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努力凝聚的思緒下,忽然中有一道光束從深淵中掠起,重重地砸入了他的體內。一刹那仿佛肉體與靈魂徹底剝離,月刃的瞳孔驀然擴大,從腳底下騰起的涼意徑直傳遍了他全身上下的每個細胞。但很奇異的,那個不知道來自哪裏的聲音忽遠忽近,卻是無比清晰地落入了耳中:“差不多也早點醒過來吧……”豁地張開眼睛的瞬間,通體生涼的感覺讓全身上下激出了一波濃烈的冷汗。沉重起伏的胸膛下整個唿吸急促且緊張,從夢魘中驚醒,可以感受到整個指尖在心有餘悸下還分明地顫抖著。一下子湧入的巨大信息量讓整個腦海頭痛欲裂,恍惚間在這樣一片黑暗的環境當中,讓月刃有些不太確定自己現在身在哪裏。還在夢裏,還是說,真的迴到了現實?但下一秒,試圖抬手時候感受到的觸覺,終於讓他確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總算醒了。”如釋重負的語調之下,池停的身影隨著打開的床頭燈落入了視野當中,並沒有將握在一起的那隻手抽出,“如果過了今晚還醒不過來的話,到了明天,估計真的得采取一些額外措施了。”這樣的語調聽起來似乎十分平常,但是因為微微發緊的尾音,透露著分明的故作輕鬆的意味。隔了一會兒並沒有聽到迴音,留意到月刃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分明走神的視線,池停微微一頓,走過去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是醒了吧,還有哪裏不舒服?月刃?嗯?”新湧入的記憶碎片與已有的經曆互相交織,難以言喻的錯亂感下,也隨著額前冰冷的溫度平息的了下來。月刃?或許,應該叫他樓越刃才對。雖然還沒有完全記起全部,但是總覺得仿佛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很長的夢境。隻不過在這個夢中,並不是沒有值得留戀的存在。短暫的視線交會之下,握著池停的那隻手忽然間一個用力。“你……唔。”池停突然被拽去之下剛想說些什麽,後麵話就這樣被徹底堵住了。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但是這一次沒有任何外部推力的因素,純粹、深邃地,讓當中所包含的掠奪感也異常分明。樓越刃吻得很亂,就像是此時此刻在他腦海中混亂翻滾的那些記憶碎片,但是隨著越來越沉重的唿吸下,也讓這樣的一個吻逐漸綿長繾綣了起來。等再次鬆開的時候,兩個人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汗液所徹底浸濕,衣衫微敞。感受到跟前的人似乎終於徹底地冷靜了下來,池停才緩緩地抬了下眼,聲音也有些低啞:“果然是發生什麽了嗎,在你昏睡的期間。”咫尺的距離之下,幾乎每一個表情都可以清晰地落入到對方的眼中。那一瞬間從一貫冷靜淡然的池大隊長身上捕捉到了分明的關切,讓樓越刃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眸色,很快又轉換為了輕巧的笑意,湊上前去在那唇瓣上意猶未盡地舔了一下:“沒什麽,就是確定了一下,遊戲廳裏最後安排的那個‘驚喜’的確是衝著我來的。”池停:“衝你?”“嗯,池隊,拖累到你了。”樓越刃語調不明地笑了一下,眼簾微垂,“真是,非常抱歉。”第139章 聖域池停思考了一下,依舊覺得並不認同這話裏的內容:“或許他確實有針對你的意思,不過整體來看,我更偏向於七號的挑釁是針對我們兩個……唔。”後麵的話隨著突然壓上來的結實身軀戛然而止,斷裂在了再次覆蓋上的唇齒之間。其實單從身高上來說,樓越刃確實比池停還要挺拔上一些,隻要在池停沒有出手反抗的情況下,十分自然地就這樣將人深深地攬入了懷裏。“隨便他挑釁誰,這些都不是重點。”再次深吻過後的唿吸顯得異常灼熱,殘存在剛剛叩開的唇齒之間,順著下頜一點一點地吻過側頸,而始作俑者的語調聽起來似乎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又因為分明的低啞而帶上了濃烈的貪戀。淺嚐輒止,又像是借此在無聲地宣泄著什麽。池停任由男人壓在他的身上,微微垂眸,落入視線的是那頭柔軟的黑色發絲。貼在一起的兩個身軀隔著單薄的衣衫,那一瞬間,交融了彼此的體溫。池停的指尖動了動,然後伸出手來,修長的食指嵌入發絲當中輕輕地揉了一把,和聲問:“那麽重點是什麽?”這樣的動作讓樓越刃停止了下來,半晌後輕笑一聲:“池停,非要在這個時候聊這些讓人掃興的內容嗎?”池停的聲音在幾秒鍾的停頓之後再次傳來:“但你現在看起來非常混亂。”樓越刃:“……”半晌後他歎了一口氣:“所以先讓我好好理理。”猝然地再次覆上的深吻下,他的唿吸如腦海中的思緒一樣淩亂且急促:“……幫我,理理,嗯。”落在背後的手順勢的一推之下,池停感到這個人似乎是想要將自己徹底地揉入體內。他其實並不知道到底怎麽樣可以幫到跟前的人,隻是沒有反抗下地配合著這種索取,不知不覺間,逐漸地在心頭突兀的心跳之下也仿佛被這片灼熱吞噬其中。他伸出手去,也緊緊地拽住了樓越刃的衣衫。整個房間裏隻留下了深沉的唿吸聲。隱隱地纏綿在一起,斷斷續續,充滿了溫存廝磨的曖昧。池停第一次感受到了因為深吻而帶來的窒息感,恍惚間終於捕捉到了一絲間隙,拽在男人衣衫上的手突然間一個發力,轉過身來就這樣坐在了樓越刃的身上。唿吸依舊有些不穩,指腹從對方性感的耳廓上輕輕撫過,讓胸膛上的起伏也終於平息了很多,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對方的眼睛:“現在,有冷靜一點了嗎?”這樣的聲音比平時要低啞很多。如果換成是其他人,在還沒做出剛才那樣的舉動之前估計早就已經被池停擲出了百裏之外,但是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滿滿的都是剛才昏睡期間的樣子極度的不安穩、缺失安全感、掙紮且絕望,都不是他以前見過的那個人該有的樣子。如果說平日裏表現出的溫柔很多都是浮於表麵的,恐怕連池停自己也沒有覺察到現在所使用的是怎麽樣的語調。這樣的姿勢下,他垂落的長發輕輕地擦過了樓越刃的臉頰。細微的癢意像是無形的手,將剛剛所有的激情一點一點地安撫了下去。樓越刃直勾勾地看著池停,絲毫沒有掩飾這樣露骨的注視。如果說再次醒來的時候,讓他感到在愛心公寓的那個“月刃”隻是夢境裏的一個虛影。那麽剛剛那種無比真切的擁吻感,足以讓他終於從這樣的夢裏找到了一絲真實感。這大概就是七號想要的效果。他確實記起了一些過去,但同樣也忘記了很多的東西,這是在通過這個方式告訴他,那個身兼設計者身份的男人絲毫不怕他再去找他。“嗯,應該差不多了。”本該十分糟糕的狀態下,樓越刃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感覺心情不錯,側眸微微一笑,視線在這張咫尺的臉龐上麵轉了幾圈,意有所指地清了下嗓子,“但是池停,如果你還要這樣繼續坐在我身上的話。我可能,很快又要保持不住冷靜了。”“……”池停垂了垂眸,掃過現在兩人這樣確實不太文雅的姿勢,咳了一聲,翻身下了床,一點一點地將領口的扣子端正地扣好,蓋住了下麵過分觸目驚心的痕跡。過了一會兒,仿佛沒有覺察到房間裏的尷尬般,陳述道:“隻要確定不會再有第三次就好。”樓越刃眨了眨眼,幾秒鍾之後才明白過來所謂的“第三次”是什麽意思,沒忍住地笑出了聲,不答反問:“這意思是,你不喜歡嗎?”池停整理完畢後瞥了他一眼:“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把你扛迴來的時候其他人都看著,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為了別讓他們太過擔心,還是盡早告訴他們一聲比較好。”“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這意思就是喜歡了。”樓越刃也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衫,忽然間覺察到了什麽,動作微微一頓,緩緩地抬頭看了過去。池停留意到了這樣的神態變化:“怎麽了?”樓越刃神態間有些不可思議:“不是讓你抱我迴來嗎,居然是用扛的?”池停:“……”這是重點嗎?他無聲地扶了下額,隨手撈過一件外套丟了過去:“先穿上別著涼,我給其他人發消息說一聲。”樓越刃聽話地將衣服往身上一套,嘴巴幹得難受下準備去倒杯水,就看到了池停伸過來的那隻手。嘴角微微揚起幾分,伸手借力站了起來。眩暈的感覺早就已經消散了不少,但是因為這種神誌被反複撕扯的感覺確實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有些疲憊地走到桌邊倒水潤了潤嗓子,就這樣靠在牆上歪頭看著池停認真發消息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樓越刃忽然低低地“啊”了一聲:“池停。”“嗯?”池停側眸看來。“以後別叫我以前的那個名字了,叫我‘樓越刃’。”池停看著樓越刃,頓了一下,神態間也露出了一絲恍然:“你……記起以前的事了?”“嗯,一部分。”這樣的反應讓樓越刃無奈地歎了口氣,“不愧是池大隊長,果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佩服。”池停:“是我的反應不對嗎?”“不,挺對的。”樓越刃想著這段時間的接觸,笑了一下,“畢竟,這就是你。”池停看了樓越刃兩眼,剛想說什麽,虛擬麵板中彈出了新的好友消息,掃過一眼之後眼裏也露出了一些驚訝:“他們居然都沒有睡,就準備過來了。”兩人世界被破壞,樓越刃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被人關心的感動表情:“哦。”曙光以前隨時臨危受命,第一時間會對收到的消息給出反應也十分正常。更何況,也確實都很想知道池停這邊的情況。不多會,原本還算空曠的酒店房間裏就多了四個身影。“老宋,什麽情況啊,是真的沒事了吧?”紀星雀在旁邊探頭探腦,隻覺樓越刃的臉色莫名有些難看,問得倒是相當關切。“沒事,迴頭多吃點東西就好。”宋雪風檢查完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事就好。”紀星雀點了點頭,轉頭看了過去,“不過你居然叫樓越刃嗎?”樓越刃姿勢舒適地靠在床頭上:“嗯,剛想起來。”紀星雀:“居然是失憶,還挺狗血的。”樓越刃對於這樣的評價不置可否。紀星雀已經又繼續說道:“如果按照一些狗血故事裏麵的橋段,接下去你是不是應該重新撿起過去的信仰,離開我們這些途中的過客,去繼續尋找當初沒能握住的光了?”“……”花淺玫琢磨了一下,在那粉毛上麵拍了一下,“你以前是不是偷偷看我私藏的電視劇了?”紀星雀:“咳,就看過那麽一兩次。”“重新撿起信仰是應該的,不過你們……”樓越刃的視線從池停的身上瞥過,無聲地笑了一下,“可不是什麽過客。”“都一個隊了,還什麽過客不過客的。”池停忽然開口,“如果是想要重新去到最後經曆過的那個副本裏,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就好了。”隨著池停看過來,樓越刃的視線與之觸上,嘴角的弧度微微地收斂了幾分,最後慢悠悠地垂下了眼簾:“也不問問是什麽副本,就說一起去了?”“應該就是終極副本吧。”陸南棱一開口就是一貫冷靜清冷的語調,留意到樓越刃看了過來,陳述道,“很巧,我聽過你的名字。”紀星雀:“啊?他很出名嗎?”陸南棱:“可能並不隻是出不出名就可以概括的。”紀星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