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風一邊說一邊走到尤如水前麵,擋住她的去路。他真希望她能留下來,那怕是多說幾句話也好。


    這時,歸山豹剛好醒來,連忙提醒黑風:“大當家小心,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快殺了她!”


    黑風聽了歸山豹的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莽撞,不然,自己有可能就和老二老三作伴去了。不過,他也不想在手下麵前太丟臉,於是,他提起砍刀,裝模作樣地對尤如水說:“妹子,看來,是黑哥我小看你了。還是那句話,隨我上山,你我化幹戈為玉帛,不然,你得為我老二老三償命!”


    尤如水看得出對方是故意裝出來的,知道他是為了麵子,但她也沒動怒,隻是平靜地對黑風說:“黑狗子,你那兩個狗屁兄弟欺我娘仨人是女流,想要劫我財物,辱我母女,像他們那樣的狗才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我看你不像那兩個狗才,聽我一句話,快快迴去劫富濟貧,切莫再幹欺淩百姓的勾當,否則,我會替民除害,那時你才後悔可就晚了!”


    歸山豹恨死了尤如水,希望黑風替他報仇。他生怕劉黑風被尤如水嚇住,連忙對劉黑風說:“大當家,別信她的鬼話,快殺了她!”


    “黑狗子,如果你聽那東西的,你就動手,如果你聽我的,就快滾,滾得越遠越好。至於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我好意留下他那狗命,他卻不知好歹,看來是小爺我自作多情了!”尤如水對劉黑風說畢,右手一揮,把手裏的一小截枯枝準確無誤地擊在了歸山豹的前額上。


    劉黑風也不見她使用何等兵器,隻聽那歸山豹一聲哀嚎,已然氣絕。劉黑風何曾見過這樣的功夫?又不見她用何種兵器,嚴格說,就是隻用了空氣啊,隻見她小手一揮,隨隨便便就取了歸山豹性命。歸山豹的功夫,他劉黑風也是知道的,斷不是她一揚手就能嚇死的人物,難道她用的是隔山打牛的功夫?他斜著眼睛看了看歸山豹,見他印堂穴上有個小點點,血,從那個小點點中慢慢地滲了出來。


    尤如水殺了歸山豹,冷眼看著劉黑風,嘴裏卻罵著歸山豹道:“臭孫子,你認為你搬了個黑狗來小爺就不敢殺你了麽!”


    劉黑風見歸山豹被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女娃輕鬆取了性命,哪還敢再動半分?他驚詫地看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竟能一揚手就輕鬆殺了歸山豹,可見她的內功是何等深厚。這樣的功夫,這樣的恐怖內力,他這二十三年來聞之未聞,見所未見。劉黑風頓時呆在原地,心想,這個小女子不簡單,她是用什麽東西打的,她的手竟然如此精準?叫我黑子在一尺內都沒這個準頭和這個力度。她是什麽來頭?我為什麽沒聽說過嘍裏境內有這樣一個大能人?


    尤如水見劉黑風嚇呆了,得意地咯咯一笑,說:“黑狗,想通沒有?還不快滾!”


    “大當家……”一個麵色和劉黑風差不多的黑大個子實在看不下去,抽出腰刀便要為劉黑風出頭。


    劉黑風連忙伸手示意手下別動。劉黑風心中明白,這個女子的功夫遠遠超過他的想像,就是自己加上這十個手下,也絕不是這小女子對手。劉黑風是聰明人,他的腦殼也轉得快,他知道,今天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而且還出言不遜,如果這女娃一不如意起了殺心,我劉黑風這一大堆還不被她輕易剝皮抽筋?如果能把她感動,讓她對我心生好感,再求她教我一招半式,那還不勝過我再自學三十年?想到這裏,劉黑風也不顧顏麵,抱起雙手,口裏叫道:“妹子,怪我劉黑風有眼無珠,輕信別人讒言,差點和妹子傷了和氣。我聽妹子的,從今以後決不幹傷天害理之事,專門劫富濟貧,替天行道!”


    “好,有你這句話,小……妹我相信你了!”尤如水有些得意,這是她遇到的第一個在她麵前服軟而又沒失麵子的男人,甚至佩服劉黑風這種得體的認輸,這種得體的服輸很合她的口味,她立時對劉黑風產生了好感,爽快地說:“你是真漢子,小妹我佩服你!”


    劉黑風一聽,心下大喜。心想,我幾句軟話就讓她相信了,居然還自稱是我妹子,覺得和她拉上關係大有希望,連忙借機說道:“妹子,黑風莽撞,隻知護短,不知老二老三那兩個東西竟如此混蛋。他們死不足惜,還差點害得我黑子和妹子你傷了和氣!”


    尤如水聽了黑風的話,心中甚是歡喜,也覺得不能與眾人為敵,能拉攏一個算一個。想到這裏,她咯咯一笑說:“不知不怪,大哥別介意!”


    劉黑風見尤如水像男人一樣的豪爽,滿心歡喜,連忙和她套近乎說:“妹子,大哥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尤如水見了劉黑風的樣子,就知道他心中的小九九,心中暗笑,但還是滿不在乎地說:“說吧,什麽話都可以說!”


    劉黑風見對方叫他什麽話都可以說,知道她已對自己沒了戒心。不過,他還是小心地問尤如水道:“我聽歸山豹說你們前幾天被人追殺,不知可有此事?”


    “對,有這事!”尤如水聽他問起這事,卻不知他是何意思了。


    “妹子,你雖然武功超群,但畢竟勢單力薄,不如你我結為兄妹,日後大家相互有個照應,如何?”劉黑風繞了一個圈子來和尤如水套近乎。說著,竟然單腿跪下,征求尤如水的意見。


    尤如水原本就是個豪爽之人,加上現在又遠隔天界,沒有一個知己,能多認識幾個有本事的正直之人,何嚐不是好事,以後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師父說我是做大事的人,雖然不知我會做什麽大事,但是,隻要是做大事,就一定需要人,自己一個人,再有天大本事也斷然做不成大事,要成事,就一定要多交有能力的朋友,廣交天下賢才。想到這裏,她也順水推舟地叫起哥來說:“好,小妹見過哥哥!”


    劉黑風沒料到如此一個貌若天仙,本事高得離譜的大美女,被自己隨便幾句服軟拉攏的話給說服了。他被眼前這個率直的少女打動了。不過,劉黑風還是半信半疑的問尤如水道:“小妹,你說的可是真話?”


    “你這黑鬼……黑哥就不對了,你難道不知君子一言,四條馬都拉不住的道理?”尤如水自我解嘲地咯咯一笑,解釋說:“小妹雖為女流,但也是女中君子嘛!”


    “小妹,你是真君子。黑風不如你!”劉黑風趕緊奉承著,趁機跳將起來,恭恭敬敬地請尤如水坐下,自己規規矩矩地站在旁邊,賣著乖說:“小妹,從今天起,你我就是兄妹了。大哥雖然本事不如小妹你,但是,大哥我畢竟是男人,有的地方還是用得著的,你說是吧?”


    “大哥也坐下吧!”尤如水沒有直接迴答他。


    劉黑風聽尤如水叫坐下,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尤如水的對麵。


    尤如水見黑風已經服軟,便向樓上叫道:“娘,你們快快下來!”


    花裏青帶了二十個快刀手來到上官府,直接闖了進去,大聲喊道:“聖旨到!”


    木香聽說聖旨到,連忙出門跪下,口唿:“臣妾木香接旨!”


    花裏青沒有理木香,又喊道:“穀蛟龍接旨!”


    穀蛟龍聽說叫他接旨,隻認為是好事,連忙跪下道:“穀蛟龍接旨!”


    花裏青向手下遞了個眼色,大聲喝道:“拿下!”


    兩個快刀手立即上前把穀蛟龍控製住。


    穀蛟龍見兩個武士製住了他,頓時大驚失色,失聲問道:“大人,小人無罪,憑啥拿我?”


    木香連忙擋在女婿向前,大聲質問花裏青道:“大人,你們憑啥亂抓人?”


    花裏青大聲說:“大王口喻,穀蛟龍有害死陳州國舅陳良玉之嫌疑,著他到殿說明情況!”


    “啥?國舅死了?”穀蛟龍嚇了一跳說:“我走時他還沒死啊!”


    花裏青不耐煩地說:“少廢話,快走!”


    “嶽母大人放心,國舅之死與我無關,我去當著大王說清楚就是了!”穀蛟龍聽說是去說明情況,心裏稍安,安慰了嶽母兩句,乖乖地跟著去了。


    一行進了王宮,來到大殿前。花裏青大聲喊道:“穀蛟龍帶到!”


    穀天雄說:“帶進來!”


    大殿門前侍衛叫道:“大王有令,帶進去!”


    花裏青帶著穀蛟龍進了大殿。


    穀蛟龍連忙跪下,不斷彎腰磕頭唿道:“罪民穀蛟龍拜見大王。大王萬歲,萬萬歲!”


    穀天雄仔細盯了一陣穀蛟龍,大聲問道:“穀蛟龍,你知罪麽?”


    “大王,冤枉啊!”穀蛟龍已聽花裏青說了是有關陳良玉的事,連忙叫屈說:“國舅是被一個叫尤如水的女子廢了武功的,是罪民親眼所見,眾多的陳州軍民也是親眼見了的,請大王明鑒!”


    “你這東西死到臨頭還不說實話!”穀天雄一聲冷笑,把陳小玉的奏折和穀長龍的信遞給執事太監,說:“給他看看!”


    執事太監把奏折和書信放在穀蛟龍麵前。


    穀蛟龍低頭一看,認得書信是父親親筆,再仔細一看內容,頓時嚇得冷汗直流,傻著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穀天雄冷笑道:“穀蛟龍,你還有什麽話說?”


    穀蛟龍終於清醒過來,大聲喊冤道:“大王,冤枉啊!”


    “冤枉?”穀天雄瞟了眼曾步鳴和上官青風,冷笑著問穀蛟龍道:“你是怎樣對你老丈人說的?”


    穀蛟龍看了眼老丈人,戰戰兢兢地說:“大王,罪民前天在陳州親眼見國舅爺被那妖女廢了武功,也是罪民親自把他送迴國舅府的,陳小玉將軍可以作證。罪民怕受到連累,於是當時跑到京城報信來了。至於國舅爺後來是怎樣死的,罪民並不知情。大王,罪民一直在京城沒離開半步,怎會找人去刺殺國舅爺呢?”


    穀天雄聽了,也覺得穀蛟龍說得在理,便問穀蛟龍道:“聽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嘍?”


    穀蛟龍知道,有膽量殺陳良玉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難道是他?想到這裏,穀蛟龍連忙說:“大王,罪民認為,敢刺殺國舅爺的絕不是普通人。罪民想起了一個人!”


    “誰?”


    “魚笑春!隻有他才有這個膽量!”穀蛟龍不知魚笑春和曾步鳴一夥的關係,於是老老實實地對穀天雄說:“大王,魚笑春雖然到我穀王府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他在我穀王府經常頣指氣使,傲慢無比,我爺爺很討厭他。我爺爺被姓尤的妖女殺了後,我爹要他去活捉那妖女,但他卻故意從中作梗,讓那妖女和我穀王府的仇怨越結越深。那晚妖女到王府救人質時,魚笑春還趁機劫了王府黃金白銀各幾百兩逃了!”


    “哦?魚笑春竟敢幹這種事?”穀天雄聽了,震怒地問曾步鳴道:“曾國師,魚笑春是你極力推薦去保護穀王府的,而他卻監守自盜,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嗎?”


    “知道!”曾步鳴再也沒了當初的傲氣,小聲說道:“迴大王,今天早上趙元海派人來說了此事。魚笑春劫金逃跑的當夜,穀長龍父子便當即叫人連夜通知青唐趙元海,趙元海也當即率兵到涼城追捕魚笑春,但還是晚了一步,讓那惡賊逃了!老臣已經派人暗訪去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有那惡賊的消息的!”


    “那就好!”穀天雄見曾步鳴再也沒開始時的威風,反倒是一副窩囊像,心想,這老家夥也不過如此罷了,看來,王兒的懷疑是多於的了。想到這裏,也覺得不應該讓曾步鳴過分難堪,趁機放緩了口氣,微笑著對眾官員說:“眾位愛卿,國師年歲雖高,辦事卻仍然果斷及時,實乃我輩之楷模也!”


    眾官員齊聲說:“大王英明!”


    “大王,老臣不過是盡人臣之道而已!”曾步鳴見穀長龍態度大變,頓時放下心來。心裏罵著穀天雄,嘴裏卻說:“老臣誤薦魚笑春,豈能坐視?老臣定當盡力捉拿魚笑春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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