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準備開始她的表演,卻發現忙了一早上的打工人都急著下班,父皇跑的最快。


    剛才那些人有多狂熱,現在就有多冷漠,根本沒有人注意她。


    本來她今日故意刺激慶元帝,讓慶元帝看到她的本事。


    太子的表現越出眾,皇帝不見得真如表麵上那樣高興。


    她相信今早她出盡風頭,她再假裝生病,父皇會毫不猶豫讓她離開,降低朝臣們的好感度。


    她明白急流勇退的道理,離開不見得是壞事。


    可惜,預想的事情和眼下的局麵有些不一樣。


    楚黎無奈隻好放棄,看來隻有等到晚上找最佳時機了。


    楚玥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想起來要和父皇說她要離開的事情。


    不過,今日父皇滿眼都是楚黎,她準備過幾日再私下裏找父皇說打算離開京城的事情。


    兩個各懷心思離開。


    楚黎不知道她今日早朝上關於平戎的看法,在朝中各個官員之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他們一個個急衝衝離開,就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一個地方去聊一下太子之事。


    禦史台的幾名官員找到了禦史大夫餘澤洋。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緊緊地關上了大門。


    “餘大人,今日太子關於平戎之事的見解醍醐灌頂,令我們茅塞頓開,您怎麽看?”


    餘澤洋眸光深沉,他看向幾人,“你們有沒有覺得太子變化很大,像是和之前的太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了。”


    “大人,看來太子這些年來一直在藏拙,若是他年少時就能有如此才華,或許......”說話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或許天妒英才,早就莫名其妙死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有人為難說道:“長幼有序,大皇子這些年也深受百姓愛戴,薑丞相也在默默出力輔助,我們真的要另外站隊嗎?”


    一人情緒激動,“殿下今日說:弱國無外交,隻有強大的國力,才是攪動風雲的籌碼!那一刻老夫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們也看到了大楚的國力一年不如一年,這些年陛下他......”


    說著說著他搖頭歎氣,“色字頭上一把刀,陛下就是不懂這個道理,老夫都怕陛下的身子掏空了!”


    餘澤洋抬手,製止幾人再說下去。


    “慎言,本官也聽聞太子在會試的時候,半夜還在巡夜,大楚有這樣的太子實在難得,加上最近他出色的表現,我覺得還是要好好觀察一下,伺機而動。”


    他們雖然不怕死,但是怕保錯了未來君王。


    他們現在討論的話題,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薑丞相比他們幾人還要保守,他堅持長幼有序,恐怕一時半刻也不會改變心意。


    他們禦史台的人現在已經在太子和大皇子之間搖擺,絕對不可以讓薑丞相知曉。


    餘澤洋提醒道:“你們幾個處事圓滑一些,靜靜觀察吧。”


    “是,大人。”


    另一半,大皇子迫不及待找到了薑丞相。


    “薑丞相,今日太子出盡了風頭,本皇子應該怎麽辦啊?”


    薑丞相沉浸在楚黎早朝的表現上,無暇去安慰大皇子。


    他用手輕輕敲了敲身後的書架,大皇子眸光一亮,“您是讓我多看書?”


    薑丞相點頭,“曾經本相以為是夜寒霆幫了太子,但是今日處處都是突然襲擊,太子還能做到從容麵對,對答如流,隻能說他私下裏用了不少工夫,那些觀點像是從她的腦海中源源不斷出現,他這些年一直裝傻,就是等著今日大放異彩!”


    大皇子手心握拳,他籌謀多年,在百姓中博得了好名聲,這些年楚黎的名聲是窩囊廢太子。


    他向來都碾壓楚黎。


    可是這幾個月,楚黎幹的事情件件令人刮目相看。


    對他來說,絕對不是好事。


    大皇子朝著薑丞相微微頷首,“是,薑丞相放心,學生現在就迴去努力讀書。”


    薑丞相看著大皇子的背影,心中思考著,現在看書來得及嗎?


    楚黎的能力不僅僅是讀書多,他的腦袋裏似乎藏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眼界,像是看遍了世間萬物,對一切都無所畏懼。


    他總有化解危機的能力,身體裏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你永遠不知道還有什麽驚喜或者驚嚇在等著你。


    這就是楚黎最可怕的地方。


    楚玥迴到了公主府,砸了兩個花瓶才將今日在大殿上從楚黎那裏受的窩囊氣發泄了出來。


    墨雲看到她神情陰冷坐在窗戶跟前,他怕花瓶碎片傷到楚玥,一點點幫她撿起了地上的碎片。


    等到他收拾完所用碎片,手指也被劃破了。


    楚玥看都沒有看他,冷漠說道:“墨雲,過幾日我要去告訴父皇,我要離開這裏。”


    “本將軍真的受夠了這樣屢戰屢敗的日子了!”


    在朝堂上她麵對楚黎時屢屢吃癟,她決定還是潛下心來多學習。


    一旦有一日她成為了醫毒無雙、武藝超群又會玄術的天下第一人。


    想要對付誰,還不是彈指間的事。


    她想清楚了,她最厲害的地方是在戰場,在江湖,不是在朝堂上和楚黎耍嘴皮子。


    “好,公主想做什麽,屬下永遠支持你。”墨雲看著楚玥的背影說道。


    墨雲發現,楚玥的執念太深了,和他一樣活得很累。


    ......


    慕家。


    慕老將軍聽著慕封神情興奮講述了今日楚黎在朝堂中的表現。


    他聽著楚黎關於平戎的見解後,眸光大亮,笑容逐漸加深。


    楚黎小小年紀,竟然和他的觀點不謀而合。


    他當年曾經向慶元帝諫言過,但是慶元帝並不在意。


    所以,他一氣之下,再也沒有參加過朝會。


    沒想到他的外孫子竟然是這個世上最懂他的人。


    不過,他小小年紀是如何有這般見識的,他倒是很好奇。


    慕江歌本來靠著椅子坐著,聽到:“以夷製夷,不過是前門送走豺狼,後門送來虎豹而已!本來隻是內亂,為何還要加上外憂?”


    她瞬間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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