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險些死在那些契奴手裏的黃辛覺幾人:“……”媽的追殺他們時候的兇神惡煞都上哪去了,現在裝什麽柔弱易倒人設,欺軟怕硬的兩麵派是吧!池停對這些契奴的反應也感到非常新奇,一邊觀察一邊跟月刃討論:“果然跟那些守擂者的情況差不多,沒跌下20%含人量,人類本能還十分明顯。”這種研究小白鼠般的態度其實某方麵來說比他還要涼薄幾分,月刃下意識看了池停一眼,才轉過看向那幾個玩家:“你們在酒店裏麵托管幾天了?”黃辛覺隻感到背脊一涼,十分不適的感覺讓他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才開口:“啊?”月刃顯然並沒有什麽耐心,眉心瞬間皺了起來:“契奴托管。”黃辛覺心頭一跳:“三、三天!後麵第四天開始需要上交5個中級寶箱,我們就……沒再繼續托管了。”月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居然還能撐到今晚,運氣真是不錯。”池停敏銳地覺察到了話裏的含義:“托管有問題?”月刃緩聲道:“確切說,是有大問題。”他身上斑駁的血跡看起來確實觸目驚心,但顯然全都不屬於他。這時候從半蹲的姿勢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沙發跟前坐下,絲毫沒給旁邊努力遠離他的幾個玩家半點眼神。微微側身,月刃支起手來半撐著下頜,視線自始至終都落在池停的身上:“你不是好奇晚上發生了什麽嗎,我說給你聽。”池停也在另外那個沙發上坐了下來。月刃對於池停這幅認真聽講的樣子感到非常滿意:“簡單來說就是,這家酒店收到契奴托管的申請之後,非但沒有好吃好喝地供著我們,反倒還故意創造環境,在地下室建了個迷你的角鬥場,來滿足惡魔之血覺醒後的殺戮欲望。”說到這裏他稍稍一頓,才緩聲道:“看他們這麽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們這些契奴惡魔化,我也就從善如流地滿足了一下他們而已。”根據各個契奴身上的含人量不同,池停基本上已經可以推測出冒險項目的損耗和晚8點後的血脈覺醒期,都會對惡魔化有著一定的影響。隻不過他原本以為,按照副本的正常設定,這種托管模式會是減緩8點後血脈覺醒的一個途經,現在這麽一聽,這酒店的工作人員居然在背地裏暗暗推進著惡魔化的進度。這樣一來,像黃辛覺他們這樣為求晚上安寧而持續選擇酒店托管,反而是讓自己的契奴更快地惡魔化,一步一步地在將自己推向了死亡的獠牙之下。池停抬了下眸:“所以你今天晚上迴來時候的那副狀態是因為……”“不好意思,確實有些殺瘋了,這點我懺悔。”話是這麽說著,月刃的表情卻是非常無辜,“本來我也大概可以猜到過多的殺戮或許會讓惡魔的那一麵更加興奮,但是酒店裏那些人在晚上的樣子確實不太符合我的審美,還不懂事地攔著不打算讓我迴來找你,一不小心就清了個場。”池停:“……”好一個一不小心就清了個場,迴想一下那個服務員聽到對講機裏提示時候的反應,完全可以想象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背後掩藏著怎樣的血雨腥風。不過雖然知道月刃這殺神絕對不會吃什麽虧,池停還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下次不要這樣了,你這個狀態非常危險。”說話間,他腦海中又不由浮現出了這個男人身披殺意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畫麵,隻是那一個瞬間,依稀確實給了他麵前站著的就是惡魔的錯覺。月刃的眼皮挑起了幾分,顯然這樣的關心在他聽來非常受用:“好的,我一定一直乖乖跟在你的身邊,哪也不去。”池停想了一下,到底沒再多說什麽。其實他可以感覺到,比起剛進副本的時候,月刃身上的含人量確實已經有了明顯的下降。隻能希望這僅僅隻是因為身份設定的關係,這樣的話,至少在離開副本後還能恢複到原來的狀態雖然也不算有多高,但起碼勉強能夠看做是一個正常人類去對待。池停的視線從月刃身上瞥過,歎了口氣:“都累了,先睡覺吧。”整體來說今天收獲的信息量還算不錯。如果說晚上出現的那個服務員改變的外觀已經引起一些猜測的話,那麽所謂的“托管”,就足以確定這個城市的居民確實存在問題。相比起來,那些契奴說是身為惡魔的後代,實際上這個陣營的npc反倒更像是在跟想要覺醒的惡魔之血在抗衡的樣子。這樣一來,這個被譽為勇者之城本身,恐怕還更有問題。但不管怎麽樣,等明天收集完餘下的寶箱進入下個階段之後,應該很快就能找到答案了。這樣想著,池停轉身從衣櫃裏麵翻了套換洗的衣服就想去洗個澡睡覺。一迴頭見其他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杵在那,微微一愣:“你們不睡?”月刃神色無波地指了指角落裏縮著的那堆玩家,依舊在原地未動一步:“這麽多人怎麽睡?”黃辛覺很有眼力勁:“沒事不用管我們,我們就在這裏湊合一晚上就可以了。”月刃低低地“哦”了一聲,又指了指那邊還鎖著的契奴:“那些呢?”今晚這情況,再讓月刃睡鐵牢確實有些不太合適。但池停總覺得這人的一番話下來意有所指,幹脆也不繞彎子了:“想怎麽睡你自己說吧。”月刃的嘴角微微浮起了一抹弧度:“我覺得這床其實還挺大的。”就知道這人不願意吃半點的虧。池停本來也不是嬌氣的人,這一屋子人確實都是他帶迴來的,秉著對所有人都負責的態度覺得確實有必要把錙銖必較的某人給哄舒服了。想了一下也就擺了擺手:“行吧,晚上就一起睡。不過你這一身是血的樣子,得先洗了澡再上床。”月刃滿意地眨了眨眼睛:“當然,保證洗得幹幹淨淨。”池停依稀間總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但又琢磨不過來,瞥了月刃一眼,到底還是抱著換洗的衣服轉身走進了浴室間裏。片刻後,傳來的清晰的水聲。月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垂眸掃過身上斑駁的血漬,看向某些本不該出現在房間裏的存在,語調對比起麵對池停的時候清晰可覺地低沉了幾分:“還看?”“……”一句話落,所有的玩家和契奴們當即背脊一涼,齊刷刷識趣地背過了身去。池停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落入眼中的就是這樣一副安靜如雞的畫麵。他隻覺得大家晚上都很累了,也沒有多想,隨便找了套衣服丟給月刃示意他快去洗澡,就舒舒服服地躺上了自己柔軟的大床。池停的睡眠質量向來不錯,依稀間可以意識到月刃洗完澡出來了。感到身邊的床鋪微微一陷,稍微翻了個身也沒睜眼,就這樣沉沉地繼續睡了過去。朦朦朧朧地,旁邊的人朝他的身邊蹭了蹭,池停隻是緩緩地舔了一下自己被咬破的嘴唇。似乎有什麽在夜色中注視著他,但是這樣的視線中並沒有半點威脅的氣息,很快就十分放鬆地睡了過去。【操,這啥,又是親親又是睡覺的,他們跟隔壁真的是在同一個本?】【+1,要不是前麵還有那麽一段的討論分析,我現在絕對還在懷疑人生。】【這個直播間待得,都讓我快忘記來看直播是圖什麽了。】【那就一起睡?什麽虎狼之詞!】【但是旁邊那個是契奴嗎,這是bug了還是什麽情況,npc都限製觀看了?】【……光看這畫麵真的睡得好香,他居然睡得著。】【不行了我積分沒了,真看不了了,先撤了。】一片夜色當中,伴隨著直播間滾動的彈幕越來越少,一切都漸漸地陷入了平靜。直到第二天早上,紀星雀嘹亮的嗓門伴隨著敲門聲從門外傳來。“隊長!隊長你醒了沒?”池停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本來想要起身,忽然間一伸手在旁邊摸到了什麽,才想起來床上還睡著一個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一邊說著一邊又重新把眼睛閉了迴去:“去開門。”月刃從床上坐起來,見池停說完之後轉身又要睡去,玩味地挑了下眉梢。一抬眸瞥見角落裏巴巴地看著這邊的幾個玩家,也沒多說什麽,直接掀開被子下了床,到門口的時候甚至不忘慢條斯理地解開了領口的扣子。“找你隊長有什麽事?”房門打開的一瞬間,紀星雀還沒來得及打招唿就聽到這麽一句,才留意到來開門的人並不是他們的隊長。紀星雀臉上的表情微妙地僵硬了一瞬間。稍稍側眸,視線從月刃身上掠過,遙遙地瞥見了還留在床上的那個身影。看著月刃衣衫不整的樣子,再看那還保持著被掀開時的被子形狀,短短幾秒鍾的時間,無數包含馬賽克的畫麵從紀星雀的腦海中奔湧而過,最終,隻剩下了一片連翻炸裂的悶雷。這這這這這……居然真的對副本裏的npc下手了嗎?果然色令智昏。隊長,你糊塗啊!!!第38章 失落的寶藏陽光從窗外漏入,打在沙發上。月刃舒服地伸展著大長腿,整個人深深地陷入在沙發當中,在內側的角落,黃辛覺幾人一聲不吭地團團端坐,再對麵不遠處是坐在椅子上的紀星雀,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著月刃神色警惕,因為過分緊繃的狀態,以至於連腦袋後麵那一戳粉色的小揪揪似乎都隱隱呈現著炸毛的姿勢。昨天晚上外麵的動靜鬧得實在是太大了,同層的其他玩家幾乎都是戰戰兢兢地一夜未眠,直到早上確認過存活人數並沒有減少,才終於鬆了口氣。但即便如此,反複的精神折磨也讓他們著急地想要盡快把主線任務推完進入下個階段,早點離開這個見鬼的副本。紀星雀一大早來,就是為的這個事情,結果先是被開門春光乍泄的場景弄愣了神,直到進屋之後,才發現裏麵居然還有這麽多人。在看到黃辛覺幾人的第一時間,紀星雀也已經意識到必然是池停下凡救的人,而那些天崩地裂般的動靜大概率也是出自於他們家隊長的手筆。但此時此刻,紀星雀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心酒店裏的那些npc下場如何,而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房間裏有這麽多人在場的話,也就意味著之前自己猜測的那些事情果然都是一場誤會吧?見池停從衛生間裏出來,紀星雀抬眸看了過去,一句“隊長”還沒來得及叫出口,視線掃過池停那因為破皮而殷紅瑰麗的唇角時,三觀再次遭到顛覆,整個人頓時如遭雷擊地僵硬在了原地。入隊那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想象過受傷這件事居然能夠出現在他們池隊的身上。更何況這傷勢微妙的位置,怎麽看都仿佛像是某些過分舉動而留下來的印記。這這這,這這,誤會個der啊!池停掃過一圈室內明顯有些微妙的氣氛,神態間顯然也有些疑惑,最後定定地看向了紀星雀:“說吧,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麽事?”“我……”紀星雀恍惚了許久,才終於找迴了自己的理智,暗暗地咽了口口水,在池停的注視下沒敢多問,最後調整了一個正襟危坐的姿勢,“是這樣的,大家都覺得今天有必要抓緊把主線推到下個階段了,讓我過來找一下你……”頓了一下,他的視線朝旁邊的月刃瞥了一眼:“找一下你們。”池停本來也不想繼續再拖下去,對紀星雀的說法自然沒什麽意見。然而他剛點了點頭,沒等開口,旁邊的月刃已經施施然地站了起來:“確實,抓緊一點也好,我們盡快出發吧。”池停疑惑地瞥了月刃,一時之間不明白紀星雀的哪一句話忽然戳到了這個男人。琢磨一下到底也一起站了起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