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現在根本起不來。原陽敲了幾下就停了，門外傳來模糊的對話聲。“xu，你起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叫你。”“小時好像睡死了。”江時：“。”他做了半天心理鬥爭，最後，還是不讓謝敘多等的念頭勝出。十分鍾後，江時披著一個長款的羽絨服出了門，脖子上的圍巾遮住大半張臉，眼皮聳拉著，“我收拾好了。”說完打了個哈欠，眼底沁出一點淚花，絲毫沒有要去拍代言的興奮。原陽：“？”他還記得薑樂樂第一次去拍代言的時候，激動地整晚都沒睡著，第二天還精神抖擻，提前起床，挑了半小時的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才出發。而江時……原陽看著江時頭頂那不忍直視的灰白色雞窩，還是開口：“小時，你好歹打理一下頭發。”tki負責他們的工作人員很多都是電競粉絲。江時聞言用手抓了抓，然後，抬眼看向原陽。雞窩變鳥巢，原陽無話可說。“算了，就這樣。”反正拍攝之前有發型師操心。三人上了車，原陽坐副駕，江時跟謝敘坐後座。這次，江時出門忘記戴帽子，不過他一上車，就把圍巾往上拉，把臉全部蓋住。原陽想提醒江時一點拍攝的事，一迴頭，就看到了圍巾纏了滿臉的江時。他哭笑不得，“小時，你這樣能唿吸得過來嗎？”江時聞言，把圍巾中間分開了一條縫。原陽噗嗤笑了一聲：“算了，你睡你睡。”不過，他目光在圍巾下端繡著xu的標上停留一瞬，最後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看到，挪開了視線。車身顛簸，江時的腦袋一點點往旁邊歪，車經過一個減速帶的時候，江時腦袋往下一掉，落空感讓江時茫然地睜開眼睛，不過，隻看到了一片昏暗。他還在圍巾裏。前方的原陽正壓著聲音跟人打電話，江時反應了一會，意識到這是在去拍代言的路上，然後，靠著椅背，又睡了過去。就在他腦袋即將再次落空的時候，一隻手穩穩扶住，把他往自己的方向輕輕撥了一下。江時腦袋枕到了謝敘肩頭。謝敘調整好姿勢後，繼續閉目養神，不過，幾分鍾後，他感覺自己腿邊的手背被人碰了一下。然後，兩下，三下。像是在確定他有沒有睡著。謝敘沒動，江時的手一點點握了過來，然後，指尖在他右手食指內側的小痣上很輕地蹭了一下。謝敘：“。”江時的這個愛好很獨特。牽著手，肩膀上的重量終於沉了下來，耳邊的唿吸均勻輕緩，江時很快就睡著了。快到tki，原陽想起一件事，“xu，我等會跟tki家的負責人談談back的耳機代言。”他邊說邊迴頭，“你帶著小時先拍，我談完迴來找你們——”話還沒說完，一下卡住。這兩人什麽時候抱到一起的？他看到幾乎睡到謝敘懷裏的身影，眼皮跳了好幾下，忍不住揉了一下眼睛，然後，看到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原陽發自內心的疑惑——這兩人真沒談？謝敘注意到他的目光，淡定迴視。原陽還沒說什麽，車停了。已經到tki的公司了。江時悠悠轉醒，直起身，拉掉臉上的圍巾，迷迷糊糊重新纏在脖子上，一抬頭，發現原陽和謝敘都在看他。“怎麽了？”江時納悶道，“不下車嗎？”他都看到人家公司的標誌了。江時自然的態度讓原陽一時摸不準這兩人到底是什麽狀態，隻能憋下一肚子的話，先下車。人走後，江時看向謝敘，抬手，替謝敘拉了拉被他壓歪的領子，咳了咳，小聲道：“謝謝隊長借我肩膀。”他終於沒那麽困了。謝敘嗯了一聲，往江時臉上看了眼。江時察覺到他的目光，迷茫地揉了一下臉。他臉上有東西？謝敘抬手，指腹在他臉頰上蹭了一下，“有印子。”下次出門不穿這件大衣了。江時愣愣看著謝敘，臉慢慢紅了。最近的訓練讓他素了很久，臉上屬於謝敘的觸感格外清晰，過電一般掠過，酥酥麻麻的。江時強裝鎮定地抬手揉了揉印子，“現在好點了嗎？”謝敘嗯了一聲。紅著臉，看不到。下車後，原陽去找負責人，謝敘則是帶著江時去了拍攝中心。兩人被工作人員引到化妝間。一路上，不少人朝謝敘要簽名，謝敘也都沒拒絕。江時則是站在謝敘旁邊，偶爾伸長脖子看謝敘的簽名以及對方卡片上寫的字。卡片大部分都是謝敘的帥照，再配上淩厲遒勁的簽名，很好看，讓江時都有點心動。然後，在看到一個女生拿著tlg厚厚一遝宣傳照時，並且將把他的那張遞給自己要簽名時，江時找到機會，簽完後低聲道：“你還有謝敘的那個宣傳照的卡片嗎？能送我一張不？”那麽多照片，還是宣傳照最好看，冷峻禁欲，第一眼就帥到他心坎上了。那人也是江時的粉絲，大方地抽出一張送給他，“t寶下場比賽加油！我買了現場票呢！”江時嗯了一聲，把卡片塞進口袋，加快腳步追上前麵的人。等到基地讓謝敘給他個獨一無二的簽名！不過，這次謝敘卻在簽名前將卡片送了迴去，“抱歉，這個我不能簽。”江時湊過去一看，卡片上不光有謝敘，還有一個他很眼熟的人，雄獅戰隊的打野sun。照片上sun摟著謝敘的肩膀在說些什麽，滿臉笑容，謝敘倒是沒什麽表情。底下的配字是xu&sun百年好合。江時知道這張照片，網上兩人的cp超話就是用這個做的背景。他有次拐彎抹角問過薑樂樂這張照片，薑樂樂說這就是兩人在閑聊，而且謝敘很快就把sun的胳膊拉下去了，不知道被哪個有心人拍到，斷章取義。而tlg跟lion打了這麽多次訓練賽，每次謝敘跟sun都是談笑間互相試探對方的戰術。江時早就不吃兩人的醋了。不過，那個卡片還是讓江時心裏有點不舒服。要簽名的短發女生一臉遺憾，撇了撇嘴：“那好吧。”說完，在謝敘轉身往前走的時候，還偷偷瞪了江時一眼。江時莫名其妙，在化妝的時候，他又看到了這個女生。化妝間有兩個人，其中一人衝短發女生說道：“小雯，你負責time的妝，我給xu弄一下發型。”江時隻在拍tlg宣傳照的時候化過一次妝，他不知道是不是代言要求不一樣，感覺這個女生下手很重，弄眼睛的時候，他好幾次感覺對方戳到了他的眼球。“啊！你別亂動！”伴隨著一聲驚唿，江時眼睛旁邊被眼線筆劃出一道長長的黑線。江時壓著火氣，“要麽我不畫了，要麽換個人。”這人明顯在折騰他。短發女生臉上同樣不樂意：“time，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時間很緊，你跟我耍大牌有什麽用？”她說完還嘀咕了一句：“我第一次見到比明星還難伺候的選手。”江時拳頭一下硬了。說實話，這代言他一點都稀罕，可這是謝敘犧牲了一定利益專門留給他的，他不能因為這點小事攪黃了。他繃著臉，伸手從桌麵抽了幾張紙巾。那個女生在他抬手的時候下意識退了一步。江時用紙巾壓了壓眼角的生理性的淚，從鏡子裏看向一臉害怕的女生，扯了扯嘴角，剛想威脅幾句讓她好好畫，旁邊傳來謝敘的嗓音。“臉轉過來我看看。”江時那股囂張的勁一下壓了下去，抬手擋住臉，“沒事，我就不習慣。”他這樣子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