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巨大的枯木擋住了庫洛賽爾的去路,龐大的像是世界樹的殘軀,它的倒塌將整個世界截斷,就像是手鐲上的一條裂紋。


    庫洛賽爾嚐試往世界的邊緣走,但是每次走到邊緣,又會有奇怪的力量將所有的物質吸迴去。


    腳下的“地麵”不是金屬,動力靴的磁鎖無法固定。


    庫洛賽爾隨著泥漿滑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這位狼兄弟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爽。


    他不敢摘下頭盔,盡管那是發揮太空野狼優勢的最好選擇。周圍的環境一看就有劇毒,他不敢賭這是不是混沌腐蝕。


    庫洛賽爾又一次看向那棵橫貫“世界”的巨樹殘骸,或者說,一個巨大的腐朽木屋。


    “哈哈哈”的笑聲從樹中傳來,他小心翼翼地行走,像準備發起突襲的雪地狼一樣靜默前行,無聲無息,連裝甲轉動的聲音都被消弭於無形。


    踩上枯木,這看似腐蝕殆盡的超大樹木居然超乎想象的堅韌,完美地承受了庫洛賽爾和動力甲的重量。


    等我找到出去的方法,一定要帶點給技術軍士,應該是個好東西。


    庫洛賽爾並沒有用戰刃嚐試切開木頭,而是借助各種斷枝和腐朽出的樹洞,一點一點地向內探索。


    越來越近了,哈哈大笑聲就在前方。


    拐過一個角度刁鑽的拐角,看見了,庫洛賽爾看見了前方一個奇怪的生物,對方應該是背對著他,庫洛賽爾隻能看見它身上有著細密的鱗片。


    眼前的生物沒有腿,像是毛毛蟲一樣肥肥的一條,但是似乎有手臂。


    庫洛賽爾快速的丟出一塊小碎木,一位生物轉了過來。


    它的“臉”上隻有大大的眼睛,膚色呈墨綠色,應該是受到了混沌的腐蝕。它沒有其他五官,確實有四條手臂,這也讓庫洛賽爾更加迷惑。


    沒有嘴巴嗎?它的笑聲好似是從身體內部發出來的,不知道是什麽原理。


    庫洛賽爾暫時將它們稱為“笑族”。


    庫洛賽爾沒有輕舉妄動,顯然現在他處於一種極端危險的狀態,孤身一人,沒有老兵指引,無法判斷現在的情況。他唯一的優勢就是自身為太空野狼的原鑄阿斯塔特。


    庫洛賽爾悄悄地退走,像是確認獵物的老狼群,正緩緩地繞著獵物遊走,尋找最佳的進攻位置。


    他潛行到了另一個位置,處於巨大樹木較為上方的區域,這裏有著一群大笑的敵人,圍坐在一起。


    庫洛賽爾終於抖擻精神,他看見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了,一個納垢靈。


    納垢靈歡快的在周圍蹦蹦跳跳,身上不斷落下粘稠的膿汁,它很開心,周圍是“家人”的陪伴,周圍遍布瘟疫的世界對它來說是溫暖舒適的。


    這個小家夥現在用力一蹦,跳上一個“笑族”的身上,然後慢慢悠悠地爬到了它的腦袋頂上。


    肥嘟嘟的毛毛蟲結構讓納垢靈像是在爬山一樣。


    它站到了“最高處”,吱呀吱呀地說了一通,庫洛賽爾在邊上偷偷地拔出了戰刃。


    和所有阿斯塔特一樣,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潛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他也選擇了以打求亂,以亂求變。


    枯木上,一滴土黃色的粘稠的汁水落下,在其滴落到“地麵”的瞬間,庫洛賽爾瞬間暴動,幾步速攻,在納垢靈都沒有完成轉身的時候,一刀已經將其砍成兩半。


    黏糊糊的綠色“血水”和腐爛的內髒粘在戰刃上,庫洛賽爾的刀法沒有因此遲滯,繼續向著其他生物砍去。


    “笑族”頓時發出了一陣高頻的笑聲,警告周圍的族人,有敵人來襲。


    被庫洛賽爾一刀斬首的“笑族”並沒有說死亡,它的腦袋依舊在顫動,發出陣陣笑聲,它的身體卻像充滿水的氣球一樣炸開,將一團團墨綠色的內髒和漆黑的血肉炸的到處都是。


    沒多少經驗的庫洛賽爾當場就作出了下一個決定,繼續砍,砍成碎末為止。


    在數秒後,此地所有的“笑族”都被庫洛賽爾殺死。


    庫洛賽爾更正了信息,這些笑聲似乎是某種通訊網,整個世界的“笑族”的笑聲構成了一個巨大的情報網。


    當一個“笑族”的聲音產生變化或者消失時,意味著敵人的出現。


    庫洛賽爾似乎不太能理解為什麽這種生物進化出了此類奇怪的機製,這一般在機械儀器上出現,對於生物來說,似乎太耗費能量了。


    但是現在沒時間給他思考,整棵古樹都顫動起來,不知道多少敵人在朝這邊趕來。


    一個枯瘦的“笑族”似乎是所有族人的首領,它被族人們抬著,用枯木斷枝做成的簡易轎子看上去有一種弱不禁風的脆弱感,但是它穩穩地坐在中間,四條手臂不停的揮動,好像是在用肢體語言指揮整個種族。


    多少年了,終於有別的東西來了,又有新家人了。


    納垢的力量起伏不定,在之前的阿巴頓第十四次遠征時期,祂散播的大規模瘟疫足以將其暫時頂到與恐虐齊平甚至成為最強邪神的位置,但是當亞空間風暴散去,帝國統籌之下將瘟疫遏製住,活聖人們到處活動,治愈一個又一個星球的時候,祂的力量就衰弱下去。


    基本迴到了第三的位置。


    “笑族”的家人們朝著這邊匯聚,吵吵鬧鬧,開開心心,真的像是大家庭集體春遊一般湧向庫洛賽爾之前的位置。


    而此時,庫洛賽爾已經狂奔到枯木的外圍了,他爬到了枯木的外表皮上,盡管對於這棵倒塌的巨木來說,樹皮上隻是有些許裂紋,但是在庫洛賽爾看來在,這些裂紋足夠大,可以當樓梯走。


    他認真地判斷“樹”麵上傳來的震動,想要找出之前敵人聚集的地方,那裏可能有東西。


    迷茫的原鑄戰士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但不妨礙他直取核心的戰術思維。


    一陣喧鬧的聲音,成百上千倉促的腳步,庫洛賽爾判斷應該是在最上層,是敵人的主要聚集地。


    枯樹頂上,有三三兩兩的“笑族”守衛,它們無聊地躺在一條樹縫裏,不想動彈。


    然後它們就再也不能動了。


    庫洛賽爾從它們守衛的樹洞一跳而下,剛剛落地,就看見幾個“笑族”驚慌失措地端起自己手中蘸滿膿液的木條,還有幾個納垢靈費勁的朝著“牆壁上”爬去。


    阿斯塔特可不會對這些混沌造物留手,刀光火石間就清掃了一片敵人。


    對於他來說,這群“禁衛軍”和其他同族沒什麽不同。


    下麵的“春遊”大軍又烏拉烏拉地往迴趕,這一次,它們極其憤怒,有人殺害了它們的家人,這是絕對的禁忌。


    找出來!將兇手處以極刑!


    庫洛賽爾沒時間多作停留,他在周圍區域狂奔,全力奔跑下不再掩蓋自己的腳步,對於下麵的生物來說,上層傳來的隆隆迴響像是天坍地陷一般。


    這裏顯然是“高級”住宅區,周圍都是苔蘚鋪就的“地毯”,有藤蔓作為房間大門,甚至還有腐爛的樹洞當窗戶,幾片枯樹葉懸掛在上麵,簡單地遮掩。


    庫洛賽爾並沒有走“門”,他更加暴力地撞碎了數個薄牆壁,在上層建築橫衝直撞。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祭壇,一個大大的圓環,圓環上有七個祭祀位置,每個位置後麵有七個站立區域,不知道幹嘛用的。


    在這祭壇的正中間,有一個小小的手鐲,就和庫洛賽爾之前在太空中找到的那一個一模一樣。庫洛賽爾想要將其拿起,卻又忽然想起自己剛才拿起這個玩意兒的時候,就被傳送到了這裏,於是,庫洛賽爾用鏈鋸劍將其挑了起來。


    鏈鋸劍忽然暴躁地轉動起來,機魂變得極其煩躁,劍身微微顫抖,讓原鑄阿斯塔特握著也難以保持穩定。


    小小的手鐲被挑了起來,其下方產生了劇烈的波動,這個祭壇開始向下坍落。


    這可將庫洛賽爾嚇了一跳,連續跳躍了數下,才遠離危險區域,那小小的手鐲在庫洛賽爾精湛的技藝下,一路順著鏈鋸劍滾到劍柄處,隨後在劍上不旋轉。


    鏈鋸劍機魂的暴躁消失了,戰刃的異動不是手鐲引起的。


    庫洛賽爾往剛才祭壇處看去,隻看見一個深深的空洞,朝下望去,是一片連綿無盡的沼澤。


    濃鬱的亞空間光芒散發出來,被照到的枯木壁仿佛活了起來,詭異地蠕動著,好像有新的肢體要生長出來。


    一個真正的巨大亞空間裂隙,鏈鋸劍機魂的不安正來源於此。


    庫洛賽爾第一時間遠離了這裏,這不是迴家的路,反而通向更深層的地獄。


    ——————————————————————————————————


    此時,外麵的世界中,在赤色洪流戰團的指揮係統中,看見的就是庫洛賽爾的戰機忽然失去控製,然後徑直撞向了一顆隕石中,插在了隕石上。


    救援隊立刻出發,營救“技藝不精湛”的戰士,繹楓揉了揉太陽穴,很少有戰士會出現在這種情況,照理來說不應該啊,他是狼團的子嗣,又不是火蜥蜴的崽子。


    沒過多久,救援隊的戰士就報告,鳥仆儀顯示,廢墟中沒有發現庫洛賽爾的蹤跡。他們也沒從戰機的觀察艙目視到任何身影。


    這才讓戰士們認真起來。


    庫洛賽爾穿的馬克十動力甲,別說你一個撞擊,就算是你發動機殉爆,也能留下點什麽。


    對於這種情況,我們的應對一向是直接連隕石帶戰機殘骸全都拉迴來。


    一位原鑄阿斯塔特就這麽失蹤了,繹楓和剛才麵對那個琥珀狀的事物一樣,背著盾牌,穿著重甲,一手拿著開啟的鏈鋸劍,另外一手則從跳幫部隊那裏弄來了一塊盾牌。


    現在還穿上了貝利撒留·考爾專門為重甲製作的飛行模塊。


    繹楓緩緩地離開戰鬥駁船,躍到隕石上。


    我們的繹某人小心翼翼的靠近這堆廢墟。


    而隨著不可接觸者盾牌的靠近,那在戰機廢墟中靜靜躺著的小手鐲也劇烈震動起來。


    庫洛賽爾腳下的整個世界都震動起來,整個“手鐲”世界都在哀嚎。


    這位狼兄弟立刻從大型枯木中鑽出來,當他半個身子爬出木頭的時候,整個巨木殘骸似乎失去了原本堅硬的特性,變得像威化餅幹一樣“酥脆”。


    整個巨木“城堡”崩塌了。


    庫洛賽爾現在真的是連滾帶爬,在空中不斷從各個大型碎裂物上跳來跳去,偶爾還能踢死幾隻“笑族”。


    馬克十型動力甲保護著他,重重地砸到了泥漿中,赤紅的戰甲沾滿汙垢,庫洛賽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地震停止了,整個世界小了一圈,大量的物質擠到了一起,相互碾壓,整個地麵變成了一團爛糊的粘稠濃湯,分布著碎木殘肢、長長的藤蔓和碎成片片的地衣。


    沼澤不再靜止,居然出現了很多旋渦,大量泥沙流動起來,不斷將一些大型物質吸到世界深處。


    偶爾,有巨大的、難以腐蝕的、可以成為某些劇毒生物住所的空心骨棒漂浮起來,告訴庫洛賽爾這裏曾經有巨大的生物來過。


    蚊蠅四處飛舞,庫洛賽爾又一次仰望天空,發現那裏的世界距離自己更近了。


    這個混沌聖物展開了自我保護機製,像是霜之惡魔可以在現實世界沉眠以躲避現實壁壘的反彈一樣,它也縮小成為了一枚玉戒指,然後進入全封印狀態。


    隨著繹楓的靠近,這枚混沌聖物一動不動,好像真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自然造物。


    跟在繹楓後麵的技術軍士嚐試對這架戰機殘骸進行分析,然而結果就是戰機座艙沒有緊急彈射,戰機沒有任何開啟艙門的記錄,庫洛賽爾完完全全就是突然消失了。


    繹楓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帝皇沒事幹突然抽風把庫洛賽爾傳送走了。


    但是,技術軍士手中的鳥仆儀瘋狂地跳動,指向那戰機中某個小小的玉戒指的時候,繹楓知道,肯定出問題了。


    赤色洪流戰團的戰士不會佩戴任何裝飾物,拜之前奸奇惡魔躲在顱骨裝飾物中引起我們和帝皇之鐮戰士內戰的教訓所賜,不佩戴任何裝飾物也成為了我們的戰團傳統。


    繹楓用鏈鋸劍將戰機殘骸暴力的劈開,看得後麵的技術軍士一陣心疼。


    玉扳手依舊毫無動靜,繹楓一把將其抓了起來。


    微微使勁,玉戒指紋絲不動,繹楓感到非常訝異,這可不像尋常造物。


    此時技術軍士也鑽了進來,對於一個戰機的殘骸來說,有些擁擠。


    “怎麽了,戰團長?發現了什麽重要線索嗎?”


    “是的,技術軍士,用你的探測儀器檢測一下這個東西。”


    此時,鳥仆儀還在瘋狂暴走中。


    “呃,繹楓戰團長,這似乎就是簡單的玉石材質,硬度7,色澤度18......”


    “是嗎?”繹楓用力將其砸在地上,連金屬地麵都被砸了個小坑出來。


    “......有些異常,我認為應該將其帶迴我的工作室,做更進一步的檢測。”


    “嗯,如果它能扛住的話。”


    ???


    繹楓從腰間拿下了離子手槍,看的技術軍士青筋直跳。


    “戰團長,這似乎不太合適,事關一位戰士的.......我艸”


    繹楓一發淡綠色的離子彈就將玉戒指包裹了起來,強大的離子風將周圍的金屬都熔成了一片“金光閃閃的”液態金屬池。


    這咕嘟咕嘟冒泡的金屬池中,一枚玉戒指仍然靜靜地漂浮在上麵。


    繹楓看了看自己背後的盾牌,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什麽太空死靈的瞬間收納裝置,就像某個熱衷於收藏的家夥隨身攜帶的那種。


    這個混沌造物內部,庫洛賽爾手中還握著一個小小的手鐲,他也在嚐試破壞這個東西。


    如果可以的話,狼兄弟還想咬兩口,看看情況。


    說不定能用來磨牙呢?


    變小後的混沌世界對於庫洛賽爾這種優秀的視力強化者來說,是真的一眼望得到頭。


    他有些失望,也有些沮喪。


    沒有強大的敵人和他痛痛快快打一架,也沒有什麽防禦陣地保護著出口,就是無窮無盡的淤泥和枯木,無聊中的無聊。


    動力甲的機魂有些虛弱,周圍的環境帶有腐蝕性,動力甲不能長期處於這種狀態。


    在一陣警報聲後,庫洛賽爾踩到了一片碎木板上,眺望遠處。


    他知道是周圍的旋渦通向那個剛才看見的混沌魔域,但是其他的淤泥又是從哪裏出來的呢?


    自己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這世界的兩邊到底是什麽情況,無盡的虛無空間嗎?


    一大堆問號不停地敲擊著庫洛賽爾的腦袋,作為所有阿斯塔特中最直爽的存在,庫洛賽爾標誌性的發出一聲狼吼。


    “我不知道啊~~~”


    然後他將鏈鋸劍掛在自己的劍扣上,四腳著地,全力朝著世界邊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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