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呂文德舉行了宴會,第三天他又舉行了宴會,宴會一直舉行了三天,每天晚上童子都會給他送解酒茶。


    第四天晚上,他坐在窗戶前,雙臂摟抱著膝蓋,看著窗戶外的月亮,月亮在柳樹上方,一朵淡淡的烏雲搭在月亮的邊際,幾隻麻雀鳴叫著,從樹枝上飛了起來,飛過月亮,然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了。


    困意襲來,他想躺下睡了,當他躺下拽被子的時候,看見自己手臂烏黑,他仔細打量自己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血管泛著烏黑色,有的地方有大片的烏黑。


    “我中毒了?”他這樣問自己時,盤坐在床上,試圖運功查找原因,不一會兒,他頭頂上冒出一縷縷的白煙,他感覺到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身子像是要撕裂了一般,他睜開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手臂,他手臂上的烏黑開始大麵積的呈現,以至於他整條手臂都變成了黑紫色。“一定是中毒了!要不是我功力深厚,恐怕我已經中毒死了!”他這樣想,覺得事件蹊蹺,他怎麽可能無緣無故中毒了呢?又是什麽人想害他呢?呂文德?呂文煥?他腦海中浮現出他們的肖像,呂文德,呂文煥每每見到他時,都對他禮遇有加!他搖了搖頭。他們不會害他!誰要害他呢?他搜索這幾天接觸過的人,他無法排除那個童子!童子受人指使想害他?他這樣問自己,覺得很有可能。一想到今夜童子還沒有來送茶水,他覺得是采取行動的時候了。


    他閉上眼睛,揮舞手臂,他身體溢出藍芒,體內真氣遊走在七經八脈之中,他的手指上開始滴落烏黑的血液。大約一個時辰,他的手臂恢複了正常,他躺下來,等候著那個童子。


    不一會兒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扭頭向窗戶外看去,正好看見童子端著茶盤向屋裏走來,童子今天穿著黑色短衫,短腿,頭戴綸巾,臨近窗口時,他向屋裏張望,看見吳劍男躺在床上,他撇著嘴冷笑了幾聲,向屋裏走來。


    他走進屋裏,“大將軍,”他說,“喝解酒茶了!”


    “你放下吧!”吳劍男說。“我口渴時再喝!”


    童子走出屋,吳劍男走到桌子前坐下,端起茶杯,嗅聞茶杯中的味道,茶杯茶水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茶水表麵上的茶葉隨著茶水漩渦快速的旋轉,他把茶水潑灑到地上,嗞啦啦聲響起來,地麵上的茶水冒出騰騰的熱氣。


    “茶水中有毒!童子一定受人指使!”他走出屋裏,看見童子的身子即將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他縱身跟了上去,童子迴到廚房,他落在一棵大樹樹杈上,注視著廚房的情景。


    一個肥胖的廚師正在廚房洗碗,童子走到他的身邊,肥胖廚師安排童子拎著空水桶走了出來,一隻小奶狗跟著跑了出來,童子走到溪水邊上,把水桶埋入水裏,水桶裝滿了水,童子拎著水桶向廚房走,小奶狗撒歡地跟著他。


    童子迴到廚房,胖廚師走了,童子吃完飯菜後,帶著小奶狗走了。


    童子迴到宿舍,坐在門檻上,懷抱著小奶狗,撫摸著小奶狗,小奶狗嗚嗚的叫喚。


    童子有時抬頭看看月亮,當他月亮漸漸沉落時,他抱著小奶狗迴到屋裏。


    吳劍男走到窗戶,透過敞開的窗戶,向裏麵看去,童子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小奶狗就在他的身邊,唿唿的咕嚕聲傳來,屋裏濃鬱的藥味衝入吳劍男的鼻孔,使得他的鼻子癢癢的。


    吳劍男走進屋裏,發現屋裏的布局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櫃子,走到櫃子前,正要打開櫃子,聽見身後傳來,“別再找我了,我都按照吩咐做了!”他倒吸一口涼氣,迴頭看,看見童子轉身麵對窗戶,他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他打開櫃門,發現裏麵隻有一些衣服,除此外再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他關閉櫃門,正要出去,就聽見外麵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暗叫:“不好!有人來了!”他急忙打開櫃門,鑽到櫃子裏去了。


    隨著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門口地麵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緊接著一個黑影飄進屋裏,一雙腳就停在門口,不肯進來。


    “小子!”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童子揉著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子你完成使命了嗎?”渾厚的聲音又傳來。


    “完成了!” 童子驚懼地看著門口。


    “他死了?”


    “還沒有!”


    “這都幾日了,他怎麽還沒死?”


    “我不知!”


    “也許藥效不夠!”


    “再下些毒嗎?”


    門口扔過來一包藥,童子拿起藥包,“這毒藥藥性猛烈?”


    “嗯!”


    緊接著傳來噠噠的腳步聲,童子從床上下來,小奶狗嗚嗚叫喚著跟上他,他們一前一後走出房間。


    吳劍男從衣櫃裏走出來,他走到窗戶前,看見童子和一個男人的背影正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男人體格強壯,穿著長袍,頭戴綸巾,他走路時跛腳。


    “他是誰?為什麽要害我!”吳劍男這樣想,覺得現在不是出手的時候,因為找不出指使的人,即便擒拿住他們也無濟於事。


    他走出房間,然後趁著夜色迴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是何人要害他。


    察必?他覺得不可能,他現在已經是忽必烈的女婿了,察必害死他,妙嚴不就成了寡婦了嗎?呂文德,呂文煥?這兄弟倆待他不錯,也不像是要害他的人?是誰要害他呢?


    他想了一夜,都沒有頭緒,直到第二天晚上,童子再次端著茶水來的時候。


    他叫住了童子。


    “是何人叫你每夜給我送茶水的?”他說。


    童子驚懼地盯著他,隨即眼中低垂下眼簾,“是呂大人叫我送茶水的!”他說。


    “每個客人晚上都送一杯解酒茶嗎?”


    “是的,這是呂府的規矩!”


    “你可品嚐過茶水,這茶水苦澀,難以下咽!”


    童子把茶水倒在地上,“將軍不喜歡這茶水,倒了便是!”他說,把茶水倒在地上。


    茶水嗞啦啦冒出白煙。


    童子驚懼地盯著地麵上的熱霧,臉上僵硬地擠出笑容。然後抽搐著麵皮,轉身向屋外走去。


    吳劍男緊跟著走出屋,正當他要跟上童子時,他感覺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迴頭。歐陽仆,韋奴站在門口。


    “這幾日,你們感覺到茶水有恙了嗎?”吳劍男問。


    “茶水中下了毒藥!”歐陽仆說。


    “我們白天跟蹤童子,發現他白天出府,與一個跛腳漢子會麵!”韋奴說。


    “你們可把體內毒藥逼出來了?”


    “逼出來了!”歐陽仆,韋奴幾乎同時說。


    吳劍男看著童子的背影皺緊眉頭,“看來,我們隻能白天再跟蹤這個童子了。”


    歐陽仆,韋奴點點頭。


    第二天一早歐陽仆看到童子出府了,然後通知韋奴,吳劍男。


    ……


    他們跟著童子走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過喧鬧的大街,街道兩邊飯館裏飄出來的飯香味,彌漫在大街上,童子走進一個胡同,他們推搡開擋在他們麵前的人群,也走進了胡同,童子的警惕性不高,直到走到前麵的大門前,也沒有迴頭,他推開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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