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患病醒來,非但沒有昭告天下,反而是繼續隱瞞,還下了旨意讓各宮以醋酒或以石灰水揮灑,宮中妃嬪太監宮女全部無事不可外出,此舉無疑讓所有人都染上了陰霾和無數揣測。


    這怕不是皇上得了什麽病,甚至是病危,所以才會傳這樣的旨意?


    更有心黑的已是在想,皇上怕是已經崩天,隻是宋致遠故意隱瞞,意欲把持朝政,暗地擁護某人上位,或是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吧?


    一時間,諸位王爺和各方勢力上躥下跳的,結黨營私,還不忘注意著城外動向,可是有軍隊在城外紮駐,甚至暗戳戳的和府中幕僚商議,要不要入宮救駕勤王,撥亂反正。


    而宋相府附近,更是布了無數個釘子,隻想著從中能截到什麽消息,最好是能截到宋家和誰勾結的信息,如此一來,就能擼了宋家攬功了。


    如此幾日,上京勳貴圈蔓延著一股子不安分的味道,仿佛隻等一個契機就能爆發。


    楚帝安然的躲在養心殿治療養病,隻苦了宋致遠,帝皇連續四天不早朝,他這個擋箭牌被迫著一次又一次的攔在養心殿前,禦史彈劾他其心可誅的折子,都快有手指厚了。


    宋致遠無奈地立在龍榻前道:“您再不出現,微臣就要被冠一個謀逆君主的帽子,要上演那清君側,誅奸臣的一幕了。這幾日,您想看的都看到了,差不多就該傳召幾個重臣或是上朝了。”


    “怕什麽,隻要朕安好,誰能把你如何,萬事有朕給你出頭撐腰。”楚帝好笑的看著他。


    宋致遠道:“自您夜半昏迷後,臣進宮後就再沒出宮,家中也不曾傳一個消息迴去,也不知急成什麽樣了。臣不怕千夫所指,就怕家裏被……”


    “朕看誰敢。”楚帝眸子一眯,冷道:“誰敢,誰就以謀逆論罪。”


    看宋致遠無奈的樣子,又道:“迴頭讓人送個信迴去就行,朕這病沒好全,時疫會染人,哪怕你日日也跟著喝藥湯,還是謹慎些好。”


    宋致遠點點頭,這也是他擔心的。


    楚帝看著他,忽然問:“你怕不怕朕醒不來?”


    宋致遠臉色一變,道:“皇上福澤深厚,洪福齊天,乃國之脊柱,豈會因為小小時疫而折?”


    “看你捧的,朕聽得膩,就問你,怕不怕。”


    宋致遠抿著唇,半響才點頭:“怕。”


    楚帝眉梢輕挑。


    宋致遠苦笑道:“您突發急病,一字一詔均未留下,如今大慶又是東宮懸虛,您若有所不測,奪嫡勢起,外患又至,這天下就得亂了,臣豈能不怕?”


    楚帝斂了笑,仔細想想,他亦是有些後怕的,若當真就這麽崩了,他的野心,他所望,豈不化為空想,也成為塵煙?


    想到這一點,他眸中有一絲殺氣劃過。


    這次突發急疾,完全是受了算計,真是防不勝防。


    “你可想過,若朕崩於天,你會擁立誰登位?”楚帝又問。


    要是宋慈在這,隻怕會吐槽一句,特麽這是連續發送命題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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