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右侍郎已經連著兩天,在同一時間去靖王府了。


    百姓們都翹首以盼,等著看司誌才第三次上門,然後再被拒絕。


    “靖王妃實在太狠心了,都是一家人怎麽能這麽狠心對待。”


    “是啊,能對生身父親這麽狠毒的人,肯定性子也不好,難怪靖王到現在無所出還沒有納妾,定然是有人妒忌心中。”


    “噓,我可聽說靖王妃手段極其狠辣,得罪她的人全都生不如死。你這麽說,小心被她盯上了。”


    有人警告了旁邊人,幾人瞬間縮了縮脖子,


    商討的聲音也小了起來,生怕被靖王妃知道,自己被抓走生不如死。


    眾人正討論著,就見到司府的轎子慢吞吞的過去,


    大家不由感慨起來,司右侍郎果然是個好父親,


    竟然被拒絕了兩次,還是想要探望靖王妃。


    這種好父親,簡直難得,


    相比較之下,靖王妃的確難以擔當王妃的位置。


    種種雲雲之語,銀鈴全都聽得清清楚楚,她氣的小臉都紅了,準備上前跟這些人理論。


    姐姐一向性格好,怎麽可能是他們口中那麽惡毒的人。


    他們就是故意造謠,無中生有!


    軒轅睿見她衝動,手拉著她的手腕衝她搖頭道,“不要跟百姓發生衝突,對四弟妹不利。”


    銀鈴生在山野中不懂人心險惡,但是他知道。


    這些流言都是有人操控的。


    銀鈴現在隻要跟人吵鬧起來,定然會被誇大其詞,不出半日就會將此等惡行又給司夜雲記上一筆。


    銀鈴聽完他的解釋,雖然能理解,但還是不解氣道,“那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他們汙蔑姐姐嗎?”


    軒轅睿眼底晦暗不明,薄唇抿緊道,“先迴靖王府,他們應該有對策。”


    已經兩日了,四弟不可能任由外人汙蔑四弟妹。


    所以定然是有對策。


    銀鈴雖然生氣,但還是乖乖的跟隨軒轅睿迴靖王府。


    或許是他們倒黴,剛到靖王府,就碰見司誌才下轎子。


    銀鈴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司誌才,仿佛想用這種方式給姐姐出氣。


    軒轅睿等她發泄完,才將小丫頭帶去主院。


    ……


    書房,


    軒轅睿得到了通報後,才帶著銀鈴進去。


    方一進去,銀鈴就拽了拽軒轅睿的衣角,讓他趕緊問問靖王到底有沒有對策,別讓姐姐受委屈。


    軒轅睿安撫了一下小姑娘,溫和問道,“司右侍郎為何連著兩日來王府?”


    談及此事,軒轅靖的眼底也閃過一抹冷意,解釋道,“父皇已經下旨,明日我等就會啟程去北邊,司誌才正是想利用這個時間,想將王妃留在盛京城中罷了。”


    隻要人留在盛京,他們就有無數辦法能讓司夜雲出事。


    而他遠在北邊,鞭長莫及,根本難以救人。


    軒轅睿頓時擰緊眉頭,“他想怎麽做?”


    “弑父。”軒轅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這是司誌才跟秦國公想到的最好辦法。


    隻要司誌才咬定了是司夜雲殺人,


    那麽短時間內,這件事情就不可能解決。


    司誌才的目的也會達到。


    銀鈴嚇得眼睛都瞪圓了,那個司右侍郎是姐姐的生身父親,怎麽會這麽狠,竟然想出這種辦法,也要害姐姐。


    “那,那沒辦法避免嗎?”銀鈴緊張的問道。


    既然都知道司誌才想做什麽,為什麽不提前避免。


    她忽然想起來說道,“對,讓姐姐不見他不就好了。”


    軒轅睿搖頭,“城中已經有人用不忠不孝的案件到處宣揚,以此來逼迫四弟妹了,現在她必須見司右侍郎才行。”


    不僅要見,還得態度好,否則還是會被有心人誇大其詞。


    銀鈴氣的小臉鼓起來,哼哼道,“這些都是什麽人啊,都不了解姐姐,為什麽還要中傷她。”


    明明姐姐是個好人,該被大家喜歡才對。


    她正氣憤著,


    司夜雲從外麵走過來,她臉上的紅腫已經全部消失了,


    但王府肯定有細作,所以她依舊帶著麵紗,想蒙蔽莫霜她的臉上也有疤痕。


    “怎麽了?為什麽這麽生氣?”司夜雲進門就瞧見銀鈴氣鼓鼓的模樣,笑著伸手在小丫頭的臉上掐了一把說道,“胖乎乎的捏著手感好。”


    銀鈴哼唧了一聲,不滿道,“姐姐,別人都欺負你到頭上了,你怎麽還這麽不著急。”


    “該著急的是他們才對。”司夜雲神態輕鬆的笑道,“要是我一走了之,就算有再多的流言蜚語,隨著時間流逝,也都會讓人忘記,他們好不容易想出的辦法就會被擱淺。司府——才是最該著急的。”


    秦國公答應給司誌才解決債務問題,都是建立在事情解決上。


    要不然司誌才也不會這麽著急想要見麵。


    銀鈴聽著感覺迷迷糊糊的,軒轅睿不是說必須要見嗎?


    為什麽姐姐卻說可以不見。


    那到底見不見?


    “我穿這身如何?”司夜雲沒跟小丫頭細細解釋,張開雙臂轉了一圈,


    白衣如雪,襯得她如同雪中仙子一般,不染凡塵,十分輕靈。


    麵紗遮擋住她的麵容,隻能看見眸光瀲灩,


    轉瞬間,那雙明媚的眸子仿佛充斥著無盡的委屈,水光波動間,不需言語也讓人心頭微顫,感受著她的無盡苦澀和心底壓抑的苦衷。


    銀鈴看著心裏一痛,險些想跟著她哭出來。


    下一刻,這雙眸子又變得靈動俏皮,語調輕快道,“我的演技如何?”


    銀鈴眼底的淚花盡數收了迴去,


    她聳了聳微紅的鼻尖,哼哼唧唧,“姐姐騙人。”


    司夜雲笑著勾了勾她的鼻尖道,“不叫騙人,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就是演戲,她也是行家。


    “好了,人都約好了,你去前廳見司右侍郎吧。”軒轅靖見她再這裏玩的開心,頗為無奈的讓她趕緊出去。


    省的司誌才年紀這麽大,還做戲這麽久累到了。


    司夜雲出了書房門,眼底的笑意就化為了怒色和委屈。


    前廳。


    司誌才不時的看向內院方向,他在等司夜雲的出現。


    等了好一會兒,


    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再抬眼看過去時,就見到一襲白衣的司夜雲出現在他的麵前,那仙靈的模樣,恍若當年見到祝鶯時,


    讓他心動不已。


    可是當初第一麵,祝鶯並沒有看上他。


    後來,他卻跟祝鶯成親了。


    “爹,你隻是想見我罷了,為什麽要在外麵敗壞我名聲,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外麵都在罵我嗎?”司夜雲憤怒又委屈的上前質問著,


    她聲音極其委屈,眼淚也流了下來,一副無助的模樣說道,


    “靖王明日就要離開盛京了,現在發生這種事情,我沒辦法離開,您是不是非要害了我才滿意!”


    司誌才聽到她的聲聲泣訴,心裏瞬間暢快了起來,


    但麵上卻委屈說道,“為父沒有,為父隻是聽說你中毒,想在你臨走前看望你罷了,為父也不知道城中為什麽一直這麽說你。”


    他邊說著,邊思考,怎麽才能讓司夜雲跟他去卿鳳齋。


    隻有在那裏,才能有人撞見她的醜事。


    從而讓整個事情擴大。


    正想著,司夜雲吸了吸鼻子,一臉怒色說道,“好,既然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們去外麵的酒樓,將窗戶打開,讓外人都好好看看,我不是那種不忠不孝的人。”


    這一提議正中司誌才的下懷,


    他忙不迭的答應下來,叮囑司夜雲去卿鳳齋後,便先坐上轎子前往。


    他前腳剛走。


    後腳,司夜雲臉上的委屈盡數消失,眉眼間盡是冷意。


    這是司誌才自己作死,


    她隻是幫他一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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