲連一甩腦袋,揚長而去。


    李巨源對著許仲連背影,手腳並用,打拳踢腳,“有什麽好神氣的!”


    李巨源迴了高升酒樓,對著掌櫃的問道:“我爹迴來了沒有?”


    “老爺今天晚些迴來,讓公子好好看書,莫要耽誤了功課。”


    “真是奇了怪了,這幾天我爹怎麽這麽忙,明明店裏麵的生意,也沒有多好。”李巨源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掌櫃的笑而不語。


    將軍府的密室之中,孫玉泉垂手立在一旁,將多寶閣打開,進門便是兩株一米多高的紅珊瑚,枝頭上還掛著鴿子蛋大小的南海珍珠。裏麵的奇珍異寶,更是不計其數,讓人看了眼花繚亂。


    “大人,您先看著,待會兒我這兒還有一件新鮮物件兒!”孫玉泉滿臉堆笑,在高誠麵前彎著腰屈著膝,九尺壯漢頭沒有高過七尺的高誠。


    高誠興致缺缺地瞧著麵前奇珍異寶,聽起孫玉泉說起這新鮮物件兒,總算是來了一點興趣,不過也還是懶洋洋的。


    “什麽新鮮物件兒?”


    “您稍等!”


    孫玉泉對著一旁的管家厲聲道:“還不快去拿?”


    管家帶著人,抬上來一個巨大的花瓶。


    高誠皺眉,孫玉泉走到花瓶麵前,敲了敲瓶身,隨即裏麵傳來一陣動聽歌聲。


    高誠來了興趣,“這是什麽?還能夠唱歌?”


    孫玉泉又是笑道:“還不趕緊讓大人瞧瞧你?縮在花瓶裏麵做什麽?”


    花瓶瓶口鑽出一個幼女腦袋,肌膚如雪,眼似琉璃,乍一看跟善堂的瓶兒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高誠笑了起來,站起身子,幹瘦的手指,捏了捏幼女的臉頰。


    “此乃瓶女,是屬下特意尋來,給大人祝壽的。”


    高誠看著花瓶,仔細打量了一圈兒,忽然笑了起來,“說你有心,可仔細瞧瞧,又覺得你沒心,這花瓶明明是一對兒。”


    孫玉昌立即跪了下來,“大人明鑒,屬下若是有一對!也萬萬不敢私留!這瓶女,原先的確是一對,乃是雙胎幼女做成,可是永嘉書院下有個多管閑事的善堂堂主,將其中姐姐帶走了。”


    “一個小小的善堂堂主能夠難得住你?你可是皮城衛指揮使,最高武將,誰敢動你?”高誠皺眉。


    “那善堂主人跟永嘉書院的院長關係頗好,我怎麽也得忌憚些。”


    “郭永?”高誠摸了摸灰白的山羊胡子,“他倒是有些份量。”隨即目光銳利,“你有沒有留下什麽尾巴?”


    “沒有,善堂堂主原先還準備告官,不過那些證據已經全部被屬下銷毀,他就算猜出屬下的身份,也沒有證據!”孫玉泉冷笑道。


    “玉泉啊!你還是太天真了。古今之事,都是事以密成。什麽叫做沒有證據?物證沒有,人證也沒有,這才叫沒有證據!”


    孫玉泉仿佛醍醐灌頂,笑道:“屬下明白了!”


    高誠笑眯眯圍著瓶女轉了一圈兒,“我老師還在這兒,你們做事莫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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