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城牆上火把火焰晃動,黑蒙蒙的人影聚集到城樓前,一個黑影突然從城門樓縱躍到空中,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向河灘飛來,他身體四周衝擊處的強大氣浪,像是激出的真氣拖出長長的芒影,緊接著城門樓上又縱躍出四個黑影,緊隨著他向河灘飛來。


    “他們是誰呢?竟然有如此的內力?”吳劍男這樣想著時,他瞅著天空中的眼神裏流露出驚詫的神色。


    玄玥子看了一眼空中縱躍的黑影,然後挺劍向吳劍男刺來,有人發出一陣驚唿,“偷襲!”緊接著道士們鬧哄哄地議論起來。吳劍男閃身避開劍芒,劍鋒溢出的真氣噗呲射到空中,前方黑暗的空氣中驟然亮了,玄玥子揮劍橫劈,口中大叫:“橫掃千軍!”這顯然是一招劍法,就在橫劈時,寶劍劍身溢出藍色芒影,穿透四周空氣嗞啦啦響了起來,使得吳劍男肌膚像是被火焰燒灼一樣,讓他肌膚感覺刺痛,他身子矮下,抓住玄玥子的腳踝,隨手甩出。玄玥子飛到空中時,他大叫:“這小子用暗器暗算我!”他噗通一聲摔到地麵上,塵埃飛揚而起,遮蔽住他的身體,他四周的道士們怒目而視吳劍男。“小雜種,暗害我的師父!”一個年輕道士說,挺劍向吳劍男而來。“什麽東西?”另一個道士叫嚷。“小畜生,今日莫想活著離開!”又有一個道士暴喝。


    “師父,你可看見小子用暗器了?”耶律衝身邊的道士說。


    耶律衝搖了搖頭,“沒有!”


    “我並沒有使用暗器,這老道為何誣陷我說我使用了暗器?”吳劍男這樣想著,眼神裏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十多個道士舉著寶劍一步一步向他逼來,他一步步後退。道士們眼中透露著兇光,他越覺得蹊蹺,他看向玄玥子,又看向逼近他的道士,道士們麵露兇相,欲殺他而後快,他再看向玄玥子,塵埃散去,玄玥子捂著自己的肚子,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他看著耶律衝,“師弟,”他說,“我快不行了,師弟,快到我身邊來,我想交代後事!”


    吳劍男心想:“是有人趁我與玄玥子比試之際,投擲出暗器,暗算玄玥子,不然他的傷勢怎麽會如此嚴重呢?”他麵前的道士步步緊逼,他步步後退。他想解釋,可是道士們手中寶劍紛紛向他刺來,他縱身一躍,人已經到了空中,情急之下,他想淩空飛走,他腳踩空氣走了一步,就失去重心從空中掉落下來。當他要站起來時,幾個黑影落在他身邊,他身邊的塵埃揚起,地麵上裂開的縫隙快速延伸,石頭碎裂的哢哢聲音不絕於耳。


    耶律衝走到玄玥子身前,蹲下身子,“師兄……”他話未說完,玄玥子揮劍刺穿他的腹部,耶律衝瞪大眼睛,滿臉驚詫,“你你你……,……你竟然暗算我!”他說,玄玥子抽出寶劍,站了起來。“泰山派的弟子們都看到了!”他說,“耶律衝勾結魔教暗算我,我依照門規殺了耶律衝!”他佝僂著腰身,手捂著腹部,眼神陰鷙地掃視著四周。……最後眼神盯著吳劍男,他繼續說:“殺了明教的小雜種!”他指向塵埃。


    道士們向塵埃跑去,塵埃中竄出四個和尚,他們身披袈裟,身材高大,體格壯碩,雙目緊閉,口中吟誦:“阿彌陀佛!”擋住他們的去路,緊接著一個身披袈裟,麵容蒼老,頜下長髯飄逸的老和尚從塵埃中走了出來,在四個和尚前停下。當泰山派眾弟子看清老和尚相貌時,他們眼中流露出膽怯的神色,玄玥子滿臉驚駭,隨即又僵硬地擠出笑容。


    吳劍男心想:“這個老和尚就是從城牆上縱飛過來的黑影了,玄玥子,泰山派弟子為何如此懼怕這老和尚呢?這老和尚又是誰呢?竟然能震懾泰山派眾弟子?”想到這裏,他眼珠轉了轉,然後跑到老和尚身後躲了起來。


    “給老衲一分薄麵,此事就此作罷!”老和尚說。


    “福裕方丈,這是我們泰山派的家務事,福裕方丈莫管閑事?”玄玥子說。


    “老衲本著佛教教義,普度蒼生,何以有管閑事一說?”


    玄玥子揮劍指著他,“你你,……你!”


    “你什麽你?”耶律衝身邊,一個年輕道士說。他撕下身上的道袍,為耶律衝包紮好腹部,然後把道袍一角挽到腰帶上,提著寶劍,向玄玥子走來,他走路時搖晃著肩膀,眼睛來迴掃視,當看見玄玥子弟子的時候,他眼中流露出兇光,他走到玄玥子身前,拿劍指著玄玥子。


    “你刺傷我師父,你心腸何其歹毒?”


    “豈有此理?”玄玥子撥開他的寶劍,揮劍指著他,“天門師侄……”他話未說完,年輕道士呸地吐了一口黏痰,玄玥子嘿嘿冷笑兩聲,“天門師侄,”他繼續說,“你師父勾結魔教中人暗算我,如今技不如人,被刺傷,也在情理之中,師侄,此時你應該棄暗投明,拋棄你的師父,拜在我的門下!”


    “你有何證據,證明我師父耶律衝勾結明教?”


    到了這時已經知道這從城頭上飛縱而來的老和尚叫做福裕,而劍指玄玥子的年輕道士是耶律衝的徒弟天門。


    玄玥子指著吳劍男,吳劍男盯著玄玥子,玄玥子目露兇光,“他就是你師父找來的幫兇。”他說,我捂住自己的肚子,麵露猙獰之色。


    “信口雌黃!”天門說。揮劍就向玄玥子刺來。


    玄玥子揮劍格擋,反手一劍向天門麵門迴刺。


    天門縱身躍起,他手中長劍宛若靈蛇一般突刺,他劍身上激射出的芒影,像是匹練揮灑到空氣之中。四周傳來叫嚷聲:“殺光耶律衝的弟子!”“殺呀!”“殺光玄玥子的弟子。”“殺呀!”兩方麵的道士對衝,很快殺到一起,呐喊聲,金屬撞擊聲交織在一起,劍影不斷揮出,地麵上的塵埃飛揚,他們的身影在塵埃中閃動。不一會兒,就有人倒下,鹹腥的血腥味隨之彌漫在空氣中。


    “小畜生,今天就滅了你!”玄玥子暴喝,縱身揮劍格開天門寶劍,反手迴刺,拍掌,一蓬真氣從他手掌上溢出,衝破空氣撲向天門麵門,天門揮掌接住,砰地一聲巨響,他們手掌四周溢出藍色光影,強大的氣浪隨之激蕩,空氣中頓時傳來嗞嗞啦啦的撕裂聲。“我先殺你,替我師父報仇!”天門說。


    城頭上傳來號角的嗚咽聲,城牆上火把匯集到城門前,黑蒙蒙的人影像是鬼影移動,從城門中出來,城牆上的火把停止運動,火把下蒙古士兵神情肅穆,彎弓搭箭瞄準了河灘。


    “殺光你們,殺光你們!”玄玥子吼。右手揮劍連刺,身子在空中快速轉動,他身子四周快速激蕩出芒影。


    “我看你也勝不了我!”天門說,不斷揮劍格擋,身子隨著玄玥子轉動。


    玄玥子麵色陰沉,他手臂湧現一蓬真芒,衝湧到他手掌,砰地一聲巨響,他手掌的真芒爆裂,天門的身子飛了出去。真芒快速飄散,藍色的芒影遮蔽住他們的身影。他縱身飛出真芒,仿佛一隻滑翔的大鳥兒追隨著天門而去。


    “小友,捂住雙耳。”吳劍男聽到有人和他說話,他四處張望,竟然沒看到一個人影,他繼續尋找。“小友,我是福裕和尚,現在正用腹語與你說話,請捂住雙耳。”他又聽到那個聲音。他捂住耳朵,心想:“這老和尚要做什麽呢?為什麽讓他捂住耳朵?”他想著,看見福裕和尚雙手掐腰,頭顱高高昂起,然後張開嘴,福裕腹部像是充氣的氣球一樣快速鼓脹,他聽到從福裕嗓子眼兒中傳來刺耳的,如同獅子暴怒時發出的吼叫聲。看見福裕口中激蕩出一蓬藍色的真芒,這時他的腹部快速癟了下去。


    吼叫聲傳開,四周飛沙走石飛揚而起,道士應聲倒下,灤河水爆炸著衝擊到天空,河邊樹林裏傳來哢嚓哢嚓樹木折斷的聲音。摻雜著飛雪的黃沙漫天飛舞。


    吳劍男隻聽到福裕細微的吼聲,他的耳朵裏也像是有錐子紮到他的耳鼓上,使得他感覺疼痛,他把耳朵捂得死死的,但是依然感覺到腦袋裏傳來陣陣的轟鳴之聲,這時他腦漿上下沉浮,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


    過了一會兒,福裕不再獅吼。他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他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就在他倒下時,他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福裕小兒,你的少林獅吼功又長進了!”他想:“這人是誰?竟然如此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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