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喬禕意外的是,今天晚上,陸景堯也迴來了,還好看起來似乎沒有要繼續工作的意思。喬禕磨蹭了一會兒,洗完迴房,陸景堯正好合上了他正在看的書。


    “鑒於你哭鼻子的時候怕覺得睡在地下委屈哭得更厲害,床分你一半。”陸景堯拍了拍床,對喬禕說。


    “嗯?”喬禕吃驚,原來昨晚他沒睡著“那個,吵到你了?不用不用,我睡地鋪挺好。”她哪敢同意,再說,要真好心,就整張床讓自己睡。


    陸景堯笑了,動手和喬禕鋪起了她的“床”,沒一會兒功夫就鋪好了,喬禕趟進了被窩,這幾個月來,睡地鋪的日子也挺多,睡起居然來還挺舒服。


    “你是有多不招人待見?家裏人都不喜歡。”躺下沒多久,陸景堯問。


    喬禕無奈的輕歎了口氣:“你沒有後媽,你當然不懂。這世上有幾個後媽是喜歡繼子女的?”


    “後媽——”陸景堯想了一下,後媽對孩子確實不會好,“你有後媽,我有敵人,同病相憐。”


    喬禕可沒感受到他的相憐,不過,他說的敵人引起了她的注意,他說的敵人是普通的跟他有競爭關係的人,還是……陳伯安?


    “敵人的話,可以和他宣戰啊,也可以明明白白的戰鬥。後媽——,因為有爸爸的羈絆,就不能跟她鬥,鬥了輸的也是自己。”


    “誰說的?後媽也可以戰鬥啊。”


    “可以戰鬥的那種是被虐待的。她對我沒打過,也沒罵過,屬於冷暴力那種吧。爸爸呢,覺得後媽對我從來沒打罵過,家庭和睦,反而認為我太叛逆,遇到這樣好的後媽不知道感恩。”喬禕說著,那股心酸又湧了上來。“慢慢的,對我的感情也就淡了,想想也是啊,老婆孩子圍繞著,而我,整天想著自己的媽媽,想著往自己外婆那裏跑。”


    “那他們是覺得你工作太差了?還是覺得我公司不好?慶祝都不給你慶祝。”


    喬禕想笑,這才是他的重點啊。公司是好,可是不是公司好了每個員工待遇就有多好。自己的工作在大家眼裏就是很普通,長輩呀親戚呀的眼裏,醫生老師等等才是好職業。這當老板的真是太不懂得體恤員工的辛苦了。


    “人家親媽在身邊啊。”喬禕想著,自己有親爸,不過跟沒有差不多。


    “和你妹妹關係也不好?”


    和喬默的關係,喬禕仔細想了想,也沒有劍拔弩張過,喬默對自己的態度越長大越像莫慧茹,比她母親更多了點高傲和看不起。有外人的時候,親切的叫自己姐姐,單獨的時候,就叫自己喬禕。


    “才見到的時候都還小,可能覺得有伴了,整天一起玩兒。許是長大了明白了家庭的關係,所以,疏遠了。畢竟跟自己的媽媽才是一個陣營的,總要一致對外啊。有父親對她媽媽無微不至的愛,有自己的親媽撐腰,對我那當然態度就變了。”


    “那就是說,她還是比你強。要是你比她厲害,你爸怎麽都會喜歡你的。”


    喬禕不樂意了,“騰”一下坐了起來,“什麽呀?論學習,我可是比她強。也許,就是因為我比她強,她才處處和我作對,明明是她搶走了我的父愛,後麵又搶走了我很多東西。可是,她卻覺得我搶了她的,不停在後麵搞小動作,跟父母撒嬌要東西,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她現在找的工作是好,可那還是我爸找關係找的呢。”


    “所以,還是敵人好點,你跟他戰鬥,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跟後媽戰鬥,鬥贏了會輸了跟父親的感情,鬥輸了就更慘,結果都一樣。”所以,後媽和敵人可不是同病。


    “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就好了。”陸景堯把兩隻手枕到了頭後麵,繼續說:“跟敵人戰鬥,自己要有力量和武器。在什麽都沒有的時候,怎麽戰鬥?為了蓄積力量,有時也不得不在敵人身邊對敵人笑臉相迎,在痛苦中隱忍。有了力量,還得有武器,否則赤手空拳等著挨打?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跟你天天麵對後媽也是一樣的,甚至,你可以對你後媽拉臉,不想麵對你可以不迴去。跟敵人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運氣不好的話,一輩子也不可能有跟敵人戰鬥的機會。


    陸景堯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話題一轉:“總之呢,我們不管麵對後媽也好,敵人也罷,好像現在都有同一個後盾——我外婆。所以,喬禕,我也算是同盟。”


    喬禕詫異,同的什麽盟?你幫不了我對付後媽,我幫不了你對戰敵人。


    陸景堯好像看出了喬禕的心思,於是解釋道:“我們統一戰線,一致保護我們的後盾。隻有這個後盾堅強的立在那裏,我們才有足夠的力量去戰鬥。”


    喬禕恍然大悟,對呀,外婆這後盾,溫暖又堅強。看了一眼床上已經沒有說話的陸景堯,喬禕躺迴去也閉上了眼睛。昨天晚上像走進了死胡同,今天像是找到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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