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遙抓住張芹的仙劍,用手抹去嘴角的血絲,冷冷看著對張芹,心念操縱雪中劍繼續向張芹發難。


    張芹本來讓雪中劍刺穿胸口,傷口的劇痛讓他幾乎失去知覺。


    他強忍痛苦,憑高絕的修為強行將雪中劍拔出,然後麵對雪中劍接踵而至的攻擊,隻能被動躲閃,左支右絀。


    “可惡!”他目光閃爍,怒喝一聲,身體化成兩道不同的身影,一道迎著雪中劍而去,另一道飛上天空。


    雪中劍被其中一道分身所阻,劍身上爆發出一陣風雪,將分身撕扯成碎片。


    但張芹的本體卻在這電光火石間飛上天空,與雪中劍拉開距離。


    許宣操控仙劍的範圍不足,無力繼續追擊。


    “賊廝鳥,哪裏逃!”等在結界之外的王濤眼見張芹出現在自己身邊,當即大喊一聲,扔出佛珠朝張芹攻去。


    張芹冷哼一聲,手中飛出一片黑煙,籠住佛珠。


    王濤臉色微變,趕緊收迴佛珠,隻見原本剔透的佛珠蒙上一層黑霧,滋滋發響,不由大叫不好:


    “你乃乃的熊,別跑!”


    張芹哪會聽他的話,此刻已飛到遠處。


    王濤見張芹速度極快,追之不及,不禁懊惱,


    “我呸!慫貨!咦,這山上的結界沒了?”


    他發現琉璃宮上空的結界消失,不禁愣住,旋即飛入琉璃宮中。


    地麵上許宣見張芹飛走,冷哼一聲,趕緊用《三界任務書》換取療傷之藥,一口服下,然後小心翼翼將封印身體傷口的禁製解除。


    “嘶——”劇痛從腹部、腰上傳來,許宣不禁臉色一白。


    “掌教跑了,跑了!”混亂中,有琉璃宮弟子注意到張芹跑路,當即驚慌失措。


    “哈哈哈,這張芹真是孬種,竟然扔下自己門人,逃之夭夭!”有英雄好漢則大笑出聲。


    “琉璃宮還說自己是傲來國第三,我看倒數第三還差不多,哈哈!”


    ……


    一陣鬧哄笑中,琉璃宮弟子喪失鬥誌,紛紛住手,然後被英雄好漢打倒在地。


    許宣傷勢緩解,吐出一口氣。


    他聽見一片喧嘩聲,隱隱心生警惕。


    他注意到有個胖大的身影悄悄向自己走來。


    黃元興!


    許宣微閉雙目,裝作沒看見對方。


    黃元興見掌教跑路,琉璃宮亂作一團,自己弟子又昏迷不醒,一時間悲憤交加,於是憤然出手,打死兩個偷襲自己的乞丐。


    他臉被血汙染紅,顯得猙獰恐怖,圍住他的人被這場麵鎮住,一時間不敢再對他動手。


    他對這些人視若無睹,轉而看向自己懷中的弟子。


    他想起琉璃宮今日的遭遇,雖然和沈鳶兒赴三年之約有關,但說起來事情鬧得這麽大,都因許宣冒充高人,叫自己信以為真,引狼入室。


    黃元興越想越惱,眼中血絲滲出,模糊雙眼,幾乎快看不清周遭事物。


    模糊的視線中,他唯一能看清的隻有一個身影。


    而那個身影,此刻腹部、腰部都重傷見骨,血肉模糊,雖然有化神境的修為,但真實實力應已降到煉氣境。


    黃元興上下牙齒咬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響,他緊緊盯著那個讓他憤怒異常的身影,緩緩起身。


    他一步又一步向那人走去,手放進寬大的衣袖中,將殺手鐧緊緊握在手心。


    而那人,似乎對他的動作毫無察覺,一直微閉雙目,潛心療傷。


    他已弱到這種程度……黃元興嘴角增了幾分惡毒的意味。


    去死!


    黃元興身影化成鬼魅,將自己殺手鐧捏在手中,朝許宣的身體打過去。


    一瞬間不計其數的梅花從他手心激射而出,紛紛穿透許宣的身體。


    黃元興嘴角浮現殘忍的笑容。


    許宣半閉著眼,察覺到梅花暗器穿透自己的身體,他睜開眼,朝黃元興看去,淡淡一笑。


    好似完全不受暗器穿身的影響。


    黃元興臉上那計謀得逞的快意笑容瞬間凝固。


    緊接著,許宣從懷中取出一麵銅鏡,向黃元興頭上砸了上去。


    “嘭!”四周天地如鏡麵片片破碎。


    黃元興被許宣一擊砸得滿麵模糊,不甘地掙紮兩下,還要再度攻擊許宣。


    許宣便將張芹的仙劍拿在手中,砸在黃元興頭上。


    “好歹從側麵偷襲,正麵找我的麻煩,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許宣將黃元興砸暈,才丟開仙劍,繼續打坐療傷。


    “漢文兄!”沈鳶兒的聲音傳入許宣耳中。


    許宣輕輕歎了口氣,走到沈鳶兒身邊。


    沈鳶兒一臉沉鬱,她咬著下唇,臉上失去血色,毫無複仇成功的喜悅。


    許宣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看見她抱著的一個男子,此人前胸後腰和自己一樣都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肉模糊,殊為可怖。


    這人氣若遊絲,眼見是活不成了。


    “族長……”沈鳶兒雙眼有些濕潤,低聲道,


    “漢文兄,你能救他嗎?”


    許宣搖頭:


    “他修為太低,肉身與凡人無異,重傷至此,又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已經沒有救迴性命的可能。”


    沈鳶兒垂首,想起族長向來對自己照顧,不因自己修為停滯而看輕自己,不由泫然:


    “縱使,縱使那……的其他高人也不行嗎?”


    許宣沉默,然後看見沈鳶兒眼中浮現出《三界任務書》的圖樣。


    過了一會兒,沈鳶兒的臉色更加黯淡,顯然其他的成員也對此束手無策。


    這時,沈鳶兒之父沈傲然看著女兒和沈茗,猶豫片刻,道:


    “二哥,那件事……能說了嗎?”


    沈茗瞳孔微微張大,uu看書.uunsu 眼中有猶豫的神色浮現。


    他開口,竭力說道:


    “鳶兒……”


    沈鳶兒側耳,強忍住沒讓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沈茗的聲音細弱蚊蚋:


    “你……若有機會……離開東勝神洲……去四部洲之外的長幹山……問問那位長幹山的主人……”


    沈鳶兒迷茫地望著沈茗,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沈茗吸了口氣,望著沈鳶兒的臉,伸手要想要放在她手臂上,然而動作在半途就停住了。


    “你的身世……”他竭盡全力,話說到一半,卻無力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瞳孔渙散,徹底魂歸西天。


    “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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