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時候隊長還能說笑,薑辭積壓了好幾日的情緒終於爆發,他彎了嘴角,卻擋住眼睛。第88章 手腕陸哲望著薑辭,好笑又心疼。他命懸一線的這幾天,小孩肯定擔心害怕。陸哲知道薑辭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能讓他敞開心扉的,一定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是他完全信任、依賴的人,並且當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這種經過重重考驗,躲在暗處小心觀察,曆經千辛萬苦而來之不易的情感,比任何人的都經不起失去。所以當自己躺在手術室的時候,薑辭該有多麽絕望?“哭什麽?”陸哲現在就像個廢人,說句話都費勁,更別提哄自己的小男友了。看到小孩哭,陸哲的心髒狠狠抽了一下,胃裏一陣痙/攣。平日裏在網上騷斷腿、懟天懟地的他,頭一次體驗到了無能為力、手足無措的感覺。看來老話說的不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薑辭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溫熱的眼淚無聲地洇濕病號服,因為克製,肩膀忽然抖了一下,發出一聲抽噎。陸哲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便努力動了動手,勾住薑辭的指尖,靜靜陪著,等薑辭整理好情緒。不多時,陸父陸母聞訊趕了過來。和醫生交流過後知道兒子無礙,陸母的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她瞧著床上裏三層外三層纏著繃帶的陸哲,眼眶紅了一圈。陸父恢複了往日的嚴肅神情,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比之前放鬆了許多。“小辭,你早點迴去休息吧,不要累著自己。”陸母憐愛地摸了摸薑辭的手,“你看這模樣,比以前更瘦了。”薑辭的水已經吊完了,手背上貼了一層小紗布,他下意識地摩挲著紗布邊緣不太整齊的線頭,抿了抿唇:“阿姨,我、我想申請陪床,跟隊長住、住一起。”差點經曆生死離別,他想留在這邊照顧隊長,這樣才能安心。陸母和陸父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諒陸哲是個病號,暫時不能對薑辭做什麽,便答應了。醫院有很多臨時折疊床,有點窄,轉個身都要小心。陸哲餘光瞄著,出聲勸道:“要不幹脆別睡這個了,我床大,跟我擠一擠。”“……”薑辭蒼白的臉頰一紅,氣色頓時好像好了不少,多了些許生氣。毫無疑問,陸哲要是現在能動,一定會掀開被子,拍拍旁邊的空位。陸母狠狠剜了陸哲一眼,沒好氣地嗆道:“剛醒就開始聊騷,精神足了是吧?要不要下來跑兩圈?你別以為你打的算盤我不知道!”雖說兩個孩子已經在一起了,但陸母還是堅決不允許陸哲隨隨便便欺負薑辭。薑辭要是進了陸哲的被窩,那就是香餑餑掉進了狗窩,陸哲就算被五花大綁綁著,都能幹點常人想不到的事情。陸哲也清楚陸母的顧慮,知道爸媽最近辛苦,終於良心發現,不氣他們了。他慢悠悠歎了口氣。兜兜轉轉,親媽成為愛情之路上的絆腳石,給誰不鬧心?陸父陸母還有很多事要忙,在這裏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薑辭注意到隊長嘴唇有點幹,便把醫院的床頭搖高,起身倒了一杯水。alpha的身體機製正在頑強地迅速恢複,陸哲有了點氣力,伸手抓住薑辭的手腕:“辛辛,我有點疼。”一聽說隊長疼,薑辭就有點慌了,他來不及放下水杯,就要跑出去找醫生。陸哲輕輕捏著他勁瘦的腕骨,眼中盛滿了意味深長的笑:“別去,你親我一口就不疼了。”此時薑辭才反應過來,隊長這是在撩他。熱意從耳根爬上來,別說是親了,現在陸哲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薑辭緩緩傾身,像隊長親他一樣,撩起隊長額前的頭發,在額頭上落下珍重的吻。等到了吃飯時間,薑辭下樓去醫院食堂打飯。食堂大媽看到這個小夥子病怏怏的,病號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不禁給他多打了點。“謝謝……”薑辭看著飯盒裏的菜,手指捏緊飯盒的邊緣,“不過不用了,我吃不下這麽多。”大媽熱情似火,聲音洪亮:“吃不下也要吃,你看你這麽瘦,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說了,多吃飯增強抵抗力的呀!”薑辭知道大媽是好心,便沒再推辭,隻是他真的不太想吃東西。薑辭對所有人隱瞞了一件事情他似乎患上了厭食症。在隊長沒醒之前,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精神極度緊繃,茶不思飯不想。久而久之,每次看到飯菜,尤其是葷菜,他就一陣反胃。薑辭端著飯盒迴了病房,把多的那一份給了隊長,自己則借口要例行檢查,偷偷跑到走廊上吃飯。還是一如既往地犯惡心……但不能讓隊長擔心,不能讓隊長發現。薑辭靠在身後冰冷的牆上,深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筷子夾起飯菜,開始往嘴裏塞。這些飯菜很香,可薑辭卻如同嚼蠟。吃了沒兩口“唔……”薑辭捂住了嘴,強迫自己咽下去。嘔吐感縈繞在心頭,如同一條繩索勒住脖頸,漸漸收緊。薑辭緩了緩,看著端著飯盒的手。腕骨凸出,手背青筋分明,攤開手掌,一根根指骨仿佛就包著一層皮膚。薑辭重新拿起筷子,戳了戳米飯,再次塞進嘴裏。他閉著眼睛嚼著,反胃的感覺伴隨著一絲不合時宜的得意和沾沾自喜。以前有什麽事從來瞞不過隊長,這下,他終於也有秘密了,並且可以繼續騙下去。三日後。alpha的恢複能力真的很強,陸哲已經活動自如了,隻是下床還有些勉強。god眾人聽說陸哲醒了,一個個哭喪似的圍在陸哲床前,最後被陸哲忍無可忍地轟走。醫生每天都來檢查陸哲情況,看到陸哲恢複這麽迅速不禁嘖嘖稱奇:“這麽嚴重的車禍,能活下來已是奇跡,現在狀態還這麽好……”說來也奇怪,車子撞擊的時候,以陸哲那個姿勢勢必會被撞成肉泥,要麽就是斷腿截肢。然而陸哲除了內髒受損嚴重外,僅僅斷了一根肋骨。陸哲聽後若有所思。趁著薑辭被拉去複查,陸哲微微活動了一下左手手腕:“醫生,麻煩您幫我看一看這裏。”行醫多年,醫生一眼就看出他一定從事著某種非常需要靈活手腕的職業,所以才這麽關心。醫生抬起陸哲的手腕,左右活動了一下。一陣細密的疼痛刺激著陸哲的神經。醫生又捏了捏,最後鄭重說道:“我不是專業骨科醫生,隻是略有了解,你這種情況多半是在車禍過程中扭傷了,建議你有時間找骨科醫生仔細查查。”陸哲表情十分平靜:“謝謝。”醫生走後,陸哲立刻聯係了自己在恆心醫院的朋友,他就在骨科。朋友很仗義,知道陸哲出了這麽大的事也很是擔心,於是當機立斷,開著車就過來了。“你這扭傷挺嚴重的啊……”朋友仔細端詳著陸哲的手腕,左捏捏右揉揉。陸哲被他碰得難受:“推拿呢你?”朋友懟道:“你這剛摘了唿吸罩就這麽能嗆人?信不信我把你唿吸罩重新扣上?”陸哲閉了閉眼:“你大可以試試。”朋友撇撇嘴,繼續看陸哲的手:“依我看,很有可能韌帶拉傷了,如果韌帶撕裂的話就難辦了,得動手術。”陸哲對到底撕不撕裂不是很關心,他隻想知道一點:“會影響到以後打遊戲嗎?”朋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會啊,當然會。你不想要手了,還想打遊戲?你知不知道一旦再次撕裂你這手可能就廢了。”陸哲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把手腕舉到陽光下,凝視著隱隱作痛的地方:“如果打封閉呢?”朋友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不是封閉不封閉的問題,是你不能再二次受傷的問題,難道你打了封閉就能完全恢複嗎?它隻會讓你自欺欺人,到最後疼的還是你。”朋友也清楚陸哲在戰隊的重要性,也知道陸哲還在巔峰期,完全可以把【戰至巔峰】推向一個新高度,他語氣放緩:“不過還不確定呢,你先找時間做個核磁共振,看一下到底怎麽迴事。”陸哲隱約預料到了什麽,淡淡“嗯”了一聲。晚上,god所有人又來看陸哲和薑辭了,烏泱泱的一大堆人,戴著帽子口罩,走在醫院走廊上嚇得值班小護士差點報警。喬旺買了一大筐水果,可是陸哲還沒吃呢,他就已經坐在臨時病床上削了一個蘋果吃了一串葡萄。房間裏人一多就顯得十分熱鬧,跟開聯歡晚會似的,薑辭聽著他們說笑也眉眼舒展。“陳飛,有件事我想跟你單獨說一下。”“陸哲,我想跟你說件事。”兩個人異口同聲,其他人不由得都安靜了下來。陳飛揮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幾個人不明所以,但都照辦了。等房間一空,陳飛關上門,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先說吧,我的不是什麽好消息。”陸哲一哂:“我的也不是什麽好消息。”他戳了塊薑辭剛剛一聲不吭削好的水果放進嘴裏,“我這次手受傷了,明天去做個檢查,如果情況不好的話,可能……”下麵的話有點說不出口。陳飛呆在原地,整個人石化成一尊雕像。對職業選手來說,手是打遊戲的前提,是創造奇跡的希望,是生命,是全部。要是手上有毛病,打不了遊戲,那麽擺在選手眼前的隻有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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