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畫麵,正是蒙愛麗跟隨陌生男人走出大廈時的情景,他們上到車上,然後走了,隨後劉建國駕駛汽車跟上了他們,他們一前一後追逐,在地下通道,劉建國跟丟了他們,他們獨自開著車開到了費城郊區。


    他們帶著蒙愛麗進入到破舊的小巷子裏。從此後就沒見著他們的蹤影,整個屏幕仿佛定格住了,唯有偶爾路過的行人,才能證明屏幕的畫麵在動。


    “他們就應該在哪裏!”中國一號說,“這或許隻是綁架!”


    “我們出警嗎?”鵬扭頭看著中國一號。


    中國一號沉吟了一會兒,“我們去看看!”他說,帶著鵬,劉建國走出了接待廳。


    他們走出警局,進入一輛飛行汽車裏,中國一號駕駛飛行汽車,飛到向蔚藍的天空,他點擊麵前虛幻的屏幕,屏幕上出現了定位,然後他點擊了自動駕駛,飛行汽車向著費城郊區飛去。


    飛行汽車穿梭在飛行器。飛船,飛行汽車之間,有時飛到高空的雲層裏,有時俯衝下來,……最終降落在破巷子裏。


    他沒有下車,而是觀察四周的環境,破舊巷子裏很狹小,路邊堆滿了垃圾,當有風吹進巷子裏時,難聞的腐臭味彌漫在巷子裏,廢手紙像是滿天的破棉絮隨著風起起沉沉,有的紙隨著風滾動,成群的老鼠穿梭在一個個垃圾堆之間,有的爬到垃圾堆頂上,像是君臨天下的王者抽動著鼻孔,嗅聞著腐臭的氣味時,興奮地吱吱叫喚了起來。


    “這裏是監控盲區!我們無法查看監控!”中國一號說。


    “我們隻能根據地麵上的痕跡查找他們的蹤跡!”鵬說。


    中國一號打開車門,帶著鵬,劉建國走下車。“足跡,車輪印記……還有什麽?”他嘟囔著,他那語音播報似的嗓音像是電報的嘟嘟聲響了起來。


    他低頭查看,並沒有發現足跡,車輪印記,“鵬,”他說,“我們分開查看!”


    “嗯!”鵬說,拾趣地向相反的方向走。


    中國一號帶著劉建國向前走,他們走過幾座垃圾堆,垃圾堆四周的老鼠吱吱叫喚著跑開,風停了,前方滾來的紙片子也停了下來,空氣中散發著臭味,中國一號一邊走一邊嘟囔,“這裏沒有腳印,也沒有車輪印!也許就在前方?”


    劉建國注意著地麵,地麵上到處是垃圾,確實沒有腳印。他停下腳步,“也許在前方!”他說。


    他們走到巷子盡頭,也沒看見車輪印,和腳印。


    “你們過來呀!”


    鵬唿喊他們,他們迴頭看鵬,鵬站在他們對麵,麵對著他們招手,他們意識到鵬一定發現了什麽,他們跑到鵬的身邊。鵬蹲下來,他移動的一瞬間,他身上金屬外殼發出燦爛的光芒。


    “這裏有腳印!”鵬說,指著地麵。地麵上有大腳印,小腳印,一連串雜亂的腳印互相重疊,一直到巷子外麵。


    “僅有腳印還不能肯定是他們,必須有車輪印。”中國一號說,順著腳印向前走。


    劉建國跟著他,鵬測量一會兒腳印,然後按下金屬外殼腦袋邊上的按鈕,他臉側出現一個虛幻的屏幕,他把腳印的內容記錄在屏幕之上,然後再按按鈕,虛幻屏幕消失了,他跟上中國一號。


    “你發現了什麽重要的線索了嗎?”他問。


    中國一號沿著腳印一直向前走,“目前還……”他話隻說到一半,就看見前方的車輪印。他跑到車輪印前停了下來。


    “是他們!”他繼續說。查看著前方,前方並沒有腳印,隻有車輪的兩條重疊黑印。“他們從巷子外開進巷子口,然後下車後又把車開出了巷子!”


    “你覺得蒙愛麗會在附近嗎?”鵬問。


    “這裏是監控盲區,我無法判斷!”


    “我們分開行動,我去查看汽車駛出這裏後的行駛軌跡,你們根據腳印追蹤他們!”


    “隻能這樣了!”


    中國一號帶著劉建國追尋著腳印迴到巷子裏,腳印在一個破敗,鑲嵌在牆根底下的鐵柵欄門前消失了。鐵柵欄上有新鮮的抓痕,抓痕與鐵柵欄四周灰塵沾染的鐵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中國一號趴在鐵柵欄前,把自己的眼球拽出來,扔到鐵柵欄裏,幽暗的空間立刻閃耀出淡淡的白光,眼球快速升起,光芒變得刺眼,鐵柵欄裏麵的情景清晰起來,四周牆壁上流淌著水流,大片黴菌惡心的貼在牆壁上。下水道髒水嘩啦啦,湍急地流動著,一陣陣的惡臭從水麵溢出來。中國一號按下金屬外殼腦袋邊上的按鈕,他腦袋側麵射出一道光影,快速形成一個虛幻的屏幕。


    屏幕嘩啦啦響了一會雪花,然後就出現下水道深處的景象。


    最前方是光芒盡頭與黑暗的交界處,那裏像是幽深的地府,令人感覺到恐懼,在往後一點,下水道的景象漸漸清晰,光斑點染的牆壁上,影影綽綽,像是有無數的人影在晃動,有的牆壁上的綠色黴菌已經被磨蹭掉了,清晰印著手掌印,洶湧的髒水翻著波浪向前嘩啦啦的流淌,偶爾從水麵上浮出的衛生紙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最後麵接近柵欄的地方,牆壁上的手印,剮蹭痕跡就更明顯了,綠色黴斑脫落一大片,一半連接在牆壁上,一半沉浮在髒水中,隨著水流不斷晃動。


    中國一號掀開鐵柵欄,走進下水道,他的眼珠飛迴到他的眼眶裏。劉建國緊跟著進入下水道。


    中國一號淌著髒水向前走著,他雙腿機械骨骼縫隙中嗞喇喇冒著火花,有一瞬間他的步伐慢了下來。他把手掌支撐在牆壁上,繼續緩慢前行。


    “你怎麽啦?”劉建國問。


    “遇水後我的電路短路!”他說。


    “能堅持住嗎?”


    “自從人類製造我那一刻起,我的係統裏就沒有懦弱,退縮這樣的詞語!”他艱難地向前走。他的身上也開始冒出火花,嗞啦啦的響聲蓋過了髒水流動時的嘩啦啦聲。


    劉建國看著他的背影,他覺得此時他的背影是那麽的高大,那麽的偉岸,就是他的金屬外殼也仿佛閃耀著金燦燦的光芒。


    他無聲的往前走,直到帶著劉建國走到下水道的盡頭,他才停了下來。他仰頭看地麵上的水井蓋。


    一束光芒從下水井蓋照射下來,四周高聳的牆壁上的鐵梯子上留存人類攀爬的痕跡。


    “我覺得奇怪,他們為什麽又爬出下水道了?”他說,繼續查看著四周的環境。


    “我也覺得奇怪,我認為他們會把蒙愛麗藏在下水道一個隱蔽的地方,然後與我們談交換條件,可是現在一切似乎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劉建國說。


    “唿叫,滴答滴答,唿叫!”中國一號腦袋裏傳來電話的鈴聲。


    中國一號按下腦袋邊緣上的按鈕,從他腦海邊上射出一道虛幻的屏幕。屏幕閃現了幾次雪花,然後出現了鵬的肖像。鵬站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口。汽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路過的行人迴頭看他,他麵對著屏幕,“中國一號,”他說,“我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他們開著汽車行駛出郊區後,帶著蒙愛麗向著市區去了!”


    “我們知道了!”中國一號按下按鈕,他麵前的屏幕消失了,緊接著他帶著劉建國迴返。


    髒水嘩啦啦響,四周牆壁上映顯著他們的身影,中國一號一邊走,一邊想:“既然他們打算把蒙愛麗帶迴市區,他們為什麽要引我們來下水道呢?”想到這裏,他警覺的查看四周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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