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之外的李豐田當然不知道歐洲因為蘇定方船隊的到來而變的多熱鬧。


    他現在隻關心眼前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孫思邈迴來了!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遊曆和義診,孫思邈終於帶著隊伍再次迴到了長安。


    這段時間走遍大唐是不可能的,但是也的的確確的將整個兩河中間的中原地區走了個遍!


    想看病,肯定是要到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去。


    ……


    李豐田府。


    “孫老此行收獲如何?”李豐田笑著問孫思邈道。


    盡管出行了許久,但是孫思邈的麵色看起來更加的紅潤了。


    很明顯,孫思邈的高興都寫在臉上。


    “收獲非常大!在這一次義診的過程中,看病其實還是次要,主要就是給這些娃子們積累一些經驗,這才是最寶貴的,而且,這一路上,我們還收留了許多生活困苦、無家可歸以及喜歡醫術的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不光如此,在這個過程中,這些孩子通過實際的鍛煉,也顯現出不同的特點。”


    “哦?孫老說說這個。”李豐田一聽,頓時也來了興趣。


    “有幾個娃子,在這次義診當中,展現出了不錯的天賦,好好培養,未來可期;有一些看病不行,但是對藥物調和、熬製等相關的事情,卻是很有想法;還有一些對於病人的護理方麵,提了一些寶貴的意見。”


    “可見這些年的學習,這些娃子是真的用心,並且都有各自的想法和思考,這非常好!雖然老夫不懂,但是這應該就是你口中的專業性?”


    “嗬嗬,孫老,盡管我沒學過醫,但是對於醫術,向來是心存敬畏的。治病救人乃是天大之事,既然是天大之事,肯定不能是一門草率的學問。”


    “之前我跟孫老說過關於分科的問題,孫老有什麽新想法嗎?”


    說到這個,孫思邈麵色恢複了常態。


    “唉,時間太短,目前老夫在這方麵,還無法精準的去細分,就目前來看,老夫最多將其分成內、外、女、童罷了。”


    李豐田看孫思邈有些泄氣,立刻安慰道:“孫老不必泄氣。我當初也隻是一個想法,咱們的出發點是不同的。而且,在這方麵,您才是專業,是權威,如果您都認為這個不能分,那首先要尊重您的意見才對,外行指導內行,這本就是大忌。”


    孫思邈擺擺手,說道:“非也非也,目前做不到,不代表以後做不到,而且,國泰所言之事,也的確是有道理的,盡管我們思考問題的出發點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樣,就是希望有更多的醫者可以給百姓治病。”


    “自古以來,百姓除了吃穿之外,治病就是頭等大事,誰一生不會得病,誰家還沒個病人呢?國泰有所不知,早些年老夫雲遊天下,見識到了太多百姓看不起病,看不了病的情況。小病硬抗,大病等死,已經是常態。很多地方甚至連醫者都沒,用一些不知所謂的巫術、邪術,這怎麽行?”


    “如果說早些年天下大亂,還說的過去,但是今上上位已有十餘年,勵精圖治,天下大治,但是即便如此,看病依然是很多普通百姓很難的事情。”


    “我在歸州就遇到了一件事。一個村子有病人,被當地的一個郎中誤診差點死去,幸好老夫及時發現,才挽救了一條性命。重點在於後麵,被誤診的人家不但沒有責怪那個醫者,反而向我求情不要告知官府。”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醫者是這個小村子唯一懂一點醫術的,而且平時救治過不少村民。用他的話來說,一旦醫者被抓了,那麽以後全村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大家看病了。也許他水平不高,但是也總比他們什麽都不懂的要強一些。”


    “是啊,看病難的問題,任何時代都有……”李豐田突然感慨道。


    孫思邈不知道李豐田話中的深意,繼續說道:“所以,經曆過幾次事情之後,我越發覺得國泰說的對。高端的醫者固然需要,但是百姓們實際更加需要更多的普通醫者。我一直都在思考國泰說的那個問題。”


    “培養一個醫者,需要的時間太長了,一旦出師,固然是水平沒有問題,但是所消耗的時間真的太多。”


    “天才不是沒有,但是更多的都是普通人,可能許多人終其一生,就隻能在某一方麵達到一定的程度。”


    “這一次我帶這麽多的學員,經過這一實戰,分水嶺立刻就出來了。但是那些天賦相對較差的,就一定不能當醫者嗎?以前老夫覺得是,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和思考,老夫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普通的醫者,未來才會是常態。也許目前老夫無法將各種病具體的細分,但是無論如何,老夫也要繼續的研究下去,而且,不光老夫研究,老夫也要未來的這些弟子繼續老夫沒走完的路,相信有一天,一定會有一個結果的。在這條路上,老夫甘願當鋪路的第一塊磚石。”


    “孫老一心為百姓的心思,在下感歎!”


    “老夫不行,國泰才是將百姓真的放在心上的。如果老夫沒見過國泰,最多以後就是史書上冠上良醫二字的人罷了,但是國泰所想,才是千秋萬代之事。”


    “孫老也不必誇獎我,我什麽都沒做,受之有愧啊!”


    “不過,剛才孫老的一番話,讓我有了另外的想法。”


    “國泰不妨說說?”


    “剛才孫老說到各個學員都展現出了不同的天賦,那麽我想,不如趁這個機會,徹底的獨立出來?”


    “國泰的意思是?”


    “孫老您看,目前的醫者,從采藥、看病、抓藥、熬藥、護理等相關的集一身,這麽說我沒錯吧?”


    “嗯,雖有偏差,但是總體差不多。”


    “所以我想,想要直接進行分科那麽難的事情,不如先將整個看病的過程進行分開?先拆大,再拆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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