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嬈狐疑的看著他,自然不信他迴房會真的給她授課。


    怎奈裴璟珩這公狐狸道行太深,煞有介事的跟她講了一小段,到了關鍵地方卻又說忘了,要迴去看一看書才行。


    阮嬈被吊足了胃口,半信半疑的跟他迴房拿書。


    結果門一關上,公狐狸立刻變臉亮出了爪牙,將阮嬈這天真不知人心險惡的小白兔扒了個精光扔到了床上,還美名其曰這是給她上的第一課,就是永遠不要相信對你有所企圖的人。


    阮嬈於是在喘息和顛簸中上完了她畢生難忘的一課,累的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裴璟珩見她睡沉了,這才穿衣起身,吩咐人看好院子,自己則經由密道去了夜梟門。


    ————


    謝綏中了二甲之後,被謝禦史想辦法弄到了禦史台當了個從八品的主簿。


    謝禦史多少有些文人清高在身,平日裏跟同僚甚少結交,父子倆也是共用一輛馬車上下值。


    但今日有些奇怪,謝禦史在車裏左等右等,卻不見兒子出來,隻好派小廝去衙門裏找人。


    結果小廝迴來稟報說,與謝綏同屋的官員家有喜事,請所有人一同去喝酒,謝綏也硬被拽去了。


    這種人情往來實屬正常,謝禦史也沒當迴事,吩咐馬車先駕車迴府。


    結果半道上突然衝出一位姑娘,被馬車撞的不省人事,暈厥倒地。


    附近沒有醫館,周圍人又指指點點,謝禦史無奈,隻好吩咐車夫將人弄上馬車,打算迴府給她醫治。


    不多時,車剛路過殿前司,那昏迷的姑娘突然跳車而出,衣衫不整,身上有傷,哭天搶地說謝禦史強暴民女。


    正值官員下值之際,無數人上前圍觀,一開車門,卻見謝禦史麵目漲紅正手忙腳亂的提褲子,鳥都露了出來。


    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縱然謝禦史在朝堂上嘴皮子多利索,此刻也是百口莫辯。


    殿前司的人輕而易舉將他扣下,扔進了牢裏候審。


    另一邊,謝綏被同僚灌了幾杯黃湯,醉醺醺的被架進了廂房,早有兩位經驗豐富的花娘等著他,上演一出雙花戲藤……


    ————


    阮嬈睡了整整一下午,一睜眼,卻見男人半裸著胸膛躺在她身邊,結實遒勁的手臂環在她腰上,連睡夢中也是這副不肯撒手的霸道樣子。


    阮嬈趴在他胸口靜靜看著他俊美的睡顏,忽而想起被他坑蒙拐騙的事,氣不過的狠狠在他胸口啃了一下。


    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男人嗬嗬低沉一笑,緩緩睜開鳳眸。


    “還敢來勾夫君,怎麽,還沒被夫君喂飽麽?”


    說話間,他的手緩緩向下,撫上她略微鼓起的小腹,輕輕摁了摁。


    一股熱流湧了出來,阮嬈頓時小臉漲紅的打了他一下,翻身下床。


    看見她腿間蜿蜒流下的痕跡,裴璟珩頓時眸子一暗,伸出手臂要去撈人,卻被阮嬈搶先一步跑去了淨房。


    不多時,她渾身水汽穿戴整齊的迴來,神色有些懊惱。


    “都怪你!外麵天都要黑了!好好的一天,一件正經事沒幹,全在房裏窩著了!”


    裴璟珩無奈一笑。


    小東西,事業心怎麽比他還重?


    “怎麽沒幹正經事?新婚燕爾,陪夫君睡覺,為裴家開枝散葉,才是你這個少夫人的正經事。”


    阮嬈一想,這話倒也沒錯,怎麽聽上去這麽別扭呢?


    “可我也還是當家主母啊,如今鑰匙交到我手上,每日府裏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吃飯采買,總不能什麽都不管吧?”


    “管,自然是要管,但是不必太過著急,等過了這五日再管也不遲。”


    “為何要過五日?”阮嬈納悶。


    “五日後,夫君要出趟遠門,短則一月,長則……歸期不定。”


    裴璟珩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抬手攬住她的腰肢,“所以這幾日,嬈嬈多陪陪夫君,不要總想著那些俗事,好不好?”


    阮嬈頓覺不妙,警惕問道,“上官旻是不是給你派了什麽不好完成的任務?會有危險對不對?”


    裴璟珩淡淡一笑,“放心,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夫君一定會平安迴來的,相信我。”


    阮嬈心如擂鼓,繼續問究竟是什麽任務,裴璟珩卻不願多說,隻將她拉低,仰頭吻住了她。


    阮嬈心知他不肯說的事,鐵棍也撬不開他的嘴,隻好由他去了。


    但情緒怎麽也高漲不起來。


    裴璟珩暗暗歎息,這就是他一開始不願告訴她的原因。


    他隻想和她蜜裏調油,和樂融融過幾日,不想讓她背負什麽擔憂和壓力。


    “天黑了,正適合尋寶,走,夫君帶你去看看小金庫。”


    阮嬈一聽,頓時打起了精神,眸子晶亮晶亮的。


    ————


    清思築許久沒住人,又無人能接近,書房都有了灰塵。


    阮嬈正想著明日抽空過來打掃一番,裴璟珩便已打開了機關,露出書架後的一麵雪白牆壁,隻是上麵有個小小的黑孔,不仔細看,還真的難發現。


    “鑰匙。”


    阮嬈掏出鑰匙插進孔裏,裏麵的機簧瞬間哢哢作響,那整麵牆頓時後移,露出兩人多寬的縫隙。


    “進去吧。”


    阮嬈走進去,發現牆後是個樓梯,旋轉著朝黑漆漆的未知而去,跟夜梟門的出入口異曲同工。


    “怎麽不走了,怕黑嗎?”


    裴璟珩柔聲問了句,掏出火折子,點燃了牆腳凹槽裏的桐油。


    一道細細的火線迅速蔓延燃起,照亮整個通道,蜿蜒往下去。


    “走吧。”


    裴璟珩拉著她的手順著樓梯往下走,越走前麵越亮,直到一個金光閃閃晃瞎人眼的巨大空間出現她眼前!


    阮嬈瞠目結舌的愣在那裏。


    天哪!金山銀山,她一直以為不過是形容詞,如今居然親眼見到了!


    “這是這幾年夜梟門的收益,按照門規,尊主拿走一半,剩下的用作夜梟門日常開支。”


    裴璟珩輕聲解釋著,拉著她的手朝著那金山走近,“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


    走近之後,阮嬈才發現那堆著的金山全由一枚枚金幣組成,上麵印著奇怪的蝌蚪文,還有人物頭像,怎麽看都不像是中原的東西。


    還有那些珠寶首飾,金銀器皿,全都奇奇怪怪的。


    “這些都是從海外諸國運迴來的,夜梟門的生意,其實大多是都靠出海。”


    裴璟珩耐心解釋。


    “這些金幣需要溶了之後重新鑄錠,才能在大盛流通,所以堆在這裏。”


    “所以,這才是夜梟門收益的一半?”阮嬈驚愕出聲,“夜梟門究竟做的是什麽一本萬利的生意,能幾年內便積累這滔天的財富?”


    “軍火。”裴璟珩平靜的看著那些金銀,仿佛在看一堆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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