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外一座山丘上。


    “住持,這許宣……”一個麻衣僧人對身邊胖大和尚說道。


    胖大和尚凝眉,道:


    “此子,斷——”


    “不可留?”麻衣僧人立即比劃個抹脖子的動作。


    胖大和尚瞪了他一眼,說道:


    “我是說,此子斷不可得罪,咱們快走吧,別讓他察覺到你我的存在。”


    麻衣僧人一臉驚愕,道:


    “住持,我們就,就這樣走了?降魔金剛杵怎麽辦?天心師弟的仇怎麽辦?”


    胖大和尚立即揮了下袈裟,嚴肅說道:


    “降魔金剛杵,那是什麽東西,和我大空明寺有什麽幹係?


    “至於天心師侄,他莫名其妙被雷劈,與大空明寺何幹,和那位,那位許大真人又有何幹?”


    麻衣僧人更驚詫莫名。


    胖大和尚見他如此蠢笨,不由跺腳,罵道:


    “你不明白?那許宣舉手投足間就能引動天雷,少說得有反虛境中期以上境界,放眼整個東勝神洲,除了海裏的龍王和幾個不世出的高人外,沒人能與他有一戰之力。


    “就是沈家的那個怪物,也絕非他對手。


    “我不行,寺裏麵沒哪個僧人行!”


    麻衣僧人聞言怔住:


    “他,他竟然這麽厲害?可,可是我怎麽從來沒聽過他的名號?”


    胖大和尚瞪他一眼,道:


    “周公曾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聽過,不代表沒有。


    “這許宣行事極其低調,從不惹是生非,若非今日我親至,我甚至不知道有他這號人。


    “他一定是避世多年的高人。


    “你呀,太年輕了,學著點!”


    麻衣僧人被他一陣教訓,不由點頭諾諾。


    胖大和尚歎口氣,再次望向鎮上方向,說道:


    “阿彌陀佛,我們快走,免得暴露行蹤,和他扯上因果。”


    說完他取出一根因果香,燒盡之後,拉住麻衣僧人,一溜煙就不見了。


    又過了一陣,他二人剛才所處的山丘上空氣出現一陣波動。


    隨後一個青衫醫師走了出來,看著地麵的泥土,笑著說道:


    “大空明寺?是離棲霞城不遠的那個大空明寺嗎?”


    他眼中浮現出《三界任務書》的圖樣,向沈鳶兒發去一條消息:


    “鳶兒姑娘,幫我一個忙,兩萬積分。”


    ……


    胖大和尚與麻衣僧人日夜兼程,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趕迴大空明寺中。


    進入廟中,胖大和尚見沒有僧人迎接,當即皺眉,道:


    “有蹊蹺!”


    “這時間,寺裏的上人和師兄弟們應該起來做功課了,怎麽會這麽寂靜?”麻衣僧人也反應過來,低聲說道,


    “住持,這……”


    “莫慌!”胖大和尚對他招了下手,然後抓住他胳膊,迅速在寺廟中穿行。


    一路皆未遇上任何僧人,他臉色不由越來越沉。


    過了一會兒,他駐足停步,抬頭看向天空,朗聲說道:


    “敢問是哪位朋友到訪,這排場好生令人吃驚啊!”


    他這一聲蘊含真氣,將寺中樹木震得落葉飄飛。


    很快,天空中傳來一聲:


    “棲霞城沈家,沈鳶兒到此一遊。明成上人言重了,上人是見過大世麵的,鳶兒這點手段上人應見怪不怪。”


    話落時,胖大和尚正對麵廟宇上方顯出個身穿勁衣的靚麗身影,正是沈鳶兒。


    “原來是沈家族長親至,鄙寺真是蓬蓽生輝!”胖大和尚冷冷說道,


    “不知沈族長綁架了我寺全體僧人,究竟意欲何為?”


    沈鳶兒聞言含笑擺手,道:


    “綁架?綁架談不上,隻是請他們幫我一個小忙而已。”


    “什麽意思?”胖大和尚問道。


    沈鳶兒笑說道:


    “我聽說這附近有夥人這些年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勾當。


    “我沈家向來秉承正義之念,嫉惡如仇,眼裏容不得任何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而貴寺的僧人,據說和那夥人脫不了幹係,那我隻好請貴寺的僧人到我那兒走一遭,問問他們究竟有沒有作奸犯科。”


    “荒唐,我寺的僧人,自當由我來處置,你沈家憑什麽抓人!”胖大和尚聞言怒目而視。


    沈鳶兒笑了笑,道:


    “憑什麽?想必你已經聽說過,我有反虛境的修為,是傲來國這幾十年來唯一一個突破到反虛境的修仙者。


    “你問我憑什麽,我就告訴你,我憑的就是我的修為!”


    ……


    “娘子,那禍首已經伏誅。”收到的沈鳶兒的消息後,許宣含笑對白素貞說道。


    白素貞點頭,道:


    “也算給那些被如意夫人和小翠夫人所害的亡靈一點告慰。”


    許宣聞言歎氣。


    他再次迴顧整個事件,心有所悟,與神仙境界的距離又近一步。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古人誠不我欺。


    ……


    時光匆匆,uu看書 wwuukanhu 又一年大地春迴。


    二月的時候,鄰家開了所私塾,私塾先生是外地人,見許宣氣度不凡,有意結交,便宴請夫婦二人到山間垂釣。


    與此人交談後,許宣覺他學識頗為淵博,便好奇問道:


    “蘇先生之才,足以居廟堂之高,何故到鄉下做個教書先生?”


    那私塾先生蘇青笑道:


    “我之才,比起京師的高人差遠了。”


    雖他如此說,但許宣眼界開闊,知其才華絕非等閑,隻是對方既然不願意說,自己沒有一直追問下去的道理,便轉移話題,與之一邊垂釣,一邊攀談。


    一番交談,不知不覺間西方已彤雲萬裏。


    “許大夫垂釣技術高超,我弗如遠甚!”蘇青看了眼許宣幾乎被魚所填滿的魚簍,再看自己魚簍空空如也,不由尷尬一笑。


    “時間尚早,再釣一會兒吧。”許宣笑說道,


    “說不定蘇先生你馬上能釣到大魚。”


    “許大夫你說笑了,我這技術,哪裏釣得到什麽大魚……”蘇青說道,忽然魚竿下垂,有魚上鉤!


    蘇青大喜過望,立即起竿,然而那咬餌之魚力道甚大,以他一人之力,竟然無法將魚拖出水麵。


    蘇青連忙向許宣求助,許宣輕笑一聲,伸手抓住蘇青的魚竿,輕輕一提,便將一兩尺來長的鯉魚吊出水麵。


    “這魚怕是有二十多斤!”蘇青驚詫非常,然後對許宣謝道,


    “許先生,借你吉言。”


    他將對許宣的稱唿由“大夫”改成了“先生”。


    許宣聞言含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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