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揉了下手,輕描淡寫間將沈遠宜掀翻在地。


    那沈遠宜知許宣修為遠超自己想象,於是當場認慫,不停稱唿許宣“爺爺”“祖宗”,倒讓許宣哭笑不得。


    許宣也無心與沈遠宜計較,一腳將之踢飛,隨後便召出雪中劍,而後引劍飛上天空,向火雲城方向而去。


    棲霞城與火雲城之間的官道上,沈鳶兒與沈家族長沈茗和沈父沈傲然正乘坐馬車向火雲城而去。


    沈傲然與沈鳶兒坐在同一個車廂中,沈傲然掀開車簾,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道:


    “鳶兒,你說你馬上要煉氣境圓滿,距離化神境也不遠了?”


    沈鳶兒點頭:


    “不錯。”


    沈傲然頗感震驚,眼中流露出激動的神色,道:


    “我沈家,已多少年沒有出過化神境的修仙者了……不,就算整個傲來國,這十年來也沒有幾個新的化神境修仙者出現。


    “我東勝神洲靈氣稀薄,修行之艱難遠超其他部洲百倍。所以東勝神洲每一個化神境的修仙者都是不世出的天才。鳶兒,你若真的能突破到化神境,就證明你不是廢物,反而是天才……哼,以前瞧不起你的人,為父就讓他們看看,什麽就有眼不識泰山,什麽叫狗眼看人低!”


    沈鳶兒遠沒有沈傲然那麽激動,她淡淡說道:


    “我而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姓鄭的小子把這樁公案了結。至於其他,嗬嗬,水到渠成罷了。”


    沈傲然仍意猶未盡,道:


    “不論如何,你若能突破到化神境,都是榮耀……啊,為父年少的時候見過以為化神境的前輩,當時他禦劍飛行的風姿,實在讓為父記憶深刻。


    “這些年,自稱大能的人為父見多了,真正能展現化神境神妙,禦劍飛行的人寥寥無幾……為父甚至懷疑,現在的傲來國就沒有多少人能禦劍飛行……咦,那是什麽?”


    他看見車廂外一人禦劍從天空中飛過,不由怔了下。


    “是一位至少有化神境修為的前輩禦劍飛了過去。”沈鳶兒認真地說道。


    沈傲然:“……”


    沈鳶兒雖然神情淡漠,但看見那人飛過的時候,也暗暗心驚:


    看那人的模樣,似乎是……漢文兄……


    ……


    許宣抵達火雲城,立即向沈鳶兒發了條消息。


    沈鳶兒對許宣的到來頗為意外,許宣解釋了兩句,隨後問:


    “你對琉璃宮有什麽了解?”


    “琉璃宮號稱是傲來國前三的門派,我看是徒有虛名。不過他們現在的掌教張芹,很多年前就是化神境的高手,不容小覷。


    “鄭家小子鄭言,修為應該在煉氣境後期,嗬,也不過爾爾。


    “餘者更是泛泛之輩,不足一提。”


    許宣心裏了然:


    “你明日上山,若擊敗鄭言,相當於當眾打了琉璃宮的臉。到時候,琉璃宮若對你起了殺心,你當如何處之?”


    “還請漢文兄助我。”沈鳶兒答複道。


    許宣淡淡一笑,應了下來。


    他在城中尋了處客棧入住,卻被錢財的問題難住了。


    原來,傲來國通行的貨幣不是銀子,而是一種名叫交子的紙幣。


    交子?許宣隻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再次感慨這個世界時空錯亂得有些離譜了。


    這時一個華服少年從許宣身邊路過,瞥了眼他,冷冷一笑。


    “掌櫃的,我還要再住一日,多少錢?”少年說道。


    “是天字甲號的鄭經少爺啊,您住的是高級客房,續住一日需三百九十九塊。”掌櫃的擠出笑容說道。


    少年扔出一遝交子,道:


    “四百塊,不用找了。”


    說完便趾高氣揚地走開,走到一半,他忽然轉身,打量了眼許宣,道,


    “我晚上睡眠不好,別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安排到我隔壁。”


    許宣聞言皺眉。


    掌櫃的唯唯諾諾,等這少年離開,才收起交子,又忍不住冷哼一聲。


    許宣道:


    “那是什麽人?明明他出手闊綽,怎麽你還對他嗤之以鼻?”


    掌櫃的說道:


    “他是棲霞城鄭家的少爺,聽說是來投奔琉璃宮的鄭言,因為琉璃宮不住外人,所以在我這小店住著。


    “哼,那鄭言仗著自己琉璃宮弟子的身份,囂張跋扈。這個鄭經也是鼻孔朝天,嘚瑟得很。”


    鄭言?許宣想起與沈鳶兒有三年之約的鄭家小子也叫這個名字,多半是同一人,不由半閉雙目,道:


    “既然如此,你怎麽還讓他住在這裏?”


    掌櫃的麵色變得有些奇怪,道:


    “賺錢的事情誰不幹?”


    許宣便道:


    “把我安排到他隔壁房間。”


    掌櫃的有些難為情:


    “我說官人,咱們這裏住店……得給錢。”


    許宣道:


    “你等等,我馬上把錢給你。”


    話落化作一道風,轉眼消失不見。


    掌櫃的臉色微變,暗道:


    有這能耐……難不成是琉璃宮的仙長……


    他不由暗悔自己在許宣麵前說了琉璃宮弟子的壞話,害怕許宣因此找自己的麻煩。


    許宣一溜煙衝到鄭經所住的天字甲號客房前,負手而立。


    過了一陣,鄭經才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看見許宣,不禁臉色微變:


    “你,你在這裏做什麽?這是我的房間,你給我滾!”


    許宣笑道:


    “年輕人,戾氣別這麽重。”


    話落腳上微微用力,讓客棧的地麵發出震動,叫鄭經站立不穩。


    鄭經大駭,道:


    “你,你是修仙之人?”


    許宣笑道:


    “你說呢?”


    鄭經深吸一口氣,道:


    “你要做什麽?”


    許宣道:


    “我見你資質不錯,故而來提點你一兩句。”


    鄭經道:


    “胡言亂語!我,我雖沒有修為,但我也認識修仙者。哼,你可知道,我——”


    “你兄長叫鄭言,是琉璃宮的修仙者?”許宣道。


    鄭經道:


    “你,你怎麽知道……不對,我鄭家在整個傲來國也是排得上號的大家族,你知道不足為奇。”


    排得上號的大家族……若你們鄭家真這麽厲害,怎會和沈家結成姻親,又怎會出了個拜入琉璃宮的家族子弟,就立刻和沈家撇清關係……許宣沒有說破,隻道:


    “你倒有幾分腦子。u看書 .uukansh 知道你的身份很正常,但是知道你那兄長即將有大災的,卻隻有我一人。”


    鄭經聞言麵露緊張之色,隨即深吸一口氣,惱道:


    “你當我是傻子嗎?莫以為搬出神神叨叨的話就能哐我!”


    許宣笑道:


    “我沒有哐你。你那位兄長當年拜入琉璃宮後得意忘形,嫌棄他的未婚妻沈家姑娘,於是毀了和沈家姑娘的婚約。卻不知那沈家姑娘後來拜入金山寺法海禪師門下。那法海一生嫉惡如仇,又極為護短,揚言要替徒弟出頭。


    “嗬嗬,死在法海禪師手上的倒黴鬼……嗯,大概可以繞東勝神洲一圈兒了。明天,沈家姑娘到琉璃宮了結當初的恩怨,這位法海禪師手中的冤死鬼,又要多一個姓鄭的了!”


    鄭經聞言臉色大變:


    “你,你一派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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