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奶嬤嬤臨走前還跟你密謀退路,讓她的小兒子留在上京等著接頭,護送你去河西。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裴璟珩眯著眼睛,不斷朝她逼近。


    阮嬈又羞又慌亂,抱著毯子不停往後縮,“那、那你把他們弄哪去了?”


    “他們壓根兒就沒出上京,全在郊外的莊子上好好養著呢。”


    裴璟珩鳳眸內漾著輕笑,俯身握住她的小腿往後一帶,阮嬈整個人立刻滑入他的身下。


    他赤裸健壯的胸膛撐在她的上方,充滿了男性的壓迫力。


    “夫君可從沒有對不起嬈嬈,倒是嬈嬈總算計夫君,一想起這件事,心裏總有些不太舒坦……”他拉著她的手摁在胸口,一臉討債的模樣。


    阮嬈自知理虧,連忙使出撒嬌的本事,嬌媚的朝他睇去一眼,順勢攀住了他的脖頸。


    “那你要如何嘛~”


    “如何?”裴璟珩似笑非笑,一下抓住她的兩隻腳踝,分開摁在他的腰側上。


    “自然要連本帶息的討還了。”


    ……


    天色從蒙蒙黑到月上中天,屋裏的聲響沒有斷過。


    男人全身上下處處都堅硬如鐵,精壯的身軀仿佛蘊藏著無盡的力道,弄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身下的美人兒雪腮上掛著淚痕,目光渙散迷離,輕啟的朱唇不斷哼出破碎的呻吟。


    山皚泄洪,一發不可收拾,阮嬈喘息著想,這下終於能結束了吧?


    可下一刻,男人摟著她的腰輕輕一帶,她整個人就被托了起來,翻了個麵。


    雙膝直顫根本就跪不住,腰也往下掉,男人卻容不得她,遒勁有力的手臂將她箍的極緊。


    她的身子被迫伏折出魅惑誘人的弧度,男人鳳眸瞬間翻湧起暗潮,喘息的更加急促。


    炙熱的吻落在光滑無暇的雪背上,他再次沉腰一抵。


    阮嬈嚶了一聲,委屈也有,羞憤更甚,咬著唇似哭似泣的吐出一句:


    “不要了……好脹……”


    微微隆脹的小腹,像是孕了三個月,刺激的男人雙眸更紅。


    溫暖的掌心輕輕撫上她的肚子,緩緩注入內力。


    “婉婉。”男人貼她耳邊幽幽吐息,“我們要個孩子吧……”


    ……


    阮嬈終於累的受不住,昏睡了過去。


    夢裏,有條黑底金斑的蛇追著她跑,她跑啊跑,沒跑過,那蛇一下鑽進她的裙擺裏,嚇得她差點尖叫起來!


    意識突然從夢裏抽離出來,朦朧中,她感覺輕柔的吻落在唇瓣,親她的人好像還說了句什麽話。


    可是她太困了,那話在她耳朵裏過了一遍,卻沒能留在腦子裏。


    等到日上三竿,她終於迷迷糊糊再次醒來,早就忘了個一幹二淨。


    “少夫人醒了?”


    紅玉和十七全都進來伺候,一個備水,一個拿衣。


    阮嬈忍著腰酸起身,“他呢?”


    “世子爺一早就走了,臨走前還囑咐我們,不要打擾少夫人休息。”


    阮嬈心裏一下空落落的。


    她實在困得太厲害,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


    難道就是被親的那時候嗎?他臨走前說了句啥?


    “少夫人,老太太那邊過來人說,要您去春暉堂一起吃午飯呢。”


    阮嬈一聽,趕緊起身沐浴,更衣前去。


    春暉堂裏,盧氏謝氏還有裴沁全都在,一張十二人的圓桌隻坐了五個女人,顯得很冷清。


    裴老太太環視一圈,歎了口氣:


    “如今裴家的爺們全都不在府裏,家中就隻剩下我們幾個婦道人家,這一個月盡量少外出,能呆在家裏就呆在家裏,別亂跑。”


    這話原本是該作為當家主母的阮嬈下令,但裴璟珩心細如發,怕阮嬈臉皮薄,不能對著長輩開口,索性求了祖母,幫她開這個口。


    裴老太太發話,誰能不聽呢?


    裴沁和阮嬈自然會十分聽從。


    謝氏聽完默不作聲,略微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盧氏卻在心裏暗暗撇嘴。


    這又是鬧哪出?上次困在山上個把月,跟坐牢似的,快把人憋死了,如今又不讓人出門了,天天疑神疑鬼的。


    她麵上應了,心裏卻十分不當迴事。


    謝家的婚事告吹了,沁兒的婚事總不能一直拖著,再怎麽著也是她從小養到大的,氣歸氣,總不能真的不管。


    況且閨女都及笄這麽久了,還沒許給像樣的人家,又不帶出去走動,人家還指不定怎麽說她呢!


    她心裏悄悄盤算著,默不作聲的吃完了飯。


    ————


    阮嬈吃完午飯迴到房裏歇晌,一個人躺在床上,看著空蕩蕩的枕畔,心裏沒著沒落的。


    這幾日兩人天天連體嬰似的待著,猛然間分開,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又烙餅似的翻了一會兒,她死活睡不著,幹脆穿衣起身,領著十七和紅玉去了賬房。


    這幾日陸陸續續把府裏各處的賬冊摸了個遍,她心中已經大致有了譜。


    “去請老管家過來。”


    阮嬈吩咐了聲,十七腿腳快,立刻去了,不多時便把人帶到了阮嬈麵前。


    “少夫人有何吩咐?”老管家弓著腰身,俯首帖耳。


    阮嬈微微一笑道,“大中午的,辛苦老管家跑這一趟,陪我去後廚轉轉。”


    ————


    正值午休,後廚隻有個幫廚坐在門口打盹。


    “少、少夫人……”


    幫廚睜眼看到來人,嚇得一激靈站起身。


    阮嬈對她笑笑,徑直進了大廚房,目光仔仔細細的掃過每一個角落。


    “今日新采買的食材,都在這兒了?”


    幫廚忙點頭。


    阮嬈看了眼那架子上不值錢的蘿卜白菜,兩條鯽魚,還有半扇子豬肉,冷冷一笑。


    “闔府每日采辦新鮮食材的花銷是五十兩,這些銀子夠尋常百姓家吃上一年的了,可我也沒覺得吃的是什麽山珍海味,每日桌上也不過是些家常菜。我來這兒就是想問問,這銀子,都花到哪裏去了?”


    幫廚支支吾吾,“少夫人,奴婢隻是個打短工的,廚房裏的事兒,都是主廚娘子和采辦娘子兩個人說了算,奴婢什麽都不知情……”


    什麽都不知情,這話說的好。


    深藏的意思就是,其中的隱情我看到了,但是我不敢說。


    “去,把後廚幹活的所有人都給我叫過來。”阮嬈揀了個椅子坐下了。


    幫廚一聽這是要出大事,慌忙去了。


    過了許久,月洞門那邊,終於可以看到一群中年婦人交頭接耳著從後院走出來。


    被眾人簇擁著圍著最中央的二人,膀大腰圓的,是主廚,尖嘴猴腮的,是采辦。


    阮嬈坐在陰涼處,笑著打量著二人。


    兩人對視一眼,帶頭上前見禮。


    “奴婢們見過少夫人。”


    “這大中午的,日頭這麽曬,少夫人怎麽會來後廚油汙之地?當心弄髒了您的玉足。”


    采辦娘子一張巧嘴,笑的像朵花兒似,慣會拍馬屁。


    阮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方才等著諸位的這段時間,我實在閑的無聊,便讓人拿了今日的采買單子看了看。”


    她染著丹蔻的指尖捏著一張紙,輕輕撣了撣。


    “我說怎麽今日府裏人這麽少,一日卻還要五十兩的花銷,敢情是買了隻三十兩銀子的蟲草雞。”


    她眯起眼睛,目光銳利的在二人臉上梭巡,“我問你們,雞呢?”


    二人不約而同,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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