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冷冷看著圍住自己的衙役,踏前一步,踩碎地麵的青石板,同時將真氣外放,震懾衙役。


    “我夫婦二人不過路過而已,為何信口胡說誣我夫婦清白?”


    一眾衙役知道許宣不好惹,一時間沒人敢出頭。


    “吳頭兒,咋辦?”有個機靈點的衙役看向為首之人,低聲問道。


    這人名叫吳椿,在杭州府當差多年,許宣這種一看不是善茬的人他也見過多了,並沒有因許宣表現出來的強橫而怯縮。


    他揮了下手,注視許宣,道:


    “大膽賊人,你橫什麽橫!不知道這杭州是誰的地盤?當街殺人,眾目睽睽,還敢饒舌,找死?”


    隨後對衙役說道:


    “你們愣著幹什麽!還不把他二人捉拿歸案!”


    他聲大如雷,中氣十足,登時給了一幹衙役捉拿許宣的勇氣。


    當即有一個衙役大喊一聲:


    “上!”


    揮動三尺劍朝許宣砍過去。


    其餘人也一窩蜂湧上去。


    許宣冷冷看著迎麵而來的衙役,捏了捏手。


    數息時間後,一眾衙役被他全數打趴下。


    “你你你……”吳椿這才意識到許宣非等閑之輩,一時臉色大變。


    許宣慢慢走到吳椿身前,道:


    “吳頭兒?你說我是兇手,那作為一名‘兇手’,現在我隻有殺人滅口了!”


    吳椿被嚇得臉色慘白,他連退三步,一個不小心踩在一片殘雪上,身形不穩,摔倒在地。


    “你你你……老子是衙門的人,你敢!”


    許宣捏了捏手,道:


    “怎麽不敢?”


    他一步步逼近吳椿,每一步踩在青石上,都踩出一片碎石渣。


    吳椿手足無措,幾乎要哭出來。


    突然間一點濃黑的液珠從天空中飛來,向許宣襲去。


    “小心!”白素貞一直注視著許宣,此刻看見突然襲來的液珠,當即高唿一聲。


    許言心念一動,那液珠擊中他身體,卻流暢地從“身體”上貫穿而去,沒有受到任何阻滯。


    這是許宣用北洲身法躲過這一招。


    吳椿見液珠突如其來擊中許宣,先是大喜,又見許宣毫發無損,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怪物!”


    許宣向巷外看去,望見一個身穿紅色衣袍的老者站在巷口。


    這老者手持一支碧綠毛筆,筆尖上蘸著濃黑的墨汁,此刻一滴墨汁從筆尖掉落,砸在青石板上,在地麵上留下一個洞。


    剛才襲擊許宣的濃黑液珠便是這墨汁。


    “岑督主!”吳椿看見老者,臉色由恐懼轉為驚喜,高聲喊道,


    “督主救我!”


    “你是誰?”許宣冷冷看著此人,問道。


    “老朽岑靜,忝為杭州府督學。今日路過,聞此間有妖氣,特來查看。”老者走入巷中,目光從許宣身上挪到白素貞身上,旋即又移向黑狗屍體。


    “這位夫人……”他再次看向白素貞,冷哼一聲。


    白素貞皺眉。


    “有什麽衝我來!”許宣道,


    “我娘子雖為妖,並非殘忍嗜殺之輩。”


    “你的意思是,你是殘忍嗜殺之輩?”岑靜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緩緩走到吳椿身邊。


    吳椿趕緊抱住他的大腿,哭道:


    “督主救我!”


    岑靜無動於衷,繼續注視許宣。


    許宣道:


    “我夫婦路過,看見黑狗行兇,於是誅殺此妖。”


    岑靜看了眼黑狗屍體,點頭:


    “不錯,黑狗是妖非普通獸類。”


    “督主!”吳椿聞言道,


    “別聽他們狡辯!我親眼看見他們殺了王員外!”


    許宣皺眉,凝視岑靜。


    岑靜撫須,對他說道:


    “你們在案發現場,又有證人說你們是兇手,你們須得拿出十足的證據才能洗清你們的嫌疑。”


    “豈有此理!”許宣怒道,


    “這吳頭兒胡言亂語,不過是畏懼王員外的勢力,想誣陷我是兇手好草草結案,他的話豈能做證據?岑督主,你當真是非不辨,曲直不分!”


    岑靜聞言不怒反笑,道:


    “那就須得你到衙門裏走一趟,叫衙門裏的大人明辨了!”


    話落猛然揮動毛筆,向前一點。


    許宣便見身周出現無數細微的墨點,千點萬點在自己周圍結成一道細密的網,從四麵八方向自己兜來。


    這人心思好生縝密……許宣略感詫異。


    他的北洲身法飄忽,能輕而易舉避開某一方向的攻擊,但身法的本質是躲閃並非瞬移,向其他方位騰挪時仍會受障礙阻攔。


    故此他無法應對從四麵八方同時向自己發難的攻擊。


    這個老者岑靜僅僅是一招的交鋒,竟然摸清了許宣的弱點,這讓許宣倍感詫異。


    不過這念頭隻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仙劍在手,迎著墨汁織成的細網斬去。


    神女一顧枉斷腸!


    墨網頓時被斬出道裂痕,uu看書 ww.uukanshu隨後寸寸崩解,到許宣身前時,已徹底不成型。


    許宣運用身法,倏忽間衝到岑靜身前,一劍斬去。


    神女一顧枉斷腸!


    岑靜臉色微變,當即以毛筆抵擋許宣的劍招。


    他目光如炬,瞧出許宣修為未達到化神境,任劍招如何玄妙也不可能破掉自己的防禦。


    誰知他抬筆之時,動作竟如陷在泥中,遲遲無法將毛筆揮到許宣劍前。


    他當即意識到許宣身邊還有白素貞,不由睜大眼。


    許宣劍勢如風,一劍劈中岑靜,誰知岑靜也用上與自己相似的身法,一劍竟然斬空。


    許宣當即迴身,迅速將雪中劍擋在胸前,同時催動真氣在胸前結成一道真氣盾。


    便見岑靜的毛筆破空而來,擊打在真氣盾上!


    岑靜是化神境的修仙者,他能以禦劍術操控毛筆。


    禦劍術,禦使的不一定非得是仙劍,各色靈寶法器均可以禦劍術操縱,殺人千裏外!


    岑靜操縱毛筆襲擊許宣,破開許宣真氣盾的阻滯,“哐當”一聲,打擊在雪中劍劍身上。


    一股巨大的力道自筆端透來,將許宣連人帶劍向後推出一丈距離,撞在巷子一側的牆壁上。


    許宣後背吃痛,但他以仙劍阻擋,終究防住了禦劍術摧枯拉朽的一擊。


    他的對麵,岑靜捏著一支金釵,手心滲出血。


    岑靜看著身前的白素貞,認真地說道:


    “我還是忽略了你……你是白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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