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俠走後，山洞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靜。
柳青走過去，蹲在小山娘娘旁邊。他摸了摸她冰冷堅硬的皮膚，心疼至極。
子秋在洞口守護著他們。
鍾靈兒坐在那張石椅上，默默擦幹淨眼淚。
她抬起頭，看了看鍾大俠的背影。鍾大俠已經不在了。
鍾靈兒咬著嘴唇，低落的低下了頭。
柳青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靈兒，不要難過了。鍾大俠已經走了。我們要振作起來。”
鍾靈兒點點頭。
她擦幹眼淚，對鍾青說道：“哥哥，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這些僵屍，不僅不怕陽光，還會吃人肉。”
柳青說道：“它們似乎很害怕那具銅棺。那銅棺裏，裝著什麽東西嗎？”
鍾靈兒說道：“我也不知道。銅棺裏有一具白骨，那具白骨的眼睛還睜著呢，我差點嚇暈過去。”
“不過，我聽娘親說過，那具白骨是從另外一個空間裏弄過來的。”
鍾靈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顯得非常恐懼，她繼續說道：“娘親曾告訴過我。她當初就是被僵屍咬了一口。然後就瘋了。爹爹把娘親藏起來，才沒被僵屍咬。”
鍾青問道：“你娘親當時受傷，究竟是怎麽迴事？”
鍾靈兒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柳青歎息道：“既然如此，隻能用那尊銅棺試一試了。不管銅棺裏麵有什麽怪異，都必須把銅棺打開。”
“銅棺裏麵，可是有僵屍啊！”子秋提醒道。
柳青微笑道：“放心，那尊銅棺，我已經研究明白。隻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就能把它煉製成寶貝。到時候，別說幾隻僵屍，就算是幾千隻僵屍，我也絲毫不虛。”
子秋道：“那好吧。我們一切聽公子吩咐。”
柳青說道：“那好吧，你們兩個先出去。”
子秋和鍾靈兒退了出去。
山洞裏隻剩下柳青、小山娘娘，以及白離。
柳青將銅棺搬到石桌上麵。他用符紙貼好，又取出了朱砂，毛筆等物品。
“我要準備做法了。”他說道。
白離站在一旁看著他。
柳青拿著朱砂筆，蘸著墨汁，在銅棺上麵畫符文，然後用朱砂筆寫字。
小山娘娘的聲音突兀響起。
她問道：“柳公子，你剛才說，要把銅棺裏麵的那具骷髏煉化成法器，這件事情……”
柳青道：“娘娘，請你務必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小山娘娘疑惑的問道。
柳青指了指白離，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給我留條活路？”
“哦。”小山娘娘淡漠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柳青見狀，長舒一口氣。他轉頭看向白離。白離的目光依舊呆滯。
“喂，你有沒有想過自殺？”柳青忽悠他道。
白離木然的臉龐，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說道：“我想過。但我不敢。我怕死後變成鬼。”
柳青道：“我們修道者的生命非常漫長。你若是變成了鬼，我也不嫌棄你。到時候，咱倆做個伴兒吧。”
白離說道：“柳公子，你是騙我玩的吧？”
柳青嚴肅認真的說道：“你若是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白離沉默片刻，緩緩閉上了眼睛，喃喃說道：“我知道了。”
隨後，他的雙眸變成了赤紅色。
一股陰煞之氣，從他體內散發出來。
“哈——”他猛地張開嘴巴，噴出一口鮮血。
柳青趕緊扶住他。
“你怎麽啦？”柳青問道。
“我沒事。”白離擺擺手。
他盤腿坐下。
“噗——”他又吐了一口黑色的汙穢。
這口血液，居然是烏黑的顏色，並且散發惡臭。
白離盤腿端坐，運行功法，調理身體，恢複元氣。
柳青看向銅棺。那口銅棺上，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柳青知道，那是封印的光芒。
銅棺周圍的石壁上，雕刻著一些符號。
柳青看了一遍，便記住了。這些符號，是上古時期的古老文字。
柳青看著那口銅棺，心裏暗忖：“不知道，我能否打開這座銅棺？”
小山娘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公子，不要輕易嚐試。我們現在的修為尚淺。貿然打開銅棺的禁製，反而會遭遇不測。”
“嗯。”柳青點點頭。
“你打算把銅棺帶迴去，然後慢慢研究？”小山娘娘說道。
柳青說道：“不錯。這銅棺，我勢在必得。”
他伸手觸摸銅棺，感覺到了一陣寒氣傳遞過來。他急忙收手。
“銅棺是一種特殊的材質，不是普通凡鐵，而是用天蠶絲編織的。你們若想解開這口銅棺的禁製，必須用刀斧之類的利刃砍伐才行。這銅棺的密度極高。”
鍾大爺點點頭，說道：“不錯。若是能砍掉，就容易許多了。我這裏有一柄飛刀。”
“不妥！”柳青立即阻止。
鍾大爺不明所以，問道：“有何不妥？”
柳青說道：“娘娘剛才已經說過，這口銅棺裏麵，存有一具厲害的僵屍。萬一你使用飛刀，將它引了出來，豈不糟糕？”
鍾大爺道：“不會的。我這飛刀是用金剛隕鐵打造，削鐵如泥。我一定會謹慎使用，絕不讓它驚動裏麵的僵屍。”
柳青搖搖頭，說道：“不妥，不妥。這口銅棺乃是邪物，最忌諱有強大的力量進入。我建議，還是由我施展法術，將其煉化。”
鍾大爺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柳公子。”
柳青道：“不用客氣。我這就開始布置法壇。”
柳青拿著銅錢劍，跳到石台上麵。
他念念有詞。然後，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銅劍上麵滴了幾滴鮮血。
“嗡！”一團熾熱火焰燃燒起來。
“去！”
柳青屈指一彈。那團火焰飄蕩而去，落在了銅棺上麵。
“轟隆！”那團火焰瞬間爆炸開來，將銅棺包裹。熊熊烈火在灼燒著銅棺。柳青用劍指控製火焰，讓火焰的溫度越升越高。
漸漸地，銅棺上的那層冰霜融化掉。一具蒼白的骸骨暴露在空氣裏。
這副骸骨，全部都是白骨。
柳青皺眉。
他看向白離。
白離渾身顫抖，說道：“你看我幹嘛啊。”
柳青說道：“你確定這是白離的屍首嗎？”
白離說道：“肯定是。我的屍體，早年間我親手埋葬。我很熟悉。”
“你怎麽知道是白離的屍體呢？”
“他的眼睛和鼻子像我。他的嘴唇很薄。”白離道。
柳青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你不要告訴我，這是白離的頭顱！”
白離說道：“差不多是。”
他看向那具屍體，說道：“你看，這具骸骨上麵，還穿著衣服。我當初埋葬他的時候，沒有任何破碎的痕跡。這說明，白離的屍骨沒有腐爛，至少在一百多年前沒有腐爛，所以才保存完整。”
柳青點點頭。
他仔細觀察銅棺裏的屍骨。
銅棺上，還殘餘了一些灰塵。顯然是很久遠以前的東西。
鍾大爺蹲下身體，仔細看著那具骸骨。
他說道：“白離是我們苗疆蠱師中，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在三十歲那年，就領悟了我們苗疆蠱師，窮盡千年之久，才能參透的《蠱毒大典》上的‘五毒’篇。隻可惜，他在學習了這篇蠱毒篇之後，突然性情大變，變得殺戮成性。不僅殺害族人，甚至連我也被他活活折磨致死。我不甘心就此死去，便拚命躲避追擊，最終跑到了這裏。我用秘藥壓製傷勢。這才苟延殘喘了下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或許再過兩個時辰，我就會失去意識。”
柳青道：“你放心，我會替你續命的。”
鍾大爺笑道：“多謝了。”
他站起身來，走下石台。
“你要小心。這口棺材上麵的咒語，應該是封印之術，非常詭異。”鍾大爺叮囑道。
柳青說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鍾大爺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柳青則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柳青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搞清楚，那個小女孩的秘密。
……
小女孩的身上，似乎蘊含某種奇妙的磁場。柳青盤膝坐在石室門口，閉目養神。
時間悄然逝去。
小女孩的雙腳忽然離開地麵，緩緩漂浮起來。
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張開嘴巴，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嬰兒啼哭般淒慘。
柳青驀然睜開眼睛，眼瞳之中射出精芒。
“小丫頭，你要做什麽？”柳青怒喝。
小丫頭咯咯怪笑，她的笑聲刺痛了柳青的耳朵，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哀嚎。
“柳大哥，你別管我。我想要報複白離。”
小丫頭說話的聲音依舊尖銳，但並不像先前那般令人毛骨悚然。她的臉上，帶著憤恨。
柳青皺眉。
白離對小丫頭，的確是太壞了。
小丫頭的身影消散開來。
一股黑煙，從她的額頭湧出。她的眉心，浮現出一個黑漆漆的洞窟，像是鬼洞一般。那黑洞不斷擴張，吞噬四周的黑暗。片刻之後，她竟然變成一條黑蛇。
“嗷嗚！”一條足足有丈長、水桶粗的大蟒蛇，吐出腥紅舌頭，向柳青卷來。
柳青右手握緊了手中的銅棺。銅棺裏麵傳來哢擦的聲音，棺蓋開啟了一條縫隙。隨後，又迅速合攏。
“轟隆隆！”銅棺震動。
柳青猛然揮動手臂。頓時，銅棺飛了起來。銅棺的底部，朝黑色巨蛇砸了過去。那巨蛇的身體柔韌如蛇皮。它扭曲著尾巴，抽打向銅棺。“砰！”銅棺與巨蛇撞擊在一起。
“嘶啦！”那蛇鱗，居然將銅棺給撕裂。
柳青吃驚，他立即將銅棺橫移到一旁，避開了巨蛇的攻擊。他冷哼一聲，說道：“雕蟲小技。”
他左手捏訣，口中喃喃有詞。
“天罡咒符，敕。”
一枚金燦燦的字符，在虛空形成，然後狠狠鎮壓在那巨蟒的身軀上。
“吼！”巨蟒痛苦嘶鳴。
它的尾巴已經被銅棺斬斷，如今又承受了這麽厲害的一記咒符，頓時奄奄一息。
“柳大哥！”
就在這時，柳青聽到了小女孩悲戚的叫喊聲。
柳青抬眼望去，他看到小丫頭正抱住了白離的脖子，然後瘋狂吸收他體內的精華。她的臉上露出享受之色。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妖冶的光澤。
她的身上，騰起淡綠色的霧靄。那霧靄將她籠罩在其中。
“不！”
柳青怒了。
“孽畜！敢奪人精元，簡直是找死！”
柳青伸手抓向小女孩，要搶迴白離的精元。
小女孩身邊的霧靄，化作一根長鞭，啪的一聲，抽打在柳青手背上，留下幾道血痕。
那霧靄，乃是陰煞之氣凝聚。若是換了普通的法器，肯定擋不住。但是柳青的肉身強度極高，加上他的修為遠勝於小女孩，所以隻是感覺手背劇痛。
小女孩的身體一晃。
她鬆開了白離。
“啊！”
白離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哀嚎。
小女孩衝了過去，一把扶住白離，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你……你殺了白離……”小女孩的表情，變得越發猙獰。
白離瞪圓了雙眼，死死盯著小女孩。
他指了指柳青，然後腦袋一歪，死了。
小女孩愣住了。
“我殺了他？”小女孩喃喃自語，“不可能，我怎麽會殺了他？”
“柳大哥，我殺了白離，我殺了白離！”她仰起頭，對柳青咆哮。
柳青道：“我不知道你和白離之間，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是，如果你不殺掉他，你會死的。”
“死？”小女孩搖頭。
柳青歎氣道：“他們兩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果不殺他，他遲早也會殺你的。”
小女孩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柳青沒有繼續勸說。
他轉身就走。
小女孩忽然跑過來，拉住柳青的衣角，說道：“柳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你剛才使用的符紙，是什麽東西？”
柳青停下腳步，看著這個小女孩。
她的模樣，很美麗，像是畫中的仙女。她看上去，不過七八歲。
柳青沉吟片刻，答道：“我姓柳，是一個江湖遊醫，偶然遇見了子秋大師。我和子秋大師學習煉丹術。他教我煉丹。我也傳授給他煉製丹藥的方法。”
小女孩疑惑道：“煉丹？”
柳青道：“你不信？”
小女孩道：“我信。”
柳青又說道：“你不是我妹妹吧？你的容貌跟我長得有些像，你叫柳思琪。”
“不是。”小女孩低下頭，有些黯然。
她的身上，有一層朦朧的霧靄升起。她的容貌逐漸恢複了年輕時候的摸樣。
柳青看著這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此刻，他心中有一絲酸澀感。
柳青走過去，蹲在小山娘娘旁邊。他摸了摸她冰冷堅硬的皮膚，心疼至極。
子秋在洞口守護著他們。
鍾靈兒坐在那張石椅上，默默擦幹淨眼淚。
她抬起頭，看了看鍾大俠的背影。鍾大俠已經不在了。
鍾靈兒咬著嘴唇，低落的低下了頭。
柳青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靈兒，不要難過了。鍾大俠已經走了。我們要振作起來。”
鍾靈兒點點頭。
她擦幹眼淚，對鍾青說道：“哥哥，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這些僵屍，不僅不怕陽光，還會吃人肉。”
柳青說道：“它們似乎很害怕那具銅棺。那銅棺裏，裝著什麽東西嗎？”
鍾靈兒說道：“我也不知道。銅棺裏有一具白骨，那具白骨的眼睛還睜著呢，我差點嚇暈過去。”
“不過，我聽娘親說過，那具白骨是從另外一個空間裏弄過來的。”
鍾靈兒的聲音越來越低，顯得非常恐懼，她繼續說道：“娘親曾告訴過我。她當初就是被僵屍咬了一口。然後就瘋了。爹爹把娘親藏起來，才沒被僵屍咬。”
鍾青問道：“你娘親當時受傷，究竟是怎麽迴事？”
鍾靈兒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柳青歎息道：“既然如此，隻能用那尊銅棺試一試了。不管銅棺裏麵有什麽怪異，都必須把銅棺打開。”
“銅棺裏麵，可是有僵屍啊！”子秋提醒道。
柳青微笑道：“放心，那尊銅棺，我已經研究明白。隻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就能把它煉製成寶貝。到時候，別說幾隻僵屍，就算是幾千隻僵屍，我也絲毫不虛。”
子秋道：“那好吧。我們一切聽公子吩咐。”
柳青說道：“那好吧，你們兩個先出去。”
子秋和鍾靈兒退了出去。
山洞裏隻剩下柳青、小山娘娘，以及白離。
柳青將銅棺搬到石桌上麵。他用符紙貼好，又取出了朱砂，毛筆等物品。
“我要準備做法了。”他說道。
白離站在一旁看著他。
柳青拿著朱砂筆，蘸著墨汁，在銅棺上麵畫符文，然後用朱砂筆寫字。
小山娘娘的聲音突兀響起。
她問道：“柳公子，你剛才說，要把銅棺裏麵的那具骷髏煉化成法器，這件事情……”
柳青道：“娘娘，請你務必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小山娘娘疑惑的問道。
柳青指了指白離，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給我留條活路？”
“哦。”小山娘娘淡漠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柳青見狀，長舒一口氣。他轉頭看向白離。白離的目光依舊呆滯。
“喂，你有沒有想過自殺？”柳青忽悠他道。
白離木然的臉龐，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說道：“我想過。但我不敢。我怕死後變成鬼。”
柳青道：“我們修道者的生命非常漫長。你若是變成了鬼，我也不嫌棄你。到時候，咱倆做個伴兒吧。”
白離說道：“柳公子，你是騙我玩的吧？”
柳青嚴肅認真的說道：“你若是信我，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白離沉默片刻，緩緩閉上了眼睛，喃喃說道：“我知道了。”
隨後，他的雙眸變成了赤紅色。
一股陰煞之氣，從他體內散發出來。
“哈——”他猛地張開嘴巴，噴出一口鮮血。
柳青趕緊扶住他。
“你怎麽啦？”柳青問道。
“我沒事。”白離擺擺手。
他盤腿坐下。
“噗——”他又吐了一口黑色的汙穢。
這口血液，居然是烏黑的顏色，並且散發惡臭。
白離盤腿端坐，運行功法，調理身體，恢複元氣。
柳青看向銅棺。那口銅棺上，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柳青知道，那是封印的光芒。
銅棺周圍的石壁上，雕刻著一些符號。
柳青看了一遍，便記住了。這些符號，是上古時期的古老文字。
柳青看著那口銅棺，心裏暗忖：“不知道，我能否打開這座銅棺？”
小山娘娘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公子，不要輕易嚐試。我們現在的修為尚淺。貿然打開銅棺的禁製，反而會遭遇不測。”
“嗯。”柳青點點頭。
“你打算把銅棺帶迴去，然後慢慢研究？”小山娘娘說道。
柳青說道：“不錯。這銅棺，我勢在必得。”
他伸手觸摸銅棺，感覺到了一陣寒氣傳遞過來。他急忙收手。
“銅棺是一種特殊的材質，不是普通凡鐵，而是用天蠶絲編織的。你們若想解開這口銅棺的禁製，必須用刀斧之類的利刃砍伐才行。這銅棺的密度極高。”
鍾大爺點點頭，說道：“不錯。若是能砍掉，就容易許多了。我這裏有一柄飛刀。”
“不妥！”柳青立即阻止。
鍾大爺不明所以，問道：“有何不妥？”
柳青說道：“娘娘剛才已經說過，這口銅棺裏麵，存有一具厲害的僵屍。萬一你使用飛刀，將它引了出來，豈不糟糕？”
鍾大爺道：“不會的。我這飛刀是用金剛隕鐵打造，削鐵如泥。我一定會謹慎使用，絕不讓它驚動裏麵的僵屍。”
柳青搖搖頭，說道：“不妥，不妥。這口銅棺乃是邪物，最忌諱有強大的力量進入。我建議，還是由我施展法術，將其煉化。”
鍾大爺點點頭，說道：“那就麻煩柳公子。”
柳青道：“不用客氣。我這就開始布置法壇。”
柳青拿著銅錢劍，跳到石台上麵。
他念念有詞。然後，他咬破自己的食指，在銅劍上麵滴了幾滴鮮血。
“嗡！”一團熾熱火焰燃燒起來。
“去！”
柳青屈指一彈。那團火焰飄蕩而去，落在了銅棺上麵。
“轟隆！”那團火焰瞬間爆炸開來，將銅棺包裹。熊熊烈火在灼燒著銅棺。柳青用劍指控製火焰，讓火焰的溫度越升越高。
漸漸地，銅棺上的那層冰霜融化掉。一具蒼白的骸骨暴露在空氣裏。
這副骸骨，全部都是白骨。
柳青皺眉。
他看向白離。
白離渾身顫抖，說道：“你看我幹嘛啊。”
柳青說道：“你確定這是白離的屍首嗎？”
白離說道：“肯定是。我的屍體，早年間我親手埋葬。我很熟悉。”
“你怎麽知道是白離的屍體呢？”
“他的眼睛和鼻子像我。他的嘴唇很薄。”白離道。
柳青說道：“這個我也知道。你不要告訴我，這是白離的頭顱！”
白離說道：“差不多是。”
他看向那具屍體，說道：“你看，這具骸骨上麵，還穿著衣服。我當初埋葬他的時候，沒有任何破碎的痕跡。這說明，白離的屍骨沒有腐爛，至少在一百多年前沒有腐爛，所以才保存完整。”
柳青點點頭。
他仔細觀察銅棺裏的屍骨。
銅棺上，還殘餘了一些灰塵。顯然是很久遠以前的東西。
鍾大爺蹲下身體，仔細看著那具骸骨。
他說道：“白離是我們苗疆蠱師中，難得一見的奇才。他在三十歲那年，就領悟了我們苗疆蠱師，窮盡千年之久，才能參透的《蠱毒大典》上的‘五毒’篇。隻可惜，他在學習了這篇蠱毒篇之後，突然性情大變，變得殺戮成性。不僅殺害族人，甚至連我也被他活活折磨致死。我不甘心就此死去，便拚命躲避追擊，最終跑到了這裏。我用秘藥壓製傷勢。這才苟延殘喘了下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或許再過兩個時辰，我就會失去意識。”
柳青道：“你放心，我會替你續命的。”
鍾大爺笑道：“多謝了。”
他站起身來，走下石台。
“你要小心。這口棺材上麵的咒語，應該是封印之術，非常詭異。”鍾大爺叮囑道。
柳青說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鍾大爺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柳青則在原地靜靜等待著。
柳青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搞清楚，那個小女孩的秘密。
……
小女孩的身上，似乎蘊含某種奇妙的磁場。柳青盤膝坐在石室門口，閉目養神。
時間悄然逝去。
小女孩的雙腳忽然離開地麵，緩緩漂浮起來。
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她張開嘴巴，發出了刺耳尖銳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嬰兒啼哭般淒慘。
柳青驀然睜開眼睛，眼瞳之中射出精芒。
“小丫頭，你要做什麽？”柳青怒喝。
小丫頭咯咯怪笑，她的笑聲刺痛了柳青的耳朵，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恐懼哀嚎。
“柳大哥，你別管我。我想要報複白離。”
小丫頭說話的聲音依舊尖銳，但並不像先前那般令人毛骨悚然。她的臉上，帶著憤恨。
柳青皺眉。
白離對小丫頭，的確是太壞了。
小丫頭的身影消散開來。
一股黑煙，從她的額頭湧出。她的眉心，浮現出一個黑漆漆的洞窟，像是鬼洞一般。那黑洞不斷擴張，吞噬四周的黑暗。片刻之後，她竟然變成一條黑蛇。
“嗷嗚！”一條足足有丈長、水桶粗的大蟒蛇，吐出腥紅舌頭，向柳青卷來。
柳青右手握緊了手中的銅棺。銅棺裏麵傳來哢擦的聲音，棺蓋開啟了一條縫隙。隨後，又迅速合攏。
“轟隆隆！”銅棺震動。
柳青猛然揮動手臂。頓時，銅棺飛了起來。銅棺的底部，朝黑色巨蛇砸了過去。那巨蛇的身體柔韌如蛇皮。它扭曲著尾巴，抽打向銅棺。“砰！”銅棺與巨蛇撞擊在一起。
“嘶啦！”那蛇鱗，居然將銅棺給撕裂。
柳青吃驚，他立即將銅棺橫移到一旁，避開了巨蛇的攻擊。他冷哼一聲，說道：“雕蟲小技。”
他左手捏訣，口中喃喃有詞。
“天罡咒符，敕。”
一枚金燦燦的字符，在虛空形成，然後狠狠鎮壓在那巨蟒的身軀上。
“吼！”巨蟒痛苦嘶鳴。
它的尾巴已經被銅棺斬斷，如今又承受了這麽厲害的一記咒符，頓時奄奄一息。
“柳大哥！”
就在這時，柳青聽到了小女孩悲戚的叫喊聲。
柳青抬眼望去，他看到小丫頭正抱住了白離的脖子，然後瘋狂吸收他體內的精華。她的臉上露出享受之色。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妖冶的光澤。
她的身上，騰起淡綠色的霧靄。那霧靄將她籠罩在其中。
“不！”
柳青怒了。
“孽畜！敢奪人精元，簡直是找死！”
柳青伸手抓向小女孩，要搶迴白離的精元。
小女孩身邊的霧靄，化作一根長鞭，啪的一聲，抽打在柳青手背上，留下幾道血痕。
那霧靄，乃是陰煞之氣凝聚。若是換了普通的法器，肯定擋不住。但是柳青的肉身強度極高，加上他的修為遠勝於小女孩，所以隻是感覺手背劇痛。
小女孩的身體一晃。
她鬆開了白離。
“啊！”
白離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哀嚎。
小女孩衝了過去，一把扶住白離，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
“你……你殺了白離……”小女孩的表情，變得越發猙獰。
白離瞪圓了雙眼，死死盯著小女孩。
他指了指柳青，然後腦袋一歪，死了。
小女孩愣住了。
“我殺了他？”小女孩喃喃自語，“不可能，我怎麽會殺了他？”
“柳大哥，我殺了白離，我殺了白離！”她仰起頭，對柳青咆哮。
柳青道：“我不知道你和白離之間，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是，如果你不殺掉他，你會死的。”
“死？”小女孩搖頭。
柳青歎氣道：“他們兩個，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如果不殺他，他遲早也會殺你的。”
小女孩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柳青沒有繼續勸說。
他轉身就走。
小女孩忽然跑過來，拉住柳青的衣角，說道：“柳大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你剛才使用的符紙，是什麽東西？”
柳青停下腳步，看著這個小女孩。
她的模樣，很美麗，像是畫中的仙女。她看上去，不過七八歲。
柳青沉吟片刻，答道：“我姓柳，是一個江湖遊醫，偶然遇見了子秋大師。我和子秋大師學習煉丹術。他教我煉丹。我也傳授給他煉製丹藥的方法。”
小女孩疑惑道：“煉丹？”
柳青道：“你不信？”
小女孩道：“我信。”
柳青又說道：“你不是我妹妹吧？你的容貌跟我長得有些像，你叫柳思琪。”
“不是。”小女孩低下頭，有些黯然。
她的身上，有一層朦朧的霧靄升起。她的容貌逐漸恢複了年輕時候的摸樣。
柳青看著這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此刻，他心中有一絲酸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