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場改變一切的大火殷老爺有個貼身小廝名叫殷二,此人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好賭,賭著賭著,便賭到家破人亡,將自己的妻女都拿去賣了。終於淪落至家徒四壁的境地,殷二瞧著殷府的富貴,心中動了歹念。起初他隻是偷殷老爺的玉佩、扳指等物事拿去賣錢,可後來東窗事發,殷老爺要將他趕出殷府,他竟惡向膽邊生,縱火燒死老爺,自己則桃代李僵,享受殷府的榮華富貴。由於他身形與殷老爺差不多,又故意毀了容、熏啞了嗓子,加之火勢過大,殷老爺的屍體被燒得焦黑,根本無法辨認,於是他就這樣瞞過了殷老夫人與殷小姐,偷天換日。池醉了然:“這麽說,殷老夫人是他害的?殷小姐也是……”洪叔沉重地點點頭:“那個狼心狗肺的畜牲,在夫人常喝的藥裏下了慢性毒藥,又買通大夫,製造了夫人重病而亡的假象;而小姐……”殷老夫人死時,殷婉凝已是三月懷胎。起初她並未起疑,直到丈夫也跟著不明不白地死去,她才終於發覺了一絲不對勁。可那時一切都來不及了,在她懷孕六個多月的某天夜晚,一群老仆強行闖入她的房間,逼她喝下墮胎的湯藥,隨後麻布一卷,將奄奄一息的她扔到了亂葬崗。按道理,殷婉凝本該大出血而死,但冥冥中有股力量保住了她最後的生機,讓她得以支撐到好心人趕來的那一刻。聽完殷洪的敘述,池醉略一思索:“其實您就是那個好心人吧。不過……您是怎麽發現不對的?”殷洪苦笑:“真是什麽都瞞不了你們,老爺死的時候,我還隻是個普通下人,頂多幹點雜活,有次我替別人去給老爺送水,發現他左肩上有顆很大的黑痣……”殷二為人謹慎而狡猾,大火過後,他以辦事不利為名,將一眾貼身服侍過老爺的小廝殺的殺、賣的賣,包括殷洪代替的那個送水小廝……殷洪卻因此逃過一劫,並逐漸發現了不對。殷婉凝出事的那天晚上,他恰好看到一幫人進了她的院子,殷洪心下起疑便一路尾隨,最終在亂葬崗將殷婉凝救下。待殷婉凝身體好些,他又為她尋了個地方落腳,自己則臥底在殷府內,監視殷二的一舉一動……“原來是這樣,”池醉若有所思,“這些年,你應該為她的複仇出了不少力。”如果沒有殷洪,殷婉凝想要布下這麽大一個局,絕對會比現在困難很多。“嗯,”殷洪垂下頭,“一開始,她隻是想報複殷二,可後來,她的想法變了……”殷婉凝的書生相公年輕時曾遊曆四方,帶迴不少有關奇人異事的話本,其中一本就記載了一種術法,名為轉生之術。此法需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一男一女兩具軀殼作為容器,將所要轉生的魂魄用引魂香召迴,再於一月中陰氣最盛的那天注入,最終完成轉生。然而轉生不是那麽好轉的,所謂逆天改命,說難聽點便是用別人的命,改自己的命。轉生之術看似不費力,實則極為陰毒往充滿死氣的軀殼中注入魂魄時,還需注入大量生氣,以此讓軀體“活”過來。而這生氣,隻能從活人身上提取。何況轉生之術並非一勞永逸,複活者需要源源不斷的生氣來維持軀體的行動、唿吸,這就意味著,他們隻能不斷奪走別人的姓命來讓自己活下去。至於殷府那些不人不鬼的玩意兒,便是活人被奪去生氣後的下場。如今整個殷府的生氣都握在殷婉凝手中,隻等冥婚當日協助實施轉生之術。“她想複活誰?”宿琬忍不住問,“難道是殷夫人和她六個多月的孩子嗎?”唯有這樣,才能解釋線索中的那句‘孫子娶祖母’。洪叔很快肯定了宿琬的猜想:“沒錯,小姐打算複活夫人和小少爺,她不是不想複活老爺和姑爺,但沒能招到他們的魂魄,隻得作罷。”“哦對,您剛剛是不是說,招魂需要用到引魂香?”池醉皺眉,“那香長什麽樣?”“與尋常的香沒什麽區別。”聽了洪叔的迴答,池醉突然想起自己剛進副本時,看到的靈堂上的那兩根有斷裂跡象的香。他的心沉了沉,道:“引魂香是不是隻能上兩根?”“對,而且香不能斷,香斷了就證明招魂失敗。”等等,他在說什麽?香斷……意味著失敗!池醉瞳孔一縮,猛地意識到了什麽。他斂下神情,意味不明地問:“那殷小姐的招魂成功了嗎?”洪叔“嗯”了一聲:“都成功了,怎麽?”“沒事。”話雖如此,池醉臉色卻難看的緊。平姑、洪叔果然是棋盤上的兩枚棋子,他們自以為招魂成功,殊不知一切早被幕後之人破壞。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池醉起身:“今天多謝了,我們還有點事,先走。”洪叔還想再說什麽,卻什麽都沒能說出口。於是三人就這樣步伐匆匆地趕迴了殷府。但池醉沒有迴屋,他帶著薄冰和宿琬來到了荷花池邊,即上次女鬼指著的地方。“我下去一趟,這裏麵有東西,”池醉神情凝重,“很關鍵的東西。”話音剛落,還未等薄冰出聲,他就一躍而入跳進了水中。水麵泛起白色的泡沫,波紋一圈圈蕩開,又很快歸於平靜。池醉消失了。薄冰眸中劃過一絲擔憂,他抬頭,發現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烏雲再次聚合,山雨欲來一片凋零之勢。還有一章今天趕不完,我……明天接著趕(淚目)來吧,接著猜,猜猜boss到底是誰?哎嘿,答對送紅包(200幣的那種)討論劇情也有,但會少點~第99章 殷家大院(9)一頭紮入水中後,池醉奮力地往池塘深處遊去。荷花池的水並不似表麵那樣清澈,而是呈現出渾濁的土黃,青黑的淤泥沉在池底,帶著股腐爛刺鼻的腥臭,令人作嘔。盛開的荷花之下,則是交相纏繞、形狀怪異的水草,那東西紮根在淤泥中,葉形時而長如水蛇,時而直如利劍,此刻正張牙舞爪地朝池醉撲來,兇相畢露。池醉神情一凜,水手彎刀瞬間出鞘,在暗沉的水下劃過一絲鋒利的銀光,隻刹那便將水草攔腰截斷!黑紅的液體自斷裂處噴湧而出,水草吃痛,飛快地縮了迴去,不敢再阻擋他前進的步伐。沒了攔路草,池醉繼續下潛,這裏的水壓還不足以令他感到難受自從得到神格碎片,他的身體素質比之前高出了不少,幾乎突破了人類所能到達的極限,區區水壓自然不在話下。但不知是不是錯覺,本就渾濁的池水愈發昏黃起來,可見度越來越低,池醉已逐漸摸不清方向,隻能將水手彎刀橫在胸前,以防突發狀況。功德金光也自體內開始運轉,形成了一個亮閃閃的防護罩,將他整個人裹得密不透風。約莫又下潛了兩三米,池醉摸到了一片水草。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發現水草後似乎有東西。池醉沒有貿然上前,而是先往後遊出一小段距離,接著用彎刀挑開水草層。待看清水草後的東西時,他瞳孔一縮隻見那墨綠的水草中間,竟躺著一排歪七扭八的“人”!他們原本雙目緊閉,雙臂交疊呈環抱狀置於胸前,一副沉睡的姿態。可就在池醉上前、水波晃動的一刹那,幾十具軀體瞬間睜眼,似詐屍般齊齊坐起,頭顱扭成45°角,慘白雙頰上那兩隻圓溜溜的、黑洞洞的、死氣沉沉的眼,正向池醉這位不速之客投去貪婪而怨毒的目光像是餓了不知多少天的野獸見到食物一樣,其中一個“人”咧開嘴,用殷紅尖細的舌頭舔了舔白森森的牙齒,由於弧度拉得太大,撕裂的嘴角甚至流下了黃色的口涎……那口涎落在水中,隻一會兒就將池水攪得更加渾濁。萬幸的是,他們似乎在顧慮著什麽,沒有第一時間衝上來。這給了池醉更多緩衝時間。他眼尖地注意到,這群“人”的排列位置像極了一個小型包圍圈,人形塔羅似的一層一層、重重疊疊,叫人根本看不清包圍圈裏頭的東西。直覺告訴他,最裏麵的應該就是他苦苦尋找的關鍵證據。知道自己在水下撐不了多久,池醉決定先發製人。趁行屍尚未反應過來,他把心一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大櫻桃錘’,猛地向背後拋去。給我炸!伴著無聲的字眼,隻聽轟然一聲巨響,耳膜很快被水花的嗡嗡聲所吞噬,連頭腦都在發振。身後毀滅性的氣浪狠狠撞上池醉的後背,爆炸形成的對流瞬間便將他送到行屍眼前。而就在這瞬間,水手彎刀再度出鞘,冷酷的刀鋒快到隻剩殘影,如殺人不見血的神兵利器般收割著行屍的頭顱,一刀斃命。前有彎刀開路,後有錘子送行,除了後背和五髒六腑疼了點,池醉可謂輕輕鬆鬆到達了包圍圈的中心。但行屍數量太多,眼見好容易開出的血路又要閉合,池醉粗略地瞥了眼包圍圈內的東西,提了就走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黑色布包,封口紮得很嚴實,許是吸了水的緣故,拎在手中沉甸甸的。池醉卻無暇顧及這些,他一邊將水手彎刀當槳劃,一邊蹬著兩條大長腿,魚尾似的上下擺動,以求迅速逃離包圍圈。目前的形勢對他有利,隻要不被追上並順利浮出水麵,他就一定能逃出生天。至於錘子,今天還剩一次使用機會,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動用。畢竟……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然而池醉終究是失策了。那群行屍的速度至少是他的兩倍,不過十幾秒便重新繞到了他的眼前,將他團團圍住。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池醉暗罵一聲,飛快地撐開了金光閃閃的護罩,並將布包扔進通訊器。少了個累贅,他幹脆閉上眼,什麽都不看什麽都不聽,一個勁兒地往上衝去。在此期間,他似乎撞到了什麽東西,又聽到了什麽東西的哀嚎,但這些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反正金光護體,死不了就對了!終於,一路不管不顧、橫衝直撞過後,池醉發覺身體越來越輕,水的阻力也越來越小,顯然已經離上岸不遠。他緩緩睜開雙眼。隻是這一睜眼,差點沒把他嚇出心髒病來!一具行屍正趴在他的肩膀處,兩個圓滾滾的、布滿血絲的眼球隔著一層金光,毫無間隙地貼在他的眼皮上,不停地抖動。那對眼球有瞳孔,可空白處盡是密密麻麻的血絲,多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開來,射線似的沒入更深層次的眼窩。再往下則是一根垂在外麵的紅舌頭,口涎一滴滴落到了他的臉上……池醉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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