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臉色煞白,額頭沁汗。她緊咬牙關,不知是懼怕蠱蟲,還是憤恨驛館的人,竟然把這種蠱種植到她的親眷身上。


    柳青瞧見了那黑色的甲蟲,也覺得觸目驚心,背脊冒冷汗。


    他心裏有點不忍。這麽恐怖的蠱蟲,不知害死多少人。


    那些中蠱的男子,全身潰爛,活活痛死在床榻上。他們臨死前受盡折磨,淒慘至極。


    “鍾大哥,咱們還是先把那蠱除掉吧!”柳青勸阻鍾大爺。女人也點點頭。


    鍾大爺道:“我也有此意。可是,不知如何才能將其除掉。”


    “我試試。”柳青道。鍾大爺就讓出了地方。


    柳青拿起了桌案上的茶碗,潑在了那個男人的臉上。那些黑色甲蟲,瞬間被潑灑的熱茶灼燒,發出了吱吱尖銳的叫聲。


    它們飛快逃竄。柳青抓起了茶壺,往外跑去。那些黑色的甲蟲四處亂躥。柳青追逐。


    “小心腳底下的土地。”鍾大爺提醒他。那些黑色的甲蟲,順著地板,往房頂鑽去。


    “不要管它們,它們不會爬進牆壁。這種甲蟲,喜歡潮濕陰暗的地方。”柳青道。


    那些甲蟲果真從屋頂的裂縫鑽了出去。


    女子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雙臂環胸,瑟瑟發抖。鍾大爺走過來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搖搖頭,臉上露出了感激之情:“謝過兩位。剛才若非你二人出現,我……我已經命喪黃泉了。”


    “姑娘客氣。”柳青笑道,“你既然知道這些甲蟲的習性,以後就防備著些。我看它們的速度很快,比閃電都要厲害。”


    “嗯。”女子應答道。


    正在此時,白離與思琪也趕來了,原來他們不放心柳青,還是跟了過來。


    女子看見了白離,頓時愣住了。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白離臉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認識我?”白離問道。女子冷冷迴視。她並未言語,隻是眉宇之間透出幾分傲氣。


    白離又問了句:“你姓甚名誰?”女子仍是沉默。


    她穿著粉紅色的衣裳,烏發盤起,插一根碧玉簪,顯得清麗動人,容貌豔絕,肌膚勝雪。


    她美眸如寒星般璀璨,眼角稍微向上挑著,勾勒出幾許媚態。白離心中生出疑惑。他不曾見過這個女子啊。


    這時候,柳青解釋道:“她是這屋子的主人”白離恍然大悟。


    女人似乎聽懂了柳青的話,臉色變幻莫測。她突然伸出手,掐住了白離脖頸上的肉。她用的力量很大,差點讓柳人喘不過氣來。


    女人眼眶泛紅,唇邊噙淚,道:“你怎敢汙蔑於我?”


    白離心中駭然。女人指端的毒刺,塗抹在他皮膚上,居然毫發無損。她的力量,超乎想象。


    他伸手,捉住了女人的手腕。女人手掌一顫,像冰塊似的軟綿。白離的指頭上沾了藥粉,輕輕一彈,就將毒刺給震碎了。


    女人的手掌上,傳來酥癢的感覺。白離的手指,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滑了一圈兒,那股酥麻,直達她的骨髓深處。


    女人猛烈打了個哆嗦,手上再次失去了力氣。鍾大爺捏住女人的脈門,他閉上了眼睛,感應她體內的蠱。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對女人道:“這蠱術我懂的。”女人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腕,漸漸恢複了力氣。她收迴了手,站直了身子,對鍾大爺行禮道:“請原諒我剛才魯莽的行徑。”


    鍾大爺哈哈一笑:“無妨,無妨!我看你的傷勢嚴重,還是先歇息休息。待養好了精神,咱們再討論蠱術。”


    女人頷首,表示讚同。她抬眸,掃視眾人。她目光落在了思琪郡主的臉上。


    思琪郡主微怔。她記憶深刻,這個女人的五官輪廓,十分熟悉。她想了想,忽然道:“我見過你,你是當年的……”


    女人微歎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你長得像你母親,別來無恙。”


    “你究竟是誰?”思琪問道。這個女人,居然認識自己,思琪有點吃驚,她的確長得像她母親。


    “你是?”柳青突然問。他看到了女子腰間懸掛的一柄寶劍,劍鞘是墨金鑲嵌翡翠雕琢。


    他記得子秋曾經說過,她父親送了她母親一件這樣的寶貝。


    “不錯,我是子秋的母親。”女子承認了。她對思琪的印象不壞,因為她和她母親有幾分神似。“你的傷勢如何了?”


    “我已經無礙。”思琪迴答,臉上浮動淡漠。


    “你是子秋的母親嗎?”柳青問道。


    女人點點頭。她轉頭看著柳青,道:“我是子秋的親娘,子秋是我和夫君的女兒。”


    “什麽?”柳青詫異問道,他和白離也驚訝了。


    “你為什麽會到這裏來?”柳青問道。他的表情有點嚴肅。他擔心有危險。


    “我來這裏,尋一味珍貴的藥草。可惜被這些怪蟲襲擊。”女子說,“我受了重傷,需得找個僻靜地方,調理身子。”


    眾人沉吟,不再詢問了。


    女人又道:“我是個醫師,能夠治愈各種疾病。”她說完,就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張紙箋,遞給了柳青,“我寫下幾幅藥方,交給你們煎熬,每日早晚服食。”


    柳青看了她的藥方,的確是個醫師。柳青接過藥方,道:“我會盡力試試。”


    ”你是子秋的娘,為什麽扔下子秋不管?”柳青問女子。


    “子秋呢?”女人咬牙切齒道,眼底流露出憤恨。柳青皺眉。他不喜歡這個詞。


    子秋的身份,柳青就知道了。子秋的父親娶了一房姨太太,就生下了子秋,父親又不疼愛她,他就撒手人寰了,母親不知所蹤,


    子秋走了出來,到女人身邊,拉住了她的袖口,“娘,你不陪我嗎?”她仰著頭,看著她,眼裏含淚。


    “我暫時不會跟你走的。”女子蹲下來,摸了摸子秋的臉頰,說道。她眼裏的憐憫,讓人心酸。


    “為什麽?”子秋追問。


    “娘還有事。”女人撫摸子秋的頭發。


    子秋搖頭:“娘不跟我走,我不依。娘若是又丟下我,我也不想活了。”


    女人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把子秋抱進了懷裏,她的聲音柔和了些。


    “孩子,乖!娘現在真得不能走。娘一定會來接你。”她說。


    子秋哭泣道:“娘,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


    女子心中難受極了。她緊緊擁抱子秋,哽咽道:“傻丫頭,娘永遠都不會拋棄你,當時隻是迫不得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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