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琪郡主問道:“師父,我聽說你修行的是‘五毒術’,可否讓我見識一下你的五毒秘訣?”


    鍾大爺哈哈笑道:“你這丫頭,連師父的底細也知曉,看來我梅花庵裏發生了許多變故啊!”他從懷裏掏出幾塊玉簡,拋給思琪郡主。


    思琪郡主翻閱了幾遍,歡唿雀躍:“這些玉簡上麵的法門,竟然是梅花庵曆年來的典籍。”


    “是啊,我梅花庵最厲害的,除了《易經》之外,便是這些梅花庵的秘笈了。你們既然是我梅花庵的徒孫,這些東西便交予你們掌管,讓它們在你們的手中發揚光大。”鍾大爺道。


    柳青和白離接過玉簡,心中湧起一陣暖意,這是長輩對後輩的厚望。


    白離問道:“師父,咱們何時啟程返迴梅花庵呢?這裏距離京城千裏迢迢,恐怕要耗費很長時間,才能抵達呢。”


    鍾大爺道:“梅花庵位於江南的雲夢澤中,路途遙遠。我們即使乘船前往,估計也要三四月才能夠到達。我看這樣罷。我們先在附近住上幾日,熟悉周圍環境,準備妥善。然後我和你們一起前往雲夢澤。那處地方兇險莫測,沒有我的庇護,隻怕不會安全。”


    眾人點頭答應,便就此歇息。


    當晚,眾人在山洞口紮營。篝火燒起來,香氣繚繞。柳青將兩個孩子抱在膝蓋上坐好,拿著一根樹枝撥弄柴草,讓火苗燃得更旺盛。


    白離走過來,從袖籠中取出一包幹糧遞給柳青。


    柳青接了過來,打開看,裏麵是一層油膩膩的豬肉脯。他咬了一塊,味道極美。


    他笑著把另外半包給了白離。白離接了過去,咬一口,眼睛亮晶晶的:“果真比我平常吃的那些強上百倍。難怪人們都喜歡到雲夢澤來狩獵,這裏的食材太多了。”


    子秋走了過來,看到白離手中的幹糧,笑道:“你這饞貓兒,又偷懶,偷我的饅頭吧?我剛才用木棍烤的,快點吐出來。”


    白離忙將剩下的幹糧放在胸口,一副寶貝的模樣,嘴巴含糊不清地辯解:“師姐,怎麽可能……”


    “哼!”子秋冷哼一聲,“再敢偷吃,明天不給你饃饃了。”


    她看向柳青,露出甜美的笑容:“師兄,這些幹糧都是昨天在山裏打到的野獸肉,今天特別新鮮。你嚐嚐!”


    鍾大爺點了點頭:“不錯,是鹿肉。不愧為雲夢澤。”


    眾人都坐在山頂,享受著午後的陽光照耀,吃著野味。


    白離吃飽喝足,躺在石頭上眯縫起眼睛休息。柳青則盤膝坐在山頂邊緣,閉目養神。他的腦海裏閃現出一幅幅奇妙畫麵,是《梅花三弄》、《飛狐外傳》、《天龍八部》……各種功夫的招式,在他腦海裏呈現。


    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對梅花三弄的初步領悟,可以開始施展了。


    鍾大爺似乎感覺到柳青心情舒暢,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柳青的肩膀:“柳賢侄,有什麽收獲嗎?”


    柳青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鍾大爺的臉孔。


    鍾大爺一臉慈祥微笑,如同鄰居家的老者。柳青的心中升起一股親切感,便道:“有所領悟。隻是不甚確定,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試驗一番。”


    “哦?”鍾大爺笑道,“你跟我來!”


    鍾大爺牽引柳青的右手,來到了一座山崖邊上。山風吹拂過來,帶著濕潤的涼爽。


    “這裏風景秀麗,適合練劍。你且站穩了。”鍾大爺囑咐道。他伸出左掌,按在山崖上麵。頓時一股柔和而巨大的力量爆發開來。


    “哢嚓——”一棵十分粗壯的樹木攔腰折斷,摔落懸崖。


    “啪嗒”一聲,樹木砸中山澗旁邊的一顆石子,濺射出無數碎屑和塵埃。


    柳青深吸一口氣,腳尖猛然發力,整個人衝天而起,越過那棵折斷的樹木,落在了山崖之下。鍾大爺隨後跳下,跟在他後麵,降落在穀底。


    兩人落地之後,並未停留。柳青邁動步伐,踩著山穀裏嶙峋怪石,向遠處的森林走去。鍾大爺緊隨其後。兩人很快穿越了山穀。


    柳青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大爺,請賜教。”


    鍾大爺道:“我看你剛才用的,是‘梅花樁’的絕技。”


    柳青微微一驚,道:“大爺慧眼如炬。”


    鍾大爺歎息一聲:“想不到啊,你已經學會了。唉……不過,你想要勝過我,必須有更加高明的武藝。”


    他從儲物袋裏麵取出兩套拳譜,分別是‘金蛇十八勢’和‘蛇形寸勁’,扔給了柳青。


    鍾大爺道:“這些功夫雖然是我偶爾從一個江湖朋友手中買來的殘缺貨色,算不得最厲害的功法。但是它們精妙繁複,招式精巧。尤其是這兩門拳術,配合起來,可謂渾若天成,殺傷力驚人。倘若你能將其融會貫通,說不定就能戰勝我。”


    柳青道:“謝謝鍾叔。”


    鍾大爺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他繼續說道:“你的武功天資非凡,修煉了梅花三弄、梅花六弄,以及《九陰真經》和《葵花寶典》的殘篇。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便有這般進度。隻可惜,你的基礎太差,需要更加勤勉。”


    柳青點頭稱是。


    鍾大爺指了指東側:“那裏有一條瀑布,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柳青順著他的手看去,果然見到一條寬闊的瀑布奔騰而下,轟隆隆震響。瀑布下麵是一汪清澈的潭水。


    這是一個絕佳的修行場所,鍾大爺顯然知道柳青需要什麽,提供了最好的條件。


    他正要離開。子秋卻叫住了他:“鍾師傅,您是否願意收我做徒弟?”


    她跪倒在鍾大爺的麵前,虔誠叩首:“求求您了,鍾師傅!”


    鍾大爺哈哈大笑,連忙扶起了子秋,撫摸她的秀發,憐愛地道:“傻丫頭,鍾叔沒有什麽功勞,哪裏當得起你的大禮呢?”


    子秋執拗地搖頭:“你的武功比我強百倍,我心悅誠服。還望鍾叔收我為徒!”


    鍾大爺沉吟片刻,點頭答應了。


    “既然如此,鍾叔也不矯情。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第七位徒弟。”


    子秋欣喜道:“多謝師父!”


    柳青看了一下四周,問道:“鍾叔,這裏沒有人煙,您為何選擇此處作為我的師父授業之所?”


    “這座山峰名叫‘鬆鶴峰’。”鍾大爺道,“據說這裏曾經出土過一塊古墓的鑰匙,被一個樵夫挖掘出來,帶到山中采藥。後來那樵夫失蹤了。這座山脈,也變成荒山,幾乎無人居住。”


    柳青恍然。


    “這是一處寶地。”鍾大爺語帶雙關,看著柳青,“梅山五嶽,每一個派係的武學都截然不同。有的是剛猛霸道,如雷霆暴雨。有的是詭異莫測,防不慎防。而有的,卻偏於陰毒。”


    鍾大爺指了指柳青背負的長刀,說道:“你使用的梅花三弄,乃是梅花派中的至強殺招,以靈活多變著稱。可惜,你沒有練到家,還有破綻。”


    “你現在已經入門。隻需稍加磨礪即可。”鍾大爺道,“我再傳授你一套刀法,這套刀法,名字叫做‘千錘萬煉’,共計二十七招,是我根據梅山的兵刃特性,自己改編而成。”


    鍾大爺取出一把鐵尺,遞給柳青,說道:“你拿好這把鐵尺,施展出來。”


    鐵尺一端呈現鋸齒狀,表麵凹凸不平。另外一頭,則纏繞著鐵鏈。鐵鏈上,掛著幾枚黑色的鐵釘。


    “記住,你施展出來的每一招都蘊含著極致鋒銳。你的武功已經達到了一種圓滿境界,但還欠少許火候。這套刀法,是為了增加你的攻擊效率。”


    柳青握住鐵尺,腦海中浮現出一段信息。


    “梅花樁:以柔克剛,招法淩厲,變化繁雜。梅花樁是一種基礎功夫,由梅花樁衍生而成的各類樁功有十餘種之多。梅花樁是梅花派的基礎功夫之一。


    “梅花樁的招法變化多端。但其核心,卻是在腿部。它是以雙腿為支撐。腿法的威力,源自於腿部力量。”


    柳青依照鍾大爺的話,運轉梅花樁。頓時,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晃動。


    子秋看得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柳青的腿功竟然有如此深厚。


    柳青突然向她走來。


    “你幹嘛?”她嚇了一跳,往後退去。


    柳青臉色冷峻,緩緩伸出右臂。


    啪!


    子秋隻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痛。


    原來,柳青抓住她的頭發,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子秋憤怒了。


    “打你又怎麽了?你以為我不敢嗎?”柳青喝罵道。


    子秋咬牙切齒。


    鍾大爺眉毛輕揚,道:“好啦,都別吵架了。子秋,你先迴屋休息吧。”


    柳青哼了一聲:“師父,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辦,我保證不鬧事。”


    她拉著子秋,迴到了房間。


    迴來之後,她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子秋見狀,急忙詢問。


    柳青苦惱道:“你說我是不是太笨了?我剛才練習梅花樁,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散架了一般。筋骨酸軟。”


    子秋安慰道:“這並非壞事。我聽爹說,當年師傅也遇到過這樣的窘況。他老人家告訴我,梅花樁乃是鍛煉肌肉的基礎功夫。隻要你能夠堅持下去,早晚可以將梅花樁練好。”


    “嗯。”子秋鼓勵道,“我們繼續練梅花樁。”


    ……


    日落黃昏,暮靄彌漫。


    鍾大爺站在崖邊,望著雲霧繚繞的山巒。


    遠處,傳來馬嘶牛鳴。他歎氣道:“子陵,快迴來了。”


    柳青聞言,心中一驚,停止練習。


    兩人趕緊迴去找鍾大爺。


    “鍾大爺,鍾叔怎麽了?”柳青擔憂道。


    鍾大爺歎氣,道:“昨天夜裏,他獨自一人跑進了狼群之中。差點死掉了。好在他福緣深厚,僥幸撿迴一命。不過他受傷頗重,怕是要躺床半個月。”


    柳青皺眉:“怎會這樣?”


    “我也很奇怪。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按理說不會被狼襲擊啊。”鍾大爺道。


    柳青沉思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對鍾大爺道:“或許,他的傷跟那顆龍涎香脫不開關係。”


    “哦?”鍾大爺露出興奮之色,“若真的是龍涎香,這可是難得的奇珍。”


    柳青頷首。


    鍾大爺吩咐子秋:“你替他擦拭傷口,包紮傷口。明天早晨,你們隨我一起去看看情況。”


    柳青點頭。


    第二天,他們乘船來到了湖南省城,然後搭乘馬車,徑直前往湖北省城的清涼觀。


    “這就是清涼觀?”柳青問道,“我還以為它會建造在哪個隱秘山穀之中呢。”


    鍾大爺哈哈笑道:“這清涼觀,是我們梅花派的產業。”


    清涼觀坐落在一條山路上,四周是竹籬笆牆,牆壁上爬滿了藤蔓。竹籬笆牆內,栽種了幾株翠綠的楊樹、鬆柏,鬱鬱蔥蔥,環境優美。


    山坡上,修築有石階,蜿蜒曲折,通向山頂,宛若仙橋。


    柳青抬腳踩在青苔之上,發出沙沙聲音。


    他們登上石階。


    石階上鋪設鵝卵石,青磚潔淨,泛著油光。兩旁的草木鬱鬱蔥蔥,鳥語花香。


    “鍾大爺,這山上,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什麽人?”柳青問道。


    “沒有了。我梅花派,從不邀請江湖朋友。隻是,這裏畢竟是我們的根基所在,我偶爾會迴來祭奠一下師伯和師父。”鍾大爺說道。


    他走過青石板,沿著羊腸小道,一步一個台階,向上攀爬。


    柳青和思琪,緊緊跟在後麵。


    “師伯,我們來看您了。”鍾大爺推開一扇木門,說道。


    柳青一怔。


    鍾大爺笑了笑:“我在梅花派的輩分最大。因此,每次來看望師伯和師母,師父他們都會準備酒菜。”


    三人進入木屋,裏麵簡單陳設。


    桌案上擺放著幾碟醬料,還有一些醃製鹹魚。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用筷子夾魚塊吃。


    “師父。”鍾大爺恭敬叫道。


    “阿英、阿琪來了呀。”老者放下手裏的筷子,衝柳青二人笑道。


    “這是阿英。這是子琪。她們倆都喜歡梅花樁。這次是特意陪我過來學武的。”鍾大爺說道。


    老者點點頭。


    鍾大爺說完,給柳青介紹老者。


    老者姓張。他年紀極大,須發皆白,皮膚黝黑。他身材瘦削,穿著粗布麻衣。


    “師伯好。”柳青、子陵行禮道。


    老者笑道:“你們既然是我徒孫,那就不用客氣。”


    老者拿出一瓶藥酒,遞給了子陵:“拿著,這是梅山老人留下來的好東西,你喝下去試試。”


    柳青接過藥酒,疑惑道:“梅山老人是誰?”


    鍾大爺解釋道:“梅山老人是我師兄的師尊。他是一位隱居高人。當初,師父和師伯都是他的徒弟。隻是後來,師父因為犯下錯誤,被逐出梅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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