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突然環上來的手臂,如鋼筋鐵骨般的堅硬,簡直要把她的腰勒斷!


    阮嬈眸中卻閃過一絲得意的蔑笑。


    她賭贏了。


    那個一向高貴冰冷、不動如山的男人,終於不得不為她動了一迴。


    隻是這戲剛演了一半,還得接著唱下去。


    一股巨大的衝力讓二人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倒,阮嬈幾乎是直接坐在了裴璟珩懷裏。


    “放開我!”她掙紮著要起身,拚命抓撓腰間的手臂。


    隔著薄薄的一層衣袖,她甚至能摸到男人緊繃的肌肉,賁起堅實,石頭一樣的硬。


    “你鬧夠了沒有。”


    男人沉聲冷斥,扣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扳了過來。


    即便是坐著,男人依然高了她一截,烏沉沉的眸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緊繃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卻仍壓不住眸中散發出來的冷冽怒氣。


    “這麽想死?我成全你。”


    黑眸一眯,他抬手扣上了她的後頸。


    “好,你殺!”


    阮嬈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露出恐懼,更不能認慫,否則就要前功盡棄!


    於是強撐著氣勢,下巴一抬,噙著淚滿臉倔強地瞪著他,撕拉一聲扯開了衣領!


    “脖子給你!掐吧!掐死我吧!你不就喜歡掐人脖子嗎?”


    這一招果然讓裴璟珩始料未及,黑沉沉的眸子閃過一絲錯愕,扣在她後頸處的手明顯一頓,


    阮嬈趁熱打鐵,滿臉悲憤地一下褪去了外衫,狠狠地扔在地上!


    纖細的脖頸和優美的肩線一下裸露出來出來,精致纖薄的鎖骨像一対蝶翼呈一字打開,兩道優美的彎弧雪線在下方隆起,隱隱透出蜜桃般的形狀。


    裴璟珩瞳孔一縮,迅速轉過臉去,繃著臉沉聲道,“穿上。”


    “不穿!”


    “穿上!”


    男人氣息明顯不穩,音量不自覺提高了幾度。


    “大人為何不敢看我?是我怕髒了您的眼嗎?”


    阮嬈故意諷刺反問。


    她知道裴璟珩最恨人挑戰他的權威,一定會轉過頭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這次他卻遲遲不肯轉頭。


    阮嬈隻好加大火力。


    “大人可真有意思,明明嫌棄我髒,卻要維持著君子風度,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把我當個人看呢?殊不知,您方才話裏話外,還拿我當個無足輕重的物件,任你擺布,隨意折辱!”


    “我沒有。”男人閉上鳳眸,聲音喑啞,矢口否認。


    “你有!”阮嬈冷冷反駁。


    “你鄙夷我!嫌棄我!就連我用過的杯子都要厭惡到丟棄!”


    “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物件,是可以隨意被丟棄被處置的棋子!平日裏避我如蛇蠍,隻有用到我的時候才勉為其難的遠遠見上一麵,一邊嫌棄,一邊還要利用!”


    “裴璟珩,你真的,又虛偽!又無恥!我真後悔自己眼瞎,竟然會愛上你!便是愛一隻豬,愛一條狗,也好過愛你!”


    終於罵出來了,這句話。


    是沉屍湖底的那個自己,在咽氣前的那一刻,最想對裴璟珩說的話。


    這一刻,她已不僅僅是當下的阮嬈,也是曾經的虞婉。


    過往的一切曆曆在目,那些委屈,心酸,沮喪,難過的所有感受,像是潮水瞬間漫過了頭頂,讓她快要透不過氣。


    被他日夜冷落,冷眼相待,卻還要強顏歡笑,替他維護著體麵的辛酸。


    被二夫人刁難,下人輕慢,卻還得忍氣吞聲,盡量不給他添麻煩的憋屈。


    還有那被他沉湖之際,萬箭穿心般的悲傷和怨怒。


    她並不想哭,可是眼淚卻不爭氣地先後湧了出來。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愛,隻剩下恨,卻不知原來還有藏著那麽多那麽多的委屈。


    阮嬈驟然淚崩。


    大滴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從她緋紅的眼角滑落,打濕了身下坐著的白袍下擺,漸漸洇濕了一大片,看上去,像是失禁了似的。


    可她不管不顧,哭得興起時,還故意撩起一片衣角擦了擦鼻涕。


    一抬頭,正好和黑著臉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不知什麽時候轉過頭來,狹長漆黑的鳳眸正靜靜的盯著她,盯著她手裏的衣角,額頭青筋似乎還跳了跳。


    “罵了我,還拿我的衣擺擦鼻涕。”他聲音都冒著寒氣,“阮嬈,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


    這句話雖然冷,卻並沒有殺氣。


    阮嬈敏銳的察覺道,有什麽東西在他眸中緩而又緩地化開了。


    這麽好的機會,若不抓住,更待何時?


    “我連死都不怕了,自然膽子大。”阮嬈抹了把淚,一臉冷豔且挑釁。


    “還有更大膽的,大人要試試嗎?”


    說完,她不等他反應,突然勾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媚術師父說過,對付難搞的男人,膽要大,心要細,手要黑!不管用什麽手段,先染指了再說!


    男女之間,隻要有了肌膚之親,再厚的窗戶紙也能捅破。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能讓他跪在石榴裙下的那天!


    尤其是像裴璟珩這樣又正經又難搞的男人,能讓他卸下一次心防不容易,必須得抓住機會,豁的出去!


    阮嬈想到這兒,拚命勾纏著裴璟珩的脖子,狠狠碾磨他的唇。


    她心中有怨有恨,毫無情意,更無纏綿,隻是在發泄過往的委屈和不甘,毫無章法的親吻並不像勾引,反倒更像是一種發泄與報複。


    他不是一直嫌棄她麽?他不是高高在上纖塵不染麽?


    她就偏偏要親他,讓他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刻被女人強吻的屈辱!


    隻是,她現在,似乎正抱著一塊寒鐵啃。


    男人一動不動,身體僵硬緊繃,像一塊包著棉布的鐵板,又冷又硬。


    他那雙薄唇,像是被焊死了似的,抿成一條薄線,怎麽也撬不開。


    阮嬈毫無耐心,吮上他的唇瓣,甚至不惜伸出丁香小舌去撩撥。


    漸漸的,她感覺到抱著的鐵板竟然有了溫度,她甚至感覺到了鐵板下麵那撲通撲通越來越強烈急促的心跳聲。


    原來他不是下麵沒長東西,隻是一直憋著裝正經罷了。


    阮嬈冷冷一笑。


    裴璟珩,你可真對得起自己的罵名,假正經,真虛偽。


    她突然起了壞心眼,叼起他的唇珠,用尖牙狠狠一碾!


    裴璟珩瞬間從震驚中迴神,迅疾握住她的肩要將人推開,然而手下傳來溫熱肌膚的觸感,像上好的膏脂般絲滑軟彈。


    他像燙著一般,迅速收迴手。


    眼前少女身上隻有一件海棠紅的訶子,大片雪膩肌膚裸露在外,讓人根本無從下手。


    裴璟珩別無他法,隻得猛地轉過頭,避開她的唇,後仰與她拉開距離。


    阮嬈察覺他的意圖,手臂如藤蔓般緊緊纏了上去。


    二人一個避之不及,一個乘勝追擊,無聲無息,進行著一場男女間的角逐戲。


    最終,阮嬈勝出,將她曾經愛而不得、又恨了半生的男人騎在了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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