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路北辰的左掌又順著人的動作、再一次來到人下巴尖兒前。“糖可以吐,”“不過……葡萄糖水必須要喝。”季司早本就半闔著的眉眼,眼簾往下更垂了些。葡萄糖水那玩意兒,還不如吃糖呢。明明覺得自己的神情已經足夠兇巴巴。倒是路北辰不知為何,反而勾著唇角輕笑了一聲。季司早煩悶地瞪了人一眼,又不願在眾人麵前和路北辰起這種無聊的爭執。因為自己低血糖還不願意吃些甜品和人鬧脾氣,這傳出去算怎麽個事兒啊?舌尖一卷,唇瓣間泛著水色的糖果被人收迴到口中。白皙的雙頰隨即不明顯的鼓動了幾下。季司早垂著眉眼不理人,倒是脖頸處的微微凸起上下一滑動反而出賣了他的那點兒小心思。原以為自己吞咽的動作已經做得極其輕微,隻是在看到路北辰瞬間挑起的眉頭時,季司早還是默默地將自己的臉給偏了過去。路北辰著實是有些被驚到了。左掌下意識地扣向人下巴尖兒,帶著些薄繭的粗糙觸感打在人柔軟的頰肉上,隻稍一用力,就將人整個臉都板了過來。正對上季司早那張帶著些煩悶情緒的臉。路北辰瞅了人半天,還不死心地開口問:“真咽了?”季司早眉頭皺得更狠了些,原本就沒什麽血色的唇瓣都被人捏的鼓了起來,吐詞都有些含糊。“怎麽,路大隊長還要檢查一下啊?”路北辰的視線落在人一張一合的唇邊,聞言驀地哽在那裏,半晌沒說出來話。“吃了不就行了嘛……”季司早伸手將路北辰捏在自己臉上的爪子扒拉開,因明知對方是出於好意,也沒再繼續兇人。就是那顆糖果好像有點大。似乎總覺得它卡在喉嚨邊處,有點兒噎人。季司早順了兩下胸口,莫名覺得有些心虛。還沒反應過來什麽,隨即幾聲整齊劃一的洪亮聲線傳來過來,差點兒嚇人一跳。“1、2、3道歉!”“moon神對不起!”季司早轉頭,看著眼前齊刷刷對著自己鞠著躬的四名隊友的身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又是鬧哪樣啊?脊背處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路北辰的掌心順著自己脖頸處凸起的脊骨輕柔向下,一點一點幫他往下順著那顆糖。季司早睫毛顫了一下。怎麽這也能被發現?還真是……有夠貼心的。路北辰體貼入微的動作緩解了人些許不適。季司早的笑意再度迴到臉上,彎著眉眼看著眼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四顆腦袋瓜,莫名有些想笑。“眾愛卿平身吧。”林照意:“……”您到底是個什麽腦迴路?於漁悔啊、任一南恨啊。單深愧疚得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若不是因為他們之前失敗的發揮。季司早怎麽會被拖累到下了賽場直接昏厥的程度。幾人紛紛張口,爭著搶著做著自我檢討,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人頭蒙。季司早抬手揮了兩下,製止了幾人的行徑,笑著想將此事揭過去:“這場景……”“活像讓我覺得你們是在對著我悼念挽聯。”路北辰順著人後背的手一頓。……這什麽破比喻。第113章 四人哽住, 不僅僅隻是麵露感激。看向季司早的神色宛若見到了什麽心軟的神一般。他沒有責怪、也沒有埋怨。甚至還揶揄打趣、笑著將此事化解開來,維護著隊員們岌岌可危的自尊心。這、這是什麽神仙隊友!太令人感動了吧!路北辰的神色確實是不太好看的。從季司早眼前一黑倒在人懷裏的那一刻。就連平日裏神經最為大條的單深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他從來沒有見過路北辰會是那個樣子。急迫地恨不得原地把體育場給炸了。而此刻,路北辰冷淡抬眸。泛著涼意的視線掃過每一個隊員的臉上。那些刻板的教條話語唿之欲出。饒是剛剛來到一隊的任一南也能察覺得到。這位素日裏不怎麽插手訓練一事的話少隊長。要發飆了。嘶……一隊的隊規都有什麽來著?我不會直接被罰死吧……任一南恐慌害怕,止不住地擔心著自己這條小命。下意識地就朝著季司早投去求救的目光。仿佛把這位將他從二隊帶離出來的人當成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師父父!救救!隻是, 在人心裏宛若神明的季司早, 並沒有接收到任一南的求助信號。在察覺到路大隊長有話要講時, 季司早偏了偏頭, 仿佛撓有興致一般, 盯著人下頜線一錯不錯,想聽聽人又要說些什麽。大概就是那些:什麽‘你們最對不起的應該是自己’、‘不要把道歉留在賽場之後’等等這之類的心靈雞湯吧。隻不過、好像很久都沒見到過路北辰‘霸總擺譜’的樣子了。*這麽想來, 莫名還有些想再看兩眼、曾經的那位高冷‘端’王。路北辰神色冷淡, 薄唇輕啟。站在一群隊員身後的祁飛正氣得火冒三丈, 生怕那位總是大發善心的隊長一揮手,直接就把此事給按下不提了。哪想到……“你們是應該覺得抱歉的。”季司早:?祁飛:??轉了什麽性了這是。之前那位不可一世的高嶺男神、每日端得跟聖父似的路大隊長,怎麽突然變了個模樣?林照意側目看了路北辰一眼,隨即將視線落在季司早身上,不禁發出疑惑:你把原來的那個路北辰給吃了?季司早:??你看我做什麽。路北辰冷冷開口, 語氣不容置喙,直接給所有人定下了結局。“按隊規,每個人罰雙倍。”“祁教練去準備複盤會吧。”此言一出,單深瞬間倒吸一口涼氣。於漁扁著嘴巴使勁憋著眼淚, 哭也不敢哭。林照意倒是依舊淡定, 一旁的任一南可能還不知道雙倍處罰會有多重, 還沒頭沒腦的冒著問號呢。隻是驚得祁飛半晌沒迴過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