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水秀剛端著飯碗還沒挨到嘴邊,心裏便一陣翻湧,連忙跑到一邊嘔了幾口酸水。


    尤如水連忙走到老婆身邊,關心地問道:“秀秀,你怎麽了?”


    穀水秀擦了擦嘴巴,小聲對男人說:“沒啥,走,吃飯去!”


    小夫妻二人走到桌邊坐下,穀水秀還沒端碗,又是一陣惡心,隻得又到一邊去打嘔。


    尤如水正要過去,尤仕水瞪了兒子一眼,小聲而又生硬地說:“吃你的飯,你去關心也沒用!”


    尤如水不知父親說的是什麽意思,隻得聽話地看了看老婆,吃起飯來。


    穀水秀折騰了一陣,好不容易才把飯吃了。


    吃完飯,小夫妻二人躲進屋裏。尤如水還是不放心地問老婆道:“秀秀,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著涼了?”


    穀水秀笑了笑說:“應該不是。想來我也沒那麽嬌氣吧!”


    尤如水想起了父親的話,小聲問老婆道:“秀秀,我聽爹的意思,你是不是有了?”


    “我不知道!”穀水秀臉也紅了,小聲說:“我一會兒迴去問問我娘吧,她肯定知道我是怎麽了!”


    “也是,去問問嶽母大人也好!”尤如水小聲對老婆說:“反正不遠,你一會兒小心點!”


    穀水秀嗯了聲,給公公說了聲,迴娘家去了。


    尤仕水見兒媳婦走後,便對兒子明說道:“水娃子,你是快當爹的人了……”


    尤如水聽了,沒讓爹說完,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爹,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騙你幹嘛?她不是迴娘家問你丈母娘去了嗎,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的了!”尤仕水教訓著兒子說:“水娃子,我給你說,別再一天到晚舞槍弄棒的了。俗話說,窮不習武,我家窮得叮當響,你練武起何作用?去,把山坡上那塊地翻了,多栽點紅苕才是正經,我抽空去找你外公借點錢,看能不能買幾隻雞喂,也好用於水秀以後補身子!”


    “爹,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去挖地!”明尤如水聽了爹的話,知道妻子果然懷孕了,心裏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家確實太窮了。他看著河邊大樹上星羅棋布的白鶴窩,心想,不行,我必須要去給秀秀弄點白鶴蛋來補補身子,我就不信我鬥不過樹上的毒蛇!想到這裏,便鑽進屋裏,把早就從外公那裏連騙帶偷地弄迴來的兩種藥材翻了出來,每樣取了少許,叮叮當當地研細,裝在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竹筒裏,帶上一把小尖刀,扛上鋤頭,出門去了。


    尤如水來到山坡上,先找到一根構樹,用小刀劃破樹皮,打開小竹筒,把膠狀的構樹汁和藥粉攪勻,小心地塗在了尖刀和刀刃上,放到一邊晾著,便開始挖地。他挖了一陣,發現有個老鼠洞,心想,何不就用老鼠來檢驗下毒藥效果。於是,他把衣裳脫下蓋在洞口,用鋤頭在老鼠洞周圍一陣猛杵。


    老鼠受了驚,連忙往外鑽。


    尤如水見衣服連動了兩下,連忙雙手捏住兩隻老鼠,用已經幹了的尖刀在一隻老鼠的嘴巴上輕輕地劃了一下,老鼠的血便冒了出來。尤如水把老鼠放在地上,老鼠猛地往前一竄,但沒跑幾步便僵在了地上。尤如水又在另一隻老鼠的後腳趾上劃出了血,放在地上。這隻老鼠跑的距離比前隻的要遠兩三倍,但時間也很短。尤如水撿起兩隻老鼠仔細地看了看,第一隻已經沒動,第二隻雖然還在抽搐,但離死也不遠了。尤如水見兩隻老鼠果然在極快的時間裏死亡,好不高興,心想,這見血封喉的毒藥果然厲害,想來用它對付毒蛇也應該沒問題的!想到這裏,他又用樹枝沾著毒藥,小心地把整個尖刀上抹上了毒藥。


    穀水秀迴到娘家,隻見母親一個人在家裏,喊了聲娘,眼睛也紅了。


    母親吳氏見女兒那樣子,連忙關心地問道:“水秀,他家給你氣受了?”


    “才沒有呢!”穀水秀在母親耳邊說了自己今天的感受,小聲問道:“娘,我今天不知是怎麽了,一看見飯菜就反胃,直吐酸水!”


    “孩子,你應該是有了!”吳氏高興了一陣,又擔憂地對女兒說: “不過,如果你有了孩子,你的苦日子也就開始嘍!”


    穀水秀高興地說:“娘,女兒心甘情願嫁給水娃子,我不怕吃苦!”


    “唉,真拿你沒法!”吳氏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穀水秀知趣地對母親說:“娘,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迴去了!”


    吳氏歎了口氣對穀水秀說:“我們今年也難,也沒什麽給你,你好自為之吧!”


    穀水秀笑著對母親說:“娘,你還認我這個女兒,就比給我什麽都強。娘,我不等爹和我小弟他們了,改天和水娃子一起來看你們。娘,我走了!”


    “也好,你慢點!”吳氏抹了把眼睛,向女兒擺了擺手。


    穀水秀知道自己果然是有了身孕後,好不高興,一路哼哼嘰嘰地往迴走。見前麵來了同村人穀要富和他的兩個個朋友,也沒在意,還是不管不顧地走了過去。


    “哦,這不是尤家的媳婦嗎?你撿到什麽了,這麽高興?”穀要富幾人故意往路中一杵,擋住了穀水秀的去路。


    穀水秀大著膽子哼了聲說:“我高興不高興管你們何事!”


    “我替水娃子關心你一下嘛,你這麽不知好歹哦!”穀要富哈哈一笑,說著便往穀水秀的臉上摸去。


    穀水秀連忙一閃躲開,奪路逃去。


    “哈哈哈……”穀要富幾人在後麵哈哈地大笑著。


    尤如水挖完地,剛迴家把刀和毒藥藏好,就見穀水秀哭喪著臉迴來了。尤如水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秀秀,你怎麽了?嶽父大人還在生你的氣嗎?”


    “不是!”穀水秀鼻子一酸,哭了起來。


    “秀秀,都是我不好,如果你不嫁我,你就沒這些事了!”尤如水一陣手忙腳亂,連忙摟住老婆,又在自己臉上拍了兩下說:“秀秀,你放心,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穀水秀見男人那樣子,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起來,說:“是穀要富和花山虎那幾個壞家夥在路上攔住了我,穀要富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啥?他敢對你動手動腳的?”尤如水一聽,頓時來氣,心想,必須得教訓教訓穀要富那東西,不然,他以後肯定會越來越放肆,想到這裏,他擦了老婆臉上的淚水,小聲問老婆道:“秀秀,他們是到花山虎家去了嗎?”


    “看他們樣子應該是要到花村!”穀水秀一想沒對,連忙問男人道:“水娃,你問這個幹啥?難道你又要去和他們打架?”


    尤如水小聲對老婆說:“秀秀,如果他們真的對你動手動腳了,說明他們根本就沒把我尤如水放在眼裏。如果我不教訓教訓那狗東西,他以後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咱,所以,這迴一定不能忍!”


    穀水秀也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覺得自己才十六七歲,以後時間還長,如果老是軟弱,豈不要被他們欺負夠,但又怕自己男人吃虧,擔心地問道:“可他們是幾個人,你咋教訓他們?”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教訓那幾個東西!”


    穀水秀既想教訓教訓那幾個壞家夥,但更怕把事情弄大了男人吃虧,隻得勸男人說:“算了水娃兒,化哈氣的好。我們以後躲著他們便了!”


    尤如水小聲說:“躲?怎麽躲?咱能躲他們一輩子嗎?如果現在不教訓教訓他,他們以後會更放肆的,你放心,我有勝他們的辦法!”


    穀水秀也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但更清楚如果雙方發生衝突的後果是什麽,便勸男人說:“水娃兒,人家有錢有勢,我們惹不起,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我幹嘛要和他們明來?”尤如水在穀水秀的耳邊小聲說了一陣,笑著問老婆道:“怎樣,我這個辦法如何?”


    穀水秀也覺得自己要想以後安穩過日子,必須得讓穀要富有所畏懼,不然,以後的日子會更難,想到這裏,便點頭答應說:“你這個辦法好倒是好,但是,你可千萬不能露出半點破綻,如果讓他們知道是你就壞了!”


    “放心吧,我會十二分小心的!”尤如水安慰了老婆一陣,準備了一番去了。


    尤如水剛到一個兩頭都沒人家的地方躲了起來,就見穀要富一個人迴來了,心裏一陣高興,連忙用布片蒙了頭臉,隻留出兩個眼睛,從地上撿了顆小石子,小聲罵道:“狗東西,老子先讓你嚐嚐小爺的絕招!”


    穀要富哪知尤如水在等著他,哼哼唱唱地走了過來。


    尤如水見穀要富還隔有兩三丈時,瞄準他的頭一揮手,隻聽‘噗’的一聲,石子正中穀要富前額。


    “哎呀!”穀要富一聲嚎叫,連忙捂住腦殼,忍著痛罵了起來道:“誰敢打我?”


    尤如水鑽了出來,見穀要富前額慢慢地冒起一個大疙瘩,心裏一陣狂笑,故意沉著聲音喝道:“站住!留下買路錢來!”


    穀要富見是個手拿木棒又蒙了臉的強人,立馬嚇得腳杆打閃閃,戰戰兢兢地說:“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拿,我拿!”


    穀要富一邊說,一邊把身上的銀子全部摸了出來放在地上。


    尤如水看著地上擺著的三四錢銀子,有些遺憾地問道:“就這點?”


    穀要富的牙齒打著架說:“好漢,我沒銀子了,真的沒……了!”


    尤如水見了穀要富的熊樣,強忍著笑罵道:“老子不信,你騙人!”


    穀要富嚇得邊叩頭邊說:“好漢,我真的沒了,下次一定多帶點,多帶點。”


    尤如水把木棒在地下幾杵,恨聲說:“你娘的今天為什麽不多帶點銀子?害得去老子在這裏辛苦了半天,氣死我也!”


    “小的該死,忘了多帶錢,讓好漢在這裏白辛苦了半天。小的該死,小的該……”穀要富見強盜發怒,嚇了個半死,一頭叩了下去,半天也不直起腰來。


    “你娘的就是該死!老子先前在這裏見你幾個東西調戲良家女子,老子當時就想教訓教訓你幾個,又怕傷了那女子,老子現在不教訓你,你以後還不知要調戲多少良家女子!”尤如水罵著,對著穀要富厥著的屁股使勁一棍,怒喝道:“說,以後還敢隨意調戲良家女子不?”


    “哇……”穀要富被打得殺豬般的嚎了起來,連連瞌頭說:“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再也不敢調戲女人了!”


    尤如水報了老婆被他調戲之恨,又故意惡狠狠地說:“你聽著,老子隻要知道你們還在調戲良家女子,老子一定要殺了你,還不快滾!”


    “我滾,我滾!”穀要富摸著被打痛的屁股,連滾帶爬地跑了。


    尤如水躲閃著迴到家裏,得意地把如何教訓穀要富的經過對老婆說了一陣,安慰穀水秀說:“放心,諒他以後也不敢輕易再動你了!”


    “那就好!”穀水秀聽了,長長地舒了口氣。


    晚上,尤如水見老婆還不開心,便逗她說:“秀秀,我有對付毒蛇的辦法了。這幾天白鶴也許正在下蛋,我合適時上樹給你掏幾窩鳥蛋補補身子,讓你給我生個大胖兒子!”


    穀水秀一聽,不僅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反而警告尤如水說:“水娃子,你若敢去掏鳥蛋,我就去死!”


    尤如水見老婆不高興,連忙陪著笑臉說:“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怎會拿我的生命去開玩笑呢!”


    穀水秀用教訓的口吻對男人說:“你是快當爹的人了,該省事了!可不能讓我們的兒子生下來就沒了爹,懂不?”


    “我懂,我懂!娘子盡管放心,我絕對不去爬那怪樹!”尤如水不斷地認錯,又討好地對老婆說:“秀秀,我們結婚也幾個月了,但一直沒去看過嶽父嶽母。這樣,我們明天去看看他們,如何?”


    穀水秀欣慰地說:“好吧,我今天也給娘說過了,合適時和你一起去看望他們!”


    “好,我們明天早點過去,多陪嶽父嶽母說說話!”


    “嗯!”穀水秀高興地偎在了尤如水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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