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仁忽然想到,紅蝶曾說過,華東特高課課長穿山甲,目前正潛伏在上海,負責整個華東的間諜活動。


    金陵殘存日諜又全部往上海轉移,這群家夥肯定有大動作。


    現在問題又迴到原點。


    雖然陳永仁知道了日諜接下來的行動代號,但最終還是得讓李博偉主動交待出來。


    李博偉,也就是這個日諜的中文名。


    否則陳永仁也無法解釋情報來源。


    陳永仁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家夥準備撒謊的時候拆穿他,做到供詞百分百的正確。


    “阿仁,你準備怎麽審?”見陳永仁一直不說話,張海峰有些心急,催促道。


    不等陳永仁說話,他眼前這日諜便微微抬頭,冷笑道:“我勸你們兩個還是早點放棄,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無論你們用什麽方式審問,我都不會說,身為一名武士,最重要的品質就是忠誠!”


    嘴上這樣說,但李博偉心裏想的卻是。


    ‘眼前這兩個家夥這麽年輕,肯定沒有多少審訊經驗。’


    ‘我隻要稍微刺激一下,他們肯定會著急上火!’


    ‘我一定要想辦法,激怒這兩個支那豬,讓他在審訊中殺死我。’


    洞察到李博偉內心想法,陳永仁冷笑道。


    “你以為這兩句話,就能激怒我們?”


    “殺了你,隻會髒了我的手。”


    “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李博偉表情詫異,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


    ‘也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故意詐我而已。’


    ‘再厲害也不過是兩個審訊經驗不足的白癡。’


    ‘我隻要稍微透露出點假情報,他們肯定會滿心歡喜地拿去找上級邀功。’


    “你是不是在想,用什麽假情報糊弄我?”陳永仁冷不丁一句話,卻讓李博偉心裏沒有來的一緊,心裏下意識地想著。


    ‘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麽?’


    “因為你這種自作聰明的白癡,我見的太多。”陳永仁仿佛看白癡一樣,看向李博偉。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不要自作聰明,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李博偉心裏一顫,他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陳永仁那雙眼睛,似乎能看穿他的內心,內心的防線有些鬆動。


    “我的日本名字是岩田一郎。”岩田一郎思索一會,低頭道。


    “隸屬於華東特高課,高山小組組長,中尉軍銜。”


    “繼續。”確定岩田一郎供詞沒問題,陳永仁道。


    “因為你們在金陵的抓捕行動,導致我們的情報網出現重創,穿山甲,也就是華東特高課課長。”


    “他為了保護華東特高課殘存的間諜力量,便命令我們停止一切間諜活動,等待喚醒。”


    岩田一郎小心翼翼地看了陳永仁一眼。


    ‘這兩個家夥又不會讀心術,肯定想不到,我們接下來在上海還有行動。’


    ‘隻要我能拖到暴雨計劃順利實施,就算東窗事發被支那人處死也值得!’


    洞察到岩田一郎的歪心思,陳永仁指著他,冷聲道:“不對,你狗日的在撒謊!”


    “我都這樣了,還有必要騙你嗎?”岩田一郎盡量讓自己地表情看起來真誠。


    “阿仁,他哪裏有問題?”張海峰不解:“他們的身份已經泄露,進入靜默狀態不是很正常?”


    “問題就出在這!” 陳永仁獰笑道。


    “金陵間諜網遭受重創,殘存的間諜最應該做的就是撤出金陵,避免被其他同伴出賣,而不是傻乎乎地留在金陵等死!”


    “最重要的是,這個蠢貨是在車站被捕。”


    “如果他真的要靜默,怎麽可能會買火車票?”


    岩田一郎心裏一緊。


    他扯謊的目的就為了讓軍情處的注意力繼續放在金陵,為遠在上海的同伴,執行暴雨行動爭取時間。


    但岩田一郎沒想到,陳永仁心思竟然如此縝密,一下就發現他話裏的漏洞。


    更令他想不到的還在後麵。


    “你真以為這樣就能轉移我們的視線,為上海的間諜活動爭取時間?”陳永仁冷聲道。


    “你怎麽知道是上海?”岩田一郎震驚萬分。


    這家夥是不是真有讀心術?


    “我說過,不要自作聰明!”


    陳永仁沒有給岩田一郎反抗的機會,直接將他放下來。


    來迴體驗幾次水刑後,又接連被陳永仁說中幾次內心所想,岩田一郎的心理接近崩潰。


    再次看向陳永仁冰冷的眼神,岩田一郎心中一顫,急忙道:“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他太低估眼前這年輕人的兇狠。


    不僅是兇狠,簡直就是殘暴不仁,他就是一個惡鬼。


    不,就算是惡鬼,也比他仁慈百倍。


    “暴雨,是暴雨行動!”岩田一郎大聲道。


    陳永仁死死盯著岩田一郎,厲聲道:“什麽是暴雨行動,任務具體內容是什麽!”


    岩田一郎搖頭道:“因為金陵間諜網遭到泄露,特高課人人自危,我們都在想往哪裏躲。”


    “也就是在這時候,我收到了穿山甲,命令我前往上海,等待執行暴雨行動的密電。”


    “具體內容我這不知道,你也是特工,肯定也知道規矩,我和組員都沒有順利脫身,課長怎麽可能告訴我任務詳情?”


    “就算我說出來,你肯定也不會相信。”


    “穿山甲目前在哪,你了解他多少,你們到了上海,又要怎麽和他聯絡,你的上線又是誰?”陳永仁又問。


    “穿山甲究竟往上海調了多少特工!”


    “課長目前潛伏在上海,他是個很謹慎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在上海的身份,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更別說知道他在哪裏。”


    “他說過,隻有等戰爭勝利後,才會和我們一起慶祝。”


    “我的上線是上海特高課的課長,他是法租界祥和書店的老板。”


    “至於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榨幹岩田一郎知曉的情報,陳永仁也懶得再管他,利用這份口供,繼續審問其他的日諜。


    沒多久,他們就全撂了,其中一半的高級特務,都提到了暴雨行動的事情。


    但具體行動內容,卻不得而知。


    意識到日諜在上海有大動作後,陳永仁馬上將供詞整理一番,帶著張海峰一起迴到行動科,將供詞交給了沈名琛。


    “這麽快就審出來了?”


    翻閱著手中有關岩田一郎他們的供詞,沈名琛詫異道。


    “你們怎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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